第391章

剛剛到了天界門口，便是看見周圍滿是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大部分都是身穿白色鎧甲的天兵天將。

不遠處還在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還有哀嚎聲，看來止戈當真沒有等待自己的到來。

只不過是剛剛邁進天門，顏九九便是迎面碰上了斂暝，她似乎也是從從趕來的。

因為她的戰袍依舊潔凈，只有臉上的殺意格外的茂密，「顏九九，你們竟敢偷襲！」

顏九九淡淡的掃了一眼斂暝，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說道：「輸了便是輸了，你的話忒多了些。」

話音不過剛剛落下，顏九九的手中便是祭出一把長劍，在柔和的光芒下卻是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斂暝也是二話不說便是朝著顏九九沖了過來，兩人迅速交織在了一起，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無起來。

只不過是短短的幾日沒有見面罷了，斂暝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顏九九的修為已經直線提升，現在和自己打成平手已經是綽綽有餘的。

更令人感到恐懼的便是斂暝看不出來顏九九是不是盡了全力，現在與她的對戰更像是一場遊戲。

顏九九雙眸猛地一凌便是朝著斂暝揮出一劍，斂暝飛身躲避，沒成想顏九九卻是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顏九九猛地朝著斂暝刺來，不過斂暝卻是閃身躲開了的。

兩人對立著，斂暝不由得微微皺眉，顏九九的每一招都是滿含著殺意的，這和她完全不一樣，起碼是和她之前的樣子是不一樣的。

斂暝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顏九九卻是一點兒都不打算給她喘息的時間。

步子輕移便是襲到了斂暝的身前，兩道利刃交匯在一起，耳邊是刺耳的金屬碰撞的聲響，掀起的氣浪讓兩人的衣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兩人再一次的分離開來，還沒有等到顏九九再一次的衝上去，另一道人影便是急急的趕了過來。

當看見顏九九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顏三自然是開心的，只不過面上並沒有表露出來。

他擋在了顏九九的身前，淡淡的說道：「君陌染與你師尊正在與帝釋苦戰，速戰速決。」

幾乎是剛剛將自己的話說完，斂暝便是撲了過來，這將是她的最後一擊。

這一次幾乎是顏三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正打算轉身去擋的時候，有什麼東西貼著自己的臉頰劃了過去。

等到顏三定睛一看的時候，自己一側的長發赫然已經被斬下，而利劍也是貫穿了斂暝的胸膛。

當顏三還在錯愕的時候，顏九九便是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斂暝的咽喉。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她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利刃，隨即再一次的捅進斂暝的小腹。

最後嫌棄的看著斂暝，蹲下身將手中滿是鮮血的利刃放在斂暝的衣袍上擦過，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利刃。

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顏九九，顏三也是微微的愣住了，「小九……」

可是顏九九卻是滿不在意的轉過了身子，淡淡的說道：「帝釋大勢已去，你去助君陌染吧，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去做。」

說完便是準備轉身離開了的，顏三剛想開口叫住她，但還是沒有喊出聲來。

他只是沖著顏九九的方向微微行禮，說不盡的心酸，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原本斂暝的實力並不弱，就算是自己和小九聯合起來怕也是要費一些功夫的。

但是看之前的情況來看，顏九九斬殺斂暝的時候毫不猶豫，就連眼都是沒有眨一下的。

那樣的殺伐果斷是之前的小九絕對不可能擁有的，更何況她是獨自一人攬下的，這就是明亦卿所說的天定之人嗎？

顏九九不緊不慢的朝著冰殿的方向走了過去，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斂暝曾經說過鳳兮就被關在這裡的。

鳳兮是帝釋的女兒，更是上古神族之一，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

這一路上顏九九難免也會遇到一些阻擾的小兵小將，但是顏九九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但是並沒有痛下殺手。

冰殿周圍全是寒冰所籠罩，還未走近便已經是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寒意，冰涼刺骨。

顏九九大步邁進冰殿，上方垂掛著的冰晶也開始慢慢融化掉落。

在顏九九身後的水晶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像是一場散發著寒光的雨落。

大殿中央背對著自己蹲坐著一個紅衣服的少女，三千墨絲不扎不束的垂落在自己的肩后。

整個人的身影看上去是格外的消瘦，這些日子想必她也是過得格外的清苦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鳳兮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斂暝，今日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顏九九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走近了一些。

隨即便是清楚的看見鳳兮身上的紅色薄衣似乎是露水打濕了一般，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肌膚之上。

而那一頭的長發也是濕漉漉的，整個人的身子似乎都在忍不住的顫慄著。

「斂暝，你回去吧，我以後不會再幫助神尊了。」

她蒼白的手腕和腳踝上都有一根粗壯的鐵鏈緊緊的鎖住，似乎只要輕輕一用力，她細嫩的手腕就會被勒斷一般。

顏九九一直保持著沉默，只是亮出利刃，直接砍斷了束縛著鳳兮的鐵鏈。

受到驚嚇的鳳兮驚訝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人，「顏九九？」

她的臉色格外的蒼白，似乎只要輕輕的一吹，她整個人就會昏厥一般。

顏九九自顧自的解下了自己的外衫將鳳兮包裹了起來，淡淡的說道：「我來帶你出去。」

而鳳兮也只是任由顏九九拉著自己冰冷的手往外走，似乎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般，「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沒走出幾步便是猛地停下了步子，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你難道不會怪我嗎？」

