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動手也是溝通?
林妙拿起電話,裡面果然傳來夏以南的聲音:「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林妙回頭看了看爹娘,小聲說:「夏以南來了,就在樓下。」
林爸馬上表態:「那請他上來呀,反正你們也訂婚了,可以住在家裡的。」
「爸,你說到哪兒去了。我們都已經談到分手了,還住什麼住呀。」
「隨你吧,我只要求一點,別吵架,兩個人心平氣和地談。」
「好的。」
說完,林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鬆開了捂住話筒的手,也就是說,老爸的那幾句話夏以南很可能也聽到了。雖然有些不自在,她還是用客氣冷淡的口吻說:「我爸爸讓你上來坐坐。」
夏以南很快就上來了,寒暄畢,林爸說:「我們剛才就是在討論你們的事,雖說戀愛自由,但既然訂婚了,就該慎重起見,不能當成兒戲一般,今天訂婚,明天悔婚,訂婚又不是過家家。我已經說了妙妙一頓,我不偏袒自己的女兒,她半夜跑出去是她不對,但你丟下她又是你不對。你媽媽的身體如果真的很差我們沒話說,她生你養你,你照顧她是應該的。但如果故意裝病讓我們家妙妙難堪,你又一味地慣著娘欺負妙妙,我們是不依的。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也是捧在手心養大的,我們肯定不會坐視她受委屈不聞不問。」
「伯父,我知道是我有錯在先。今天找林妙談的時候,我又急躁了一點,回去越想越後悔您有一句話說到我心坎上了,訂婚不是兒戲,尤其像我這樣地人。如果不想跟一個女人過一輩,是不會跟她訂婚的。既然訂婚了,就絕不會輕易分手。」
這時林媽插了一句:「以南,要是你結婚的話,是不是永遠都不會離婚?」
「當然啊,我訂了婚就會結婚,結了婚就決不離婚。」
林媽看著林妙直笑,林妙心裡也激起了波瀾。剛才還在羨慕媽媽找到了一個很有男氣概的、懂得堅貞的好男人呢。想不到自己找地也是這種類型。
她不禁偷偷打量著夏以南,無論外型還是其他條件,他都是很不錯的人選,如果沒有那麼一個BH的媽,她該多麼幸福啊。
林媽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在她耳邊回想:「他要沒這個BH的媽,憑他的個人條件,早叫別的女人捷足先登了,也根本輪不到你。」
想到這裡,她有一瞬間的恍惚,耳朵卻很靈敏地捕捉到了夏以南地聲音:「伯父伯母。我今晚能不能在這裡打攪一晚上?」
「只要林妙沒意見,我們沒意見啊。」那兩個人很大方地表態。
「我反對!」林妙急忙出聲。
夏以南可憐兮兮地問:「我就借你家的沙發睡一晚也不行啊?」
林妙不客氣地搶白:「你是有車的人,回去又不是不方便,現在也沒多晚。幹嘛要在我家睡沙發?」
夏以南趁機表白:「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16K.手機站我們倆,如果是因為彼此之間的問題而分手,我無話可說,因為那是內部矛盾。如果是因為外在因素就放棄我們的感情,我真的不甘心。在我看來,分手的理由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不再相愛,除了這個。都不成其為理由。」
林妙趕緊看了父母一眼,當著長輩的面愛來愛去,真的很難為情的。林爸林媽會意地站起來說:「我們回房看電視了,客廳留給你們倆慢慢聊吧。」
「我們也進去聊,知秋就快回來了。」
真地進了房,兩個人反倒拘束了。
突然。夏以南不由分說地抱住林妙。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抱著她。
看他一副似乎要抱到天荒地老的架勢。林妙不得不推開他道:「有話就說,說完了就請回,你連我們同居的第一個晚上都不肯陪我了,今天又為什麼非要賴在這裡呢?小心你媽媽的心肌炎又發作了,這回可別賴到我頭上,我承擔不起這樣地罪名。你還是行行好,別給我和我家添罪孽了,不然,說出去,未過門的媳婦和娘家人合夥欺負婆母,氣得她心臟病發作,我家會被唾沫星淹死的。」
夏以南鬆開她,語帶責備地說:「不要用這種譏諷的口氣說我媽媽的病好嗎?一個善良的女孩,應該懂得體諒,尤其不要拿別人的病取笑。」
這句話讓林妙徹底爆發了:「滾!你給我滾出去!」
如果在他最低聲下氣請求她原諒的時候,他都依然是這個態度,那她還有什麼指望呢?
