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唐家眼皮底下偷奸耍滑
唐小苔一見到慕容承手裡托的虎皮，嚇得心跳提到嗓子眼。
「老虎？這後山還有老虎？」
慕容承被唐小苔魂飛魄散的神情逗得哈哈大笑。
「沒見識的女人！老虎都值得大呼小叫？」
他瞥了瞥唐小苔，挑了挑眉。
唐小苔緊盯住他手裡的虎皮，哪裡還有心情管他的示意。
「阿承哥，你這是要把虎皮也拿去市集賣么？可得值好多銀子吧。阿承哥，沒想到你除了種棉花拿手，還是個獵戶。咱們村裡獵戶不多，都是老頭子，他們可獵不到老虎。」
慕容承被唐小苔真誠的誇讚，誇到飄飄然。
「拿去。」
他心情很好的從身側田埂上抓起兩串烤好的肉，遞到唐小苔面前，「別說爺不疼女人。」
唐小苔剛要接過，他又遞上來另外一塊。
「這兩串給你弟妹的。這一塊腿肉給你的。」他嫌棄鄙夷地瞥了眼唐小苔乾乾癟癟的小身材，不滿道，「吃胖點，爺喜歡女人有手感。」
周圍很安靜。
唐小苔驚圓了眼，恨不得揚起一爪子呼在他臉上。
怎麼說話呢？
都說古代封建社會男尊女卑，女的節操名譽最重要。但男的也不能這樣無法無天啊。前面有老鰥夫田大曾調戲良家婦女，現在連這長工都那麼大膽。
他當真覺得自己可以隨便調戲？
唐小苔沒有理會烤肉，轉過身就要走。
棉花地里幹活的兩名暗衛抬起頭看熱鬧，原本他們想看見的是主子泡妞的驚喜，但沒想到卻看出一身驚嚇。
主子被鄉下農女拒絕了？
農女連烤肉都不要？那可是老虎肉啊。
兩名暗衛隨即忍住笑，幸災樂禍地悶頭幹活，生怕主子把怒火發泄到他們身上。
低沉暗啞的嗓音，震蕩在田埂高頭。
「放肆。」
唐小苔停下腳步轉頭道，「我怎麼就放肆了。你真以為所有女人都會冒著浸豬籠的風險和你好？」
周圍除了風過的沙沙聲。
一片死寂。
兩名暗衛死死捂住嘴，嚇得額頭滾落大顆冷汗。
要命啊！
這女人又開始懟他們主子了。她真的有九條命么。
慕容承眯起眼，渾身散發危險的逼人氣勢。他沉下慍怒的眉眼，帶起一片寒意。
唐小苔乾脆轉過身，好言好語解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未婚女子萬一不幹凈，那是要被浸豬籠的。你見過村西頭的那條河么。河乾涸的時候，河底露出多少枯骨你見過么。幾百年下來，河底女人的骨頭密密麻麻的。」
一番陰森的話，讓周圍溫度驟然下降。
慕容承一聽，心中一寬。
她原來擔憂的是這些。他努力將她喂胖，自然是有萬全的打算。
幾天前在他初見唐小苔時，已經向唐家老祖宗鄒氏把她訂下。那天開始數十日，就是他迎娶唐小苔的日子。
雖然他躲避在深山村落，但朝廷對他的呼聲依舊不停歇。新帝沒有因為他躲藏鋒芒而減少對他的懷疑。
新帝各種手段都表明，他不信！他不信戰神北淵王是真瘋真傻。
慕容承為了避免和新帝正面對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個農家把他自己入贅進去。這可是有損皇家顏面的丟人事兒。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要孤注一擲，徹底用一場荒唐的婚宴來混淆朝廷的監聽。
離十日婚宴，只剩下六天了。
慕容承算了算六天的日子，頻頻打量唐小苔乾癟的小身板，考慮怎麼在六天里快速將她喂胖。
手感啊手感，大婚之日他可不想委屈自己。
唐小苔無語地冷哼一聲，「還看？禽獸！」
頓時，慕容承整個人更不好了。
但他十分期待大婚之日唐小苔的驚詫表情。她如果知道唐家人瞞著她，要讓她做長工的妻子，會有什麼反應？
唐家人為了在兵荒年代留下能麻溜幹活的長工，不惜用親孫女的代價，把長工招攬入贅。這在村裡可是件丟人的事。畢竟，那些曾經富甲一方的地主，誰都不願意接納底層長工做女婿。
突然。
「嘭——」
唐小苔只覺得后腰一熱，整個人被托舉起來。
強烈的失重感讓自己心中大驚。
恐高啊！自己恐高！
這男人居然把自己托起來，他身高那麼高，還故意舉起胳膊把自己平舉過頭頂，簡直是高到讓人心慌。
「放開我！你禽獸嘛，快放開我！」
慕容承哈哈大笑，「吃烤肉，爺就放你下來。」
「不吃！」
「吃！你這女人別不識好歹，哪個鄉下女人吃過老虎肉。」
「不吃！」
「吃！你再亂動，爺就親自喂你！」