當初要不是自己因愛生恨的話，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展成為這個樣子，君憂山也是好好的，顏九九還有那麼多的兄長。

可是顏九九卻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鳳兮，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不怪你，本該如此。」

這幾個字是那麼的冰冷，鳳兮卻是一笑，笑著笑著眼淚便是流了下來，「顏九九，那我父君是不是……」

當顏九九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鳳兮便是已經感應到了的，這四海八荒是真的變了。

看著鳳兮因為哭泣而不停的抖動著自己的雙肩，顏九九微微側目，她稍稍走近了一些。

她本來就比鳳兮要稍微高出一些來，她伸出手來擦去了鳳兮臉上的淚水。

「你知道的。」

說完這幾個字顏九九便是直接將鳳兮攔腰抱了起來，鳳兮一愣，雙手卻是自然的摟住了顏九九的脖頸。

平常看起來瘦弱的顏九九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抱著鳳兮竟是不覺得絲毫的吃力。

兩人就以這樣的姿勢大步走出了冰殿，顏九九暫時將鳳兮安置在了上清殿。

她用厚厚的毛裘將鳳兮裹住，隨即有替她尋來了一件新的白裙，「好生休息。」

此時大殿上正打得分外熱鬧，顏九九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般不做理會。

聽著那一聲聲的慘叫哀嚎連鳳兮都是忍不住的一顫，偏偏顏九九就像是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般，淡定得緊。

剛準備離開，似乎又覺得那一襲的白衣不妥，顏九九雙手微微捻決。

那一襲閃著流光的白衣便是成為了一身妖嬈的紅色長裙，顏九九這才緩緩的轉身離開了。

而鳳兮卻是看著桌面上的紅裙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寒冷，她緊緊的抱住了自己。

也說不上是什麼情緒，鳳兮就是忍不住的想哭，哪怕自己的雙眼已經微微腫起。

天界早已經變了天，處處都是魔羅和天將交戰的身形和哀嚎。

顏九九不緊不慢的穿過激戰的人群，一步步的朝著大殿的位置走了過去，帝釋就在那裡。

「小九！」

身後傳來一聲疾呼，顏九九並沒有因此停下自己的腳步。

只見楊柒氣喘吁吁的來到了顏九九的身前，「你怎麼突然就離開了，你知道我追上你是多麼的艱苦嗎？」

還沒有等到楊柒大倒苦水的時候，顏九九隻是輕輕地揮了揮衣袖，楊柒的整個身子便是頓在了原地，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不僅如此，楊柒甚至發現自己的嘴也是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了的，就像是有人堵住了自己的嘴。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顏九九漸行漸遠的聲影，意外顏九九的修為的確是厲害，但是還不至於到這一步吧？

剛剛邁上階梯，便是見大殿中徑直的飛出兩道人影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落在的顏九九的身前，滿身都是傷痕血污，口中還忍不住的吐出兩口鮮血來。

顏九九低眸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顏三和顏四兩人，沒有說話，只是徑直朝著前方走去。

顏三出口阻攔道：「小九，你不要過去了！」

顏四也是說道：「帝釋不是你可以阻攔的，有你師尊和君陌染，你切莫再去添亂了！」

可是顏九九就像是沒有聽見兩人的話一般，淡淡的說道：「你們先回去吧。」

話音尚未落下，大殿周圍便是升騰起一層層的黑霧，在黑霧之中依稀可以看見許多矗立著的高大人影。

這些人影顏九九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君陌染可以召喚的魔羅們，已經被逼到這一步了嗎？

殿中突然傳出了一個龍吟般的呼嘯聲，一條騰蛇撐破屋頂飛了出來，身上的四對翅膀扇出呼呼的風聲。

隨即而出的便是一條金龍，兩人一前一後落在顏九九的不遠處，化作人形。

而萬千修羅卻是直接朝著大殿涌了進去，只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那群修羅便是被一陣金光籠罩，最後消散開來。

又是那種熟悉的哀嚎聲，那一陣在妖界足足響了三日的哀嚎聲。

等到片刻的哀嚎聲停止之後，便是什麼都沒有了的，只見君陌染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臉色難看。

顏九九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隨即便是看見一個披散著頭髮的便衣男子慢悠悠的從大殿中走了出來。

帝釋用睥睨眾生的姿態看著底下的眾人，「區區初神也敢對本尊動手？可笑至極。」

顏九九卻是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君陌染的身側，冷眼看著帝釋，「初神不敢，我敢。」

四目相對，帝釋卻是從顏九九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東西，就連殺意都沒有的。

似乎是覺得有些奇怪，帝釋微微一頓，隨即微微側目皺眉，「你去找過他了？我以為他已經……」

「嗯，已經沒有了。」

這一次帝俊是真的消失了，什麼都不曾剩下。

明亦卿咽下口中的腥甜，看著顏九九的側臉微微一愣，隨即緩緩的後退了一步，微微行禮，「見過古神真君。」

對於明亦卿的稱呼君陌染是明顯的一頓，古神？真正的古神？

還沒有等到君陌染說些什麼，顏九九便是無所畏懼的朝著帝釋大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