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還敢說
蓮兒滾了兩圈，趴在了姜側妃腳邊。姜漣漪將人扶起，看向白玥薇厲聲道：「殿下面前，你膽敢放肆！」
白玥薇被她一吼回過神來，嚇得瞬間小臉兒一白，叩首道：「殿下恕罪，臣女冤枉！」
楚修白此時反而斂了神色，看不出喜怒，說道：「來人，把白玥薇主僕二人押去大理寺！」
白錫元一聽，急得忙上前說道：「殿下息怒，這件事肯定有什麼誤會，還請殿下明察！」
「平定侯不必緊張，究竟有沒有誤會，大理寺自會查清楚！」楚修白說完，目光又落到了白墨羽身上。
白墨羽按著胃痛處，抬眼看他，「殿下是想讓人把我也押去大理寺嗎？」
楚修白剛要說話，姜漣漪搶先一步說道：「白姬，倘若你問心無愧，又何懼走這一趟！殿下，祖嬤嬤乃臣妾乳娘，與臣妾感情深厚。今日蔻華巷內，白二小姐行兇一事，有太多人看見了，還請殿下務必要給臣妾乳娘一個公道！」
她態度忽然強硬，白墨羽瞪了過去，忍著痛說道：「既然姜側妃這麼說，那就請把今日在場之人都找過來，一一盤問，否則單憑姜側妃和這丫鬟片面之詞，又怎麼能證明你們所說就是事實！」
「白姬說笑了，當時那麼多人，那麼多張臉，這時候又如何去找？」
「姜側妃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白墨羽說著，轉而看向楚修白，白紙一般的小臉上透著堅定，「殿下，小白願以項上人頭擔保，這件事我二姐是被冤枉的，還請殿下給我時間，證明我和二姐的清白！」
聞聽此言，楚修白鳳眸暗了暗，說道：「查案的事自有大理寺，你大可不必如此！」
何況，你的項上人頭，本王也不感興趣！睨了她一眼，楚修白眼中帶著沉沉的警告。
然而白墨羽卻只作不見，半認真半賭氣道：「不瞞殿下，除了我自己，我現在誰也不信！」
「放肆！」楚修白一聲厲喝，所有人都嚇得垂下頭來，唯有白墨羽憤憤然抬頭看他。
她這一句「誰也不信」，不但把朝廷罵了進去，連帶著把楚修白也算上了。
不待楚修白髮話，白錫元搶先呵斥道：「羽兒，不得胡說！」
白錫元一陣頭大。
二女兒平日脾氣是火爆了些，但要說她殺人，自己無論如何也是不信的。可這一向懦弱的小女兒，什麼時候也竟敢跟攝政王對著幹了？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那日去攝政王府所聽說的事，當時他是覺得不可能的，然而現在看來，這丫頭說不定真的把攝政王的側妃給揍了！
畢竟她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和攝政王頂撞！
想到這裡，白錫元感覺到了一絲后怕。
和楚修白眼神對視不過片刻，白墨羽就敗下陣來。她嘴角往下壓了壓，長長的睫毛一耷，卻仍是不甚服氣道：「蓮兒是二姐的貼身丫鬟，尚且會顛倒黑白背叛她，敢問殿下，大理寺的人便都公正嗎？」
「你還敢說！」楚修白怒而拍案，白墨羽嚇得雙肩抖了抖，忽然意識到自己惹過火了，畢竟現在的楚修白不是那個「唯她是從」的楚修白！
她身子繃緊，看著楚修白冷厲的眸子，又懊惱又委屈。
心底認命地嘆了口氣，正欲服個軟，餘光掃見白錫元在旁邊跪了下去，恭聲說道：「殿下息怒！羽兒還小，望殿下饒她一回！」
姜漣漪秀眉蹙了蹙，語氣不緊不慢道：「平定侯此言差矣，若一句『還小』就能抵消所有的錯，那這天下豈不是要亂了！我北楚國律例，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孩童亦是如此，何況白姬身為殿下妾妃，竟連這點覺悟也沒有？」
她緩了口氣，接著說道：「白姬幾次三番頂撞殿下，殿下仁厚，不與她計較也就罷了，如今竟還口出狂言，詆毀朝廷，這要傳出去，平定侯又該如何去跟天下人說！」
「……」白墨羽咬著后槽牙，她知道姜漣漪是個狠角色，倒還是頭一回見其這般伶牙俐齒的一面。
姜漣漪直接把朝廷和天下都扯了進來，白錫元臉色變了變，說道：「姜側妃這話嚴重了，羽兒她有口無心，並非是詆毀朝廷，她也只是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罷了！」
白錫元這話說完，狠狠瞪了丫鬟蓮兒一眼。
姜漣漪還欲說話，楚修白突然凜聲喝道：「子越，把她們三人全部押去大理寺，本王倒要看看、這大理寺究竟能不能給白姬一個公正！」
他這話說得甚是嚴厲，姜漣漪自覺閉了嘴，白錫元眉頭緊鎖，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暗暗回頭向白墨羽打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事實上，白墨羽就是想說也說不出來了，胃心處越來越疼，便是吸口氣都覺得像是吸了把刀進去。
聽楚修白說完這話，她又一時怒極攻心，終是兩眼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楚修白果然說話算話，白墨羽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真的被關進了大理寺的大牢。
「……」陰暗潮濕的大牢，三面環牆，一面是密密的鐵欄，熟悉又陌生。
想不到重活一世，竟還會進來這個地方，並且比上一世還來得早了那麼幾年。
白墨羽嘴角抽了抽，翻身坐起的同時，她意外地發現身上蓋了棉被。不僅如此，身子下硬硬的石床上也鋪了兩層厚厚的被子。
這是、被特殊照顧了嗎？
呵！想到這個可能，她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冷笑。果然啊，好歹是攝政王的妾妃，在她沒有被判死之前，就是大理寺也還要對她禮讓三分。
正想著，鐵欄外腳步聲起，一隊獄卒往這邊走了過來。
牢門打開，一個人從獄卒中間走了進來。
白墨羽定睛瞧去，由不得再次嘴角一抽。
可巧不巧，進來的這個人竟還是個老熟人！
大理寺少卿，凌少煌！
白墨羽在心裡默默地盤算了下，按照時間年齡，這個人現在應該只有二十歲，距離他成為大理寺少卿還有兩年。
那麼他現在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