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避難所與烏鴉嘴
雖然是白天，太陽卻沒有出來，天色黑壓壓的，一副快下雨又不下的樣子。
多倫亞有著世上最大的港口，可此時的多倫亞港口卻死氣沉沉，沒有人活動的氣息，連我們坐的船也不願多多停靠，匆匆駛走。
「好了，我和女兒要和你們告別了。如果你們沒有去處，可以到這兒去。」傑克遞過一張黑卡，我沒看。收入包中「那你們自己小心，晚上千萬別四處走。」
「謝謝。」道了別，我們走向兩個不同的方向，他去哪兒我不管，我們要去的是那個叫阿里德里的女人可能在的地方。
街道空曠著，兩邊大樓上破碎的玻璃。零星的血跡，大大小小的坑…我不禁皺了眉，天使究竟要幹什麼？為什麼連人類也要牽扯進來呢？真是狠心啊。
「菲麗爾呢？」我問。
「又走了，那傢伙神出鬼沒的，誰管她。」堂可一臉鄙視的說，血族和天使之間的厭惡是天生就刻在血統里的，我們一行人中也只有我能和菲麗爾說上話。
「反正她是天使，背個翅膀飛來飛去的。」薇薇抱著我的右臂跟我抱怨：「好累哦。」
我彈了她一個爆栗：「你好意思，把東西都塞給堂可。」
「誒——」薇薇馬上不服了：「你也別說，你手上有東西？」
我和薇薇偷偷往後瞄，看三個大男人提著大包的東西，偷笑…
正說著，突然一輛車與我擦身而過，沒有戒備的我們嚇了一跳，薇薇正要大罵，那車又倒退回來，車窗搖下，探出頭的是一個戴著黑色警帽的女人。看到我們她露出大喜的神色，對著對講機大喊：「1,1，這裡4！發現五名倖存者，完畢。」
「帶回！」對講機里的聲音。
女警下車，走過來：「大家快上車，我們有避難所。」
正在考慮去哪兒的我們互相對視遞上眼神，我點點頭，跟著上了車坐到副駕駛。而後面勉強擠了他們四個，顯得擁擠。抱怨最強烈的就是堂可。
「避難所是什麼地方？」我問。
「災難發生后城裡人禁止出去，我們就在地下相對安全的地方安置還正常的人安置他們，十天過去，倒還安全。」女警微笑著回答，笑容很是疲憊。
我無語，好在自己選擇了來這兒，不然，那種負罪感會讓我很不安。
到達地下的避難所，那大概是一個地鐵站的地方。這裡唯一讓人產生安全感的就是明亮的燈光。
有簡易的住處，一個鋪滿地鋪的候車處，一個改成廚房的調度室，，簡陋的預防處和辦公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有瀰漫在空氣中的悲涼。
大廳中很多人都窩在地鋪上或發獃或睡覺。沒有笑容，沒有歡聲笑語，甚至活動，無盡頹廢。比起他們，我這個導火索倒還顯得光鮮亮麗。
我再次沒了言語。
堂可哭笑不得：「我居然會淪落到睡地鋪的的境地，還不如給我個棺材實在。」
四周投來鄙夷的目光。
「堅持一下，找到人我們就走。」如果只是找人的話，避難所是最可能的地方。
這時，大廳門打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快步過來，一臉傲氣，皺著眉。不用說。是菲麗爾。
「你是怎麼進來的！」有警察攔住她，菲麗爾很不爽的要動手，我上前制止。並抱歉一笑：「對不起，這是我的朋友。」
說完，拉著菲麗爾進到黑暗無人的調度室中，修他們也自然地跟了進來。
「怎麼了？」我問。
「阿里德里不在這兒。別再這兒瞎轉了。」
「你怎麼知道她不在這兒？」這裡就這麼塊有人的地方。
「她是個活了接近千年的老女巫。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
「活了千年！！」眾人大驚，表示不信。
「聽說幾百年前，一個研究古怪巫術的女人，後來和吸血鬼相戀結婚，生下一個半血族。在孩子出生時他的父親就在千年聖戰中死了，屍骨無存，阿里得里悲痛欲絕，拋下兒子從此一心專研巫術，一直存活至今。」
「一個人類活近千年誰信啊！」薇薇提出質疑。
「你們不相信德亞奶奶？」傲氣的菲利爾提高了音調。
「行了行了。繼續。」我打斷兩人的對峙。
「哼，女巫不同常人，如果取得她的血液，她會因此而死，而夏爾維里斯特就可以恢復一部分重要的記憶。」菲利爾意味深長的看向我。
我皺眉：「讓我殺人？」對於傷害無辜者我還是有一定的反感。
菲利爾不耐煩了：「一個人有怎麼了？難道你沒殺過？怎麼一點也不像吸血鬼，將死之人有什麼好可惜的？」
我一愣。立馬反駁：「你一點也不像個天使，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此話一出，菲利爾冷冷看我一眼：「哼，憐憫？在聖伊梅德的帶領下，那種東西早已被拋棄了。」
我無語。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走了！」下一秒菲麗爾就消失了。
剩下的人都沉默的看著我。
堂可儘是不解：「殺個人怎麼了？還犯難？殺吸血鬼和天使殺得倒帶勁兒」
薇薇擋到我面前：「夏從來不亂傷好人。」
「可憐的維里，要是有『好人』殺你你該怎麼辦？」烏眨巴眼睛，手撫了撫我的頭。目光「不經意的」飄向修。
修身子一顫，逃開我的目光。我毫不注意。
沉思一會兒，開口：「找人很重要，不過在這之前——」我提過放在外面眾多行李中的其中一個小包袱：「大家也累了很久了，還是先進食吧，修還是委屈一下沖淀血劑吧。」
「沒關係。」修找到杯子獨自走開了。
為數不多的新鮮血袋剛好分發完，我打趣的說：「成天喝這個都喝膩了，要不要考慮把這裡的人圈養了？」
我們五人背對背的坐在一個地鋪上，互相靠著大家，咬著不透明血袋的軟口說說笑笑。只有修默默無語。
「真是的，頭一次在大庭廣眾下進食，完全沒氛圍啊。」烏垂頭喪氣。周圍不少目光盯著我們手中的袋子，以為是什麼好東西。
我開玩笑道：「要是你們誰不小心把它灑出來了，這些人會是什麼反應呢。」
「吃飯——」冷不丁的一聲大喝，人群立馬動起來，一個個發瘋似得從我們身邊跑過。
「呀——我的！」薇薇一聲尖叫，一些人止住腳步。目光落到地上，剛剛還在薇薇手中的血袋現在靜靜躺在那兒，紅色液體撒了一地。特別醒目。
不，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