唐小苔生怕他的喂，是更霸道蠻不講理的喂，只能戰戰兢兢地轉過臉，委屈道。
「我吃，阿承哥，你別喂。」
輕脆的軟音，頓時讓慕容承心裡一震。
他咽了咽喉，輕柔地將托舉的唐小苔放下，叩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視。
沉啞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以後就這樣和爺說話。」
唐小苔乖巧地仰起笑臉，「好。」
慕容承這才心滿意足地又撕下另一隻烤虎腿丟在唐小苔懷裡，「趁熱！那條涼了，不好吃。」
說完，他隨手一丟，像是丟垃圾一般將涼了的烤肉丟進棉花地里，精準地砸中暗衛頭頂。
兩名暗衛淚流滿面：他們只配吃放涼的烤肉么。
唐小苔在慕容承漆眸的緊緊監督下，這才努力將熱乎乎的滾燙烤肉全部吃進肚子里。
撒上鹽巴裹上蜂蜜熱烤的虎肉很好吃。
腿肉更是爽滑，一口咬下去香濃的肉汁都爆出來，醇香濃郁。
如果，沒有人盯著自己死死看，那這本應該是一場盛宴。
唐小苔吃完烤肉，將周圍收拾乾淨，這才抬起眼笑道，「阿承哥，你看完了么。」
慕容承滿意地勾起唇角，又撕開一大口烤肉，「得了，今兒爺心情好。你把這塊帶回去。」
唐小苔明白他說的是「打包給弟妹和爹娘」。
這男人雖然嘴毒，說話也很不好聽，但做的事是真的暖心體貼。
「謝謝阿承哥！」清甜乖巧的感謝聲，「對了阿承哥，這幾壇腐乳幫我去市集上賣了吧，分成說好的。應該能賣到一壇十文。」
慕容承剛想隨手把豆腐乳丟掉，改天塞給唐小苔一吊錢就說賣掉了，卻被唐小苔清澈的目光怔住。
陽光灑下，照在少女明眸上泛起清澈的光澤。
唐小苔期待地笑起來，「阿承哥，你賣的時候記得配一碗粥啊。說不定會有更多人來問你要。說明我做得豆腐乳好吃啊。」
慕容承望著唐小苔喜滋滋的期待眼神，心中動搖。
行吧，能差遣他去趕集的人，她還是頭一個。看在她喊的那麼嘴甜的份上，他就派人跑一趟。
要是有不長眼的鎮民敢說這幾壇豆腐乳不好吃？呵，眼珠子不好使就挖掉得了。
……
當唐小苔背著剩下的一條蛇魚簍子回到唐家宅子時，迎面就劈來一道藤鞭。
「轟——」
凌厲的藤鞭劈砍到前院的老桑樹上，揮下好多桑葉子。
嫂子張氏罵罵咧咧的聲音震得院子顫抖。
「好你個賤蹄子，又上哪兒玩去？衣裳么衣裳也不去洗，地里也不去除草，你還真以為是大富人家的小姐了咋地？你們二房一個個都是丫鬟的命，小姐的心。你就和你那個親娘一樣，天天眼高於頂的不知道在幹啥……」
話音未落，唐小苔倏地抬起眼。
乾淨凌厲的目光把嫂子張氏嚇了一跳。
這個丫頭，啥時候瞪出這麼嚇人的眼神了？這眼神哪裡像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娃子，倒像是個大人似的。
唐小苔慢慢道，「嫂子，你罵我可以，但不要話里夾槍帶棒的罵我娘。」
嫂子張氏愣住，隨後嗤笑道，「咋地了，你那娘高冷的和天仙似的，還不是嫁了個窩囊廢。她年輕時候多漂亮啊，現在呢，又老又黃，都瘦到脫相，還不能讓人說了？你們二房但凡有個能幹活的，都不能過成這樣。你看看長工阿承，他一個人幹了十幾畝地的活。」
「你們二房呢？一個腿瘸的，一個病秧子，還有三個娃娃。就你個能幹的還天天到處跑，俺不逮你，俺去逮誰。」
唐小苔氣笑了，「嫂子，我什麼年紀，那個長工啥年紀。再說……」
有些懷疑自己也沒法說出來。
自己總覺得慕容承不是一個人在地里。就他天天偷懶避陰涼的脾性，哪裡能一個人干十幾畝地的活？或許，他一畝地的活都不屑干。
嫂子張氏見唐小苔語塞更是得意洋洋的扯開嗓門，像是鬥勝了的公雞。
「你兩手空空回來，還想吃什麼？俺給你吃頓竹筍烤肉就是瞧得起你！」
說完，她掄開膀子又要揮動藤鞭。
突然。
唐小苔從竹簍里抓出一條蛇魚，換臉般笑眯眯地壓低聲道。
「嫂子，別叫大伯娘看見，我孝敬你的。」
嫂子張氏盯著肥碩的蛇魚，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饞得連連舔嘴唇，也忘記繼續請唐小苔吃竹筍烤肉一頓打。
「還愣著幹啥子，去灶房啊！手腳輕點，別叫你大伯娘看見！」
唐小苔故意把蛇魚收起來，沉下臉道，「五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