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襲

夜，很靜。

冬日在野外露營還是挺冷的，又沒有帳篷，人群都是聚集在幾處取暖，篝火也不敢滅，這樣才能增加寒夜裡的溫度。

顧玉不敢讓自己睡熟，即使今天體力透支昏迷過去也沒有超過一個小時，長久的失去意識和行動能力只會讓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在末世摸爬滾打了十年之後，顧玉更是懂得這個道理。

「有聲音！」鄭嘉緊閉的眼睛倏得睜開，一雙黑眸亮得像夜裡的繁星，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他們處在一個空曠的平地上，但不遠處有一座小樹林，樹冠幽深直插天際，像一波揮不散的濃霧。

「是什麼聲音？」顧玉也警惕地睜開了眼，緩緩抽出了星隕劍，「夜裡本就不安全，更何況我們還點了篝火。」

這簡直就是活靶子，但顧瑾沒有醒之前顧玉也不能要求離開，而且她答應過施連長要和他們同行一段路。

鄭嘉閉上了眼感應，他試著讓精神力不斷地延伸，到地面，再到空中，「像是有撲閃翅膀的聲音……在空中！」

鄭嘉「唰」的一下睜眼，顧玉也是神情凝重地踢了熟睡的顧瑾一腳，「快起來，有危險！」

「……什麼危險？我還沒睡醒呢！」顧瑾有些不耐煩地側了個身，他覺得自己才剛剛睡下就被人吵醒，正滿肚子床氣，這個時候的他似乎早已經忘記不久之前還差點被喪屍病毒感染成了變異人的恐怖經歷。

不遠處的林間彷彿騰起了一大片的黑霧，這些黑霧唰唰地扇動著翅膀，像烏雲一般壓了過來，夜色中隔得遠不能看清楚它們的長相，但鄭嘉的精神力是可以感知到它們的形狀的，個個尖牙利齒，體積比從前大了好幾倍。

「好像是……蝙蝠群！」鄭嘉面色一變。

「Shit！」顧玉低咒一聲，鳴槍示警！

響聲驟響，驚醒了無數正在沉睡的人，施連長的目光也向顧玉這邊望了過來，顧玉給他一打手勢，直指不遠處的天空，「吸血蝙蝠群，自己找遮掩物，分散突圍！」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望向天空，大部分人還有些懵，沒有明白過來顧玉這一句吸血蝙蝠群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僅是人變異，連動物也變異了？

「卧草，這些蝙蝠還會吸血？」顧瑾的瞌睡在那一聲槍響后已經完全驚醒，此刻一個翻身從地上跳了起來，背上背包就跑。

顧玉的話他可深信不疑，他姐簡直如有神助，若不是提前洞悉種種，恐怕他的小命早就交待了，所以聽他姐的准沒錯。

鄭嘉也跟著顧玉和顧瑾跑向了一輛軍用卡車。

人群中還是沒人迅速動作，施連長突然想到自己接收到的消息，除了人動物自然也有變異的可能，只是他們還沒有碰到過罷了，而且這些人的危機意識也不強。

「快躲起來，快上車！」施連長高喝一聲，率先拔出了手槍對著逼近的蝙蝠群開了一槍，其他士兵們也聽從號令，一邊防衛一邊找躲藏的遮掩物。

這個時候士兵就比普通的百姓好許多，至少他們會聽從號令。

烏壓壓的蝙蝠群瞬間逼近，當看到那一隻只比平日里的小蝙蝠大了不知幾倍的傢伙，那些張牙舞爪叼向自己的利齒，人群中終於爆發出一聲聲的尖叫。

「啊！！！」

好幾隻蝙蝠圍住了一個婦女，婦女看不清楚道路只能一邊尖叫一邊不斷地用雙手拍打驅趕，蝙蝠的利齒不斷地在她手臂上流下一個個的血窟窿，片刻后她自己就軟倒在地，蝙蝠群蜂擁而上，瞬間就將她化作了一堆殘肢碎骨。

這樣血腥慘烈的場面不斷上演，也不斷刷新著大眾的認知，或許這個世道真的變了，平日里看著無害的蝙蝠竟然也會那麼兇殘，它們飛在空中就像雷達似的，隨時都可以俯衝而下狩獵食物。

而很不幸的，從前居於食物鏈頂端的人類，在這一場搏命的較量中已經成為了蝙蝠群狩獵的對象。

砰！！！

顧玉一槍解決掉了一隻俯衝而來擋路的蝙蝠，鄭嘉運用風系異能讓這些飛來的蝙蝠都偏離了軌道，每次幾乎都是擦著他們低空飛過，又驚險又刺激。

嗤啦！！！

又一隻蝙蝠在顧瑾的雷電異能下燒焦，他還有心情轉頭調侃鄭嘉，「你怎麼不用風刃，一切一個準！」

「節約異能，不然會透支的。」鄭嘉算是異能的老前輩，這是他給顧瑾的忠告。

「快上車！」顧玉打開了車門，一下就擠進了軍卡的駕駛坐上，顧瑾和鄭嘉也從副駕上了車。

門窗緊閉，那些蝙蝠卻還在不斷地往上撞擊著，彷彿不知疼痛。

車鑰匙就插在點火孔里，顧玉扭動車鑰匙點火，軍卡一下就發動了，「坐穩，咱們要衝出去！」

「等等，我還沒有看到郭明明！」顧瑾這個時候才往四周張望，郭明明在普通人群中，剛才就沒和他們在一處，現在人群四散，早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鄭嘉閉著眼睛用精神力感知，片刻后猛然睜眼，手指向了一個方向，「他在那裡！」

顧玉方向盤一甩，向著鄭嘉所指的方向沖了過去。

也許是有顧玉他們的示範在前，施連長他們紛紛登上了軍卡，汽車發動，那些倖存的百姓都統統往軍卡後面擠上來，一輛輛汽車呼啦啦地開出了臨時組建的營地，但後面的蝙蝠群依然窮追不捨。

「郭明明，快上車！」顧玉他們那輛軍卡一個擺尾停在了郭明明不遠處，顧瑾搖開車窗對著他猛揮手，與此同時，風刃和電光同時閃過，將圍繞在郭明明身邊的蝙蝠不斷地驅趕擊殺。

這個時候，他們使用起異能來就沒有絲毫的手軟，人命關天，不能再手下留情。

有了顧瑾和鄭嘉的幫助，郭明明從蝙蝠群里沖了出來。

「快！」顧玉瞄了一眼，發現跟在他身後的還有王萍萍和高俊等人，想來他們是將郭明明當作擋箭牌來使了。

郭明明這一幫倖存的人摸爬著上了軍卡的後車廂，「啪」的一聲關上了後面的兩扇門，卻還能聽到蝙蝠緊追不捨不斷撞擊著車門的聲音，就像撞擊在每個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