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區分
軍卡加速，顧玉的油門一直踩到了底，在本就不平坦的郊區道路上飛馳著。
車后還是窮追不捨的蝙蝠群，似乎不吃到他們這一群人蝙蝠就不會罷手。
「油快沒了，最多還能開半個小時就要加油！」顧玉看了一眼儀錶盤，她的面色很平靜，「蝙蝠是夜行的動物，要麼就熬到天亮它們會自行散去，要麼就解決掉它們！」
顧瑾與鄭嘉對視一眼后，顧瑾開口道：「姐，你開車穩點，我和鄭嘉上車頂解決它們！」
「做好防護，盡量別被咬。」顧玉轉頭看了顧瑾一眼，他眸中儘是堅定的神色，她又越過顧瑾的肩膀看向了鄭嘉。
與其說她相信顧瑾，不如說她相信鄭嘉的能力，末世第一強者怎麼可能倒在一場蝙蝠的突襲中。
「好嘞，你就等著看吧！」顧瑾給了顧玉一個自信的眼神，率先從車窗爬向了車頂。
鄭嘉對著顧玉保證，「我會照顧好他的，你放心。」
雖然他年紀最小，但卻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顧玉點頭，眸色深深，「你也小心！」
夜色中，風刃與雷電輪番登場，像綻放的絢麗煙火，顧玉調整了車速，盡量開得平穩一些。
不時能聽到車頂上傳來嗤啦的閃電聲和蝙蝠被擊中的吱吱慘叫。
顧玉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末世中不可能一味地躲避，就算是普通人也會有站出來作戰的一天，沒有人有義務保護你，能夠為自己戰鬥的只有自己。
而且在末世最初，變異獸和變異人的能力還不是最強，顧瑾和鄭嘉能趁這個機會鍛煉自己，增強對異能的掌控那是最好不過。
追擊在他們這輛軍卡后的蝙蝠群終於被鄭嘉和顧瑾合力消滅了個乾淨，顧玉停了車，這個時候鄭嘉和顧瑾也需要休息。
郭明明他們一群人正忐忑地待在後車廂里，剛才車頂上的動靜他們不是沒有聽到，但沒有人敢出去，他們畢竟只是普通人，赤手空拳和那些吸血蝙蝠怎麼戰鬥？
「都是你高俊，若是剛才咱們上了施連長的車就好了，他們也可以保護我！」看著危險漸漸過去，王萍萍又重新端起了她大小姐的高傲在那裡旁若無人地抱怨。
高俊冷笑一聲，這次絲毫沒有給王萍萍面子，開口就是一陣數落，「剛才是誰哭著喊著躲在我身後的，連路都看不清楚，你自己都慌不擇路還能跑到施連長那裡？」
「還不是多虧了郭明明。」高俊目光一轉看向了郭明明，一臉的諂媚。
剛才真是多虧了郭明明勇敢機智，撿起地上的火把驅趕蝙蝠，好些人因為他的舉動爭相效仿，所以他們這波人倖存得還不少，沒有像那些被蝙蝠撲倒的人一樣死於非命。
郭明明沒有接話一臉的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下車！」軍卡停穩后，車廂的門被人拉了開，顧玉臉色沉靜地站在車下看著他們，「有被蝙蝠咬傷的自動站在另一邊。」
後車廂的人面面相覷，但顧玉的話無疑讓有些人的心沉了底，就像剛才還一起拚死逃命的同伴，眼下就要被人分成三六九等。
但這卻又是無法忽略的事實，若是說他們之前還不知道變異獸的厲害，那麼有了蝙蝠群的突然襲擊，見證了它們的殺傷力之後，誰還敢小覷呢？
被變異人咬傷的會被同化成變異人，那麼被變異蝙蝠咬傷的呢？
鄭嘉和顧瑾就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們也無能為力，異能者被咬傷后若是傷情輕的話也不會變異同化，因為他們自身本就已經多了一層對喪屍病毒的抵抗力。
但是普通人的話，要麼是變異，要麼也有可能會獲得異能，但這樣的結果是微乎其微的。
「怎麼辦，我被咬傷了……」一個女孩哭哭啼啼地埋在男朋友胸口，她的脖子上明顯有一道傷口還在往外浸著血。
他的男朋友面露不忍，卻在一旁輕聲安慰著。
但剩下的人顯然又都有了另一種反應，全部自動地遠離了他們倆，目光嫌棄而又警惕。
郭明明苦笑一聲對顧瑾伸出了手，「我也被咬了。」
他的手背上有被咬傷的痕迹，鮮血淋漓，這是怎麼也遮掩不了的。
「你……」顧瑾目光複雜，又有些煩躁地撓了撓腦袋，接著轉向顧玉問道：「姐，郭明明還有沒有救？」
其他幾個或是被蝙蝠抓傷或是被咬傷的人都陸續地站了出來，就算他們自己不說旁邊的人看到了也會舉報，在災難面前人很容易就被孤立起來，畢竟別人的性命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高俊把自己的左手縮進了寬大的袖子里，此刻他的掌心也是熱乎乎的，有種濕粘和滑膩的感覺，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剛才被蝙蝠給弄傷的，還是翻上車廂時太混亂了給刮傷的。
顧玉掃了一眼高俊，將他的小動作收入眼中，這才淡淡地看向郭明明，「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只能聽天由命。」
被變異獸抓傷或是咬傷，如果不是異能者的話，那很可能就會被喪屍病毒感染成變異人，但若是在變異的過程中有人輔助，那或許也會有奇迹發生。
顧玉不著痕迹地看了鄭嘉一眼，他這個稀罕的精神異能最好不要暴露人前，懷璧其罪，不然今後只會成為大家爭搶的對象，他就算累死了也救不了所有的人。
「像你姐說的那樣，聽天由命吧。」郭明明眼神黯然，能活著誰會想死？
而且被喪屍病毒感染說不定還是有可能獲得異能的，最後的結果怎麼樣還不知道，他不能先喪失了鬥智。
「你們坐著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檢查一下車子。」顧玉給顧瑾和鄭嘉使了個眼色，由他們兩人看著這些普通人，一是可以休息，二也是給他們的一種警示。
「你去吧，這裡有我。」鄭嘉給了顧玉一個安心的眼神，顧玉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目光，不知道怎麼的，她有些不敢看鄭嘉。
少年的眼神太過清亮，表達著直接的歡喜和親近，她沒辦法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