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又搞幺蛾子了
卻說在賬房的楚鴻煊。
本來是滿懷壯志到賬房來,想按照宋錦瑟說的,將三個鋪子的賬給宋錦瑟算完。
讓宋錦瑟也瞧瞧,他的本事可比什麼沈安厲害多了。
楚鴻煊算盤是打得挺響的,可是一瞧那兩三本賬簿堆疊在一起,他就開始頭皮發麻。
坐在書桌前,他就感覺渾身似是被螞蟻啃咬一樣,怎麼也坐不住。
強迫著自己定下心,可只算了一個鋪子的賬,楚鴻煊就覺得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宋錦瑟踏進賬房門口時,只看見楚鴻煊眼睛閉著,頭一點點地垂下,然後砸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或者是被砸疼了,一個激靈捂著腦袋抬起頭來。
宋錦瑟瞧著眉尾上揚:「三個鋪子的賬都算完了沒有?」
楚鴻煊:「」
本來想著能算完給她瞧瞧他有多厲害,如今,只算了一個鋪子,他突然覺得拿不出手。
聲音低低的,「只算了一個鋪子的。」
本來想著,宋錦瑟會嘲笑他,或者是責問他為什麼偷懶,沒將三個鋪子的賬都算完。
可宋錦瑟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滿意地開口道:「很棒。今天就放你的假,其餘兩個鋪子的賬改天再算吧。」
楚鴻煊懵懵然。
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平時宋錦瑟不是最喜歡讓他當苦力,讓他算賬的么!?
今天怎麼就放他的假,讓他改天再算這些賬了?
想著改天或許這剩餘兩個鋪子的賬本可能又會變成三個鋪子,甚至四個鋪子的賬本。
楚鴻煊的瞌睡蟲都跑光光了,瞬間精神奕奕。
「不,我今天就將剩餘那兩個鋪子的賬本給算了。」
宋錦瑟微微一愣,目光瞧過去,便能看到楚鴻煊那鬥志十足的神情。
輕笑著道:「那就接著算。」
楚鴻煊緊趕慢趕地,終於在太陽下山之前將其餘兩個鋪子的賬給算完了。
這才伸了個懶腰,覺得終於大功告成了。
可一口氣還沒有松完,宋錦瑟便在一旁開口道:「明日還是到賬房來,還有三個鋪子的賬本要送過來。」
楚鴻煊:「??」
他已經算不動了。一聽到要算賬,他就頭皮發麻身體發冷。
這一天天地坐在賬房裡,不是算賬就是管賬的,那日子該是多無趣呀。
宋錦瑟拍了拍他的肩,「你的腦袋很聰明,若是上心做起事來,比起沈安更有能力。如今我們就先從算賬開始,將賬算好了,便學著管賬。楚家以後管賬,便靠你了。」
比起沈安更有能力。
楚鴻煊聽著這句話,突然覺得,頭皮也不麻了,身體也不發冷了。
是的,他可是男子漢,要撐起楚家來的。
想起算賬,也似乎沒有那麼討厭了。
他似乎對算賬,燃起了那麼一丁點的興趣。
*
用完晚膳。
王川又來了。
道:「大少奶奶,你讓安排蘇煙姑娘到鋪子學習經營的事情奴才已經著手安排,只是不知大少奶奶想要將蘇煙安排到哪間鋪子去?」
宋錦瑟略微思索,道:「安排到珍瓏閣去吧。」
玲瓏閣是楚家的旺鋪,專門賣些女兒家用的珠寶首飾,珍瓏閣的掌柜宋錦瑟並沒有見過其人。
但賬目是不會騙人的。
從珍瓏閣遞交上來的賬本上可以瞧出來,所有賬目井井有條,可見這珍瓏閣的掌柜在經營管理上是極有能力的。
王川點頭,「是的,大少奶奶。」
話落,王川並未如往常一樣退下去,宋錦瑟見他似是有話要說。
便道:「有事就直接說,不必遮遮掩掩的。」
王川便開了口。
道:「方才小人聽小道消息說馮府那邊出了亂子,似是,二小姐與姑爺因為姑爺要娶小妾的事情鬧起來了。」
宋錦瑟聽了馮彥要娶妾的事情,倒沒覺得奇怪。
書中馮彥便是以娶妾一事做文章,所以楚素素才千方百計想著要懷上孩子,斷了馮彥娶妾的念頭。
如今一切都按照書中的劇情在發展著。
只不過,楚素素會不會千方百計地想要懷上孩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事明日再看,若是鬧得實在厲害了,我便上馮府去一趟。」
楚素素的事情,宋錦瑟一時半會也沒法去管。
畢竟這長嫂與小姑子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
管多了,人家會覺得你多管閑事。
管少了,人家又會覺得你不管不顧,沒有人情味。
王川也深知其理,沒有多言。
摒退王川,宋錦瑟回到房中。如往常一般上了榻。
翻來覆去,想的都是楚素素的事情,竟是半天沒有睡意。
於是,她索性側過身來,定定瞧著楚胤止的臉。
這種時候,便體現出男主人在家中的重要性來。
遂嘆了一口氣,開口,「你的妹夫又搞幺蛾子了,以娶妾的事情,與你的妹妹鬧起來了。王川過來與我說了這事,顧及你的妹妹,我倒不知道如何去管。」
片刻,又道:「此事若是你出馬的話倒是沒那麼複雜,你可以直接上馮府去將二小姐帶回楚府來,一是為二小姐撐腰,二是為二小姐出一口氣。可那人若是換做我,抑或換做三少爺,事情便不是這麼個事了。」
若是她上門去馮府將楚素素帶回來,於情於理都不適合。
若是楚鴻煊過去,楚鴻煊年紀尚幼,又壓不住場子。
宋錦瑟第一回覺得有些頭疼。
房中熏香的氣味漸濃,宋錦瑟不一會兒便覺得頭腦昏沉了起來。
迷糊之中她開口低喃:「管什麼過不過分,如果馮彥真敢欺負你的妹妹,明天我定帶人上門去將馮彥暴打一頓。」
宋錦瑟很快呼吸便均勻了起來,沉沉睡著了。
確認她不會醒來,旁邊的楚胤止睜開眼,眸眼沉沉地望著宋錦瑟。
腦海中,回蕩的是宋錦瑟方才嘆的那口氣,還有跟他說的那一句「此事若是你出馬的話倒是沒那麼複雜」。
他竟是莫名生出了幾分罪惡感,雖說他裝作『植物人』躺在這裡,是為了謀划自己的事。
但意味著楚家失去了唯一的主心骨。
而她,不得不替代著他,將楚家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