夏以南面色陰沉,林妙更是怒不可遏:「你知道嗎?今天如果不是我爸媽替你說清,如果不是顧及他們地面,我根本不會讓你進門的。1——6——K我原來只以為你媽媽變態,見不得兒跟別的女人好,兒媳婦一親熱她就犯病。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真正變態的是你!你跟你媽根本是一路人,你們互相愛戀,我不過是你們之間的道具,你們拿我來檢驗對彼此的真情對不對?我一出現,你媽就用犯病來表達對你地愛,你則用千般體貼,萬種溫柔,還有對我地傷害,來表達對你媽媽的愛。現在我走了,你們沒得猴玩了,覺得不夠刺激,又想把我找回去是不是?」
「啪!」
林妙呆住了,夏以南也呆住了,世界萬籟俱靜。
「很好,我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惱羞成怒,很好!」
隨著第二個「好」字落下地,是又一聲「啪!」,比前一聲更響亮更清脆,然後林妙後退一步說:「我們兩清了,從此後老死不相往來。」
夏以南待要說什麼,身上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裡面傳出了他媽媽的說話聲。
「我胸口又痛了,小南你快回來,哎喲,好難受。」電話里,電話外,兩個人同時念著同樣的台詞。
看夏以南面露尷尬之色,林妙嘆了一口氣:「我為剛剛說的那番話向你道歉,我必須承認我有個毛病,氣極了就會口不擇言,什麼話能打擊到對方就說什麼。你用行為傷害我,我用語言傷害你;你先動我,我也還了你一巴掌,誰都不吃虧。不對,還是我吃虧了,我奉獻了我的處女之身,可惜所託非人,我也只好自認倒霉了。」
這時客廳那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林妙急急地說:「知秋回來了,我可不想在小孩面前跟你吵架。你回去吧,最後勸你一句話,如果你想擁有正常的婚姻和家庭,大概只有一個法,就是給你媽找個老伴。客觀地說,你媽長相年輕,又那麼漂亮,還有自己的事業,她要找人很容易的。等她身邊有了護花使者,自然就不會纏著你了,她幸福了,你才能幸福。這個辦法你真的可以試試,何必非要母倆綁在一起呢?那樣只會互相牽制,誰也不得自由。」
「姐姐有客人啊。」知秋推開門,看見夏以南,淡淡地笑了笑,卻只是對著林妙說話,並沒有搭理夏以南。
剛訂婚的時候,林妙還曾想說服這個彆扭的孩叫夏以南一聲「姐夫」,不要老是冷臉相向,現在,似乎也沒必要了,反正總歸是陌生人,不待見就不待見吧。
「知秋,陪姐姐一起送夏以南出去好嗎?我們順便在院里散散步。」林妙藉機攆人。
「好啊,這會兒院里人少,是散步談心的最好時光。」知秋可不管某人的臉有多爛,表現得很雀躍。
「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姐姐還有事要談,少兒不宜。」夏以南不由分手地把知秋推出門,知秋差點和他扭打起來,直到林妙朝他點了點頭,才不情不願地出去。
關上門,夏以南冷笑著說:「把我趕走了,好和你表弟玩曖昧,對不對?」
林妙柳眉倒豎:「你說什麼?無恥!」
「是很無恥,但你知道嗎?這就是你說我和我媽媽同樣變態時我的感受。我為什麼打你?因為那一刻我覺得你很惡劣、很無恥。你明知道我和我媽媽不是這樣的,可你圖一時嘴皮痛快就用那樣難聽的話傷我,你不覺得過分吧?如果你不覺得,那麼剛才我說你跟知秋玩曖昧時你有多憤怒,我就有多憤怒。我從不是暴力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氣瘋了,絕對不會動手的。雖然如此,我還是要向你道歉,男人應該保護女人,而不是把拳腳伸向女人,我為那一巴掌感到羞恥。」
見林妙怔怔地站立著,他走過去扶她坐在床上說:「今天我們都不冷靜,都說了一些傷害對方的話,也做了一些傷害對方的事,但我並不認為,這就表明我們的關係走到了盡頭。世界無處不存在矛盾,解決矛盾的方法也多種多樣,爭執,甚至打架,也是一種溝通方式。我說不會輕易放棄一段感情就不會輕易放棄,我也希望你不要輕易放棄。就像你爸爸說的,訂婚不是兒戲,今天訂明天悔只會落人笑柄,自己也顯得不尊重。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曾懇求過你,不管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協商討論,可以吵嘴打架,但不要跑掉,不要玩失蹤。今天我還是一樣的態度。最後,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給我媽找個老伴,也許,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