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花河
終於,暮色四合,夜幕再次降臨,林志再次觀察那燈光仍然亮著,便背上背包,拿上弓箭,腰裡插著手槍,開門出了公寓。
順著防火通道,林志一路下樓,到了十九層的時候,只聽樓下叮叮兩聲,傳來可疑的響動。
他連忙放底腳步,打開戴在頭上的頭燈,伸出半個身子往下看。
頭燈罩面也給他用火煙熏得烏黑,發出的光線只夠照出三四米的距離,這樣在黑暗中,就不容易暴露自己了。
樓道的轉角平台,不知什麼時候溜上來一隻喪屍,它在黑暗中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地靠在牆上,手裡抓著一個玻璃瓶子,手臂無意識的一晃之間,就碰在牆上發出「叮」的一聲。
喪屍猛一看見一團微光,登時要張口大叫,嗖的一下,已被利箭灌腦而入。
林志接著下樓,經過喪屍的時候並沒有拔下箭來,儘管經過半年多來的朽化,人的頭蓋骨仍然很堅實,一箭射過之後,箭拔下來再次使用,就不能保證再射穿頭蓋骨了。
這是林志在貴州來江蘇的路上,一路上實戰得來的經驗。
他下到一樓,出了公寓大門,並沒有直接走向燈光亮起的方向,而是轉過街尾,來到另一條馬路。
林志白天查看了手機上的離線地圖,穿城而過的白花河,就從那發出燈光的大樓下流過,從水道過去,顯然要安全得多。
馬路上一團昏暗,只有夜風嗚嗚地響,卷著枯葉四下打轉,林志一路躲躲閃閃,來到縣城的稅務局大院前。
手機離線地圖上標示,翻過財稅務局大院的后牆,牆外就是百花河。
他一步步走進大院,忽而四周一亮,原來天空灑下一片月光,將院子照得恍如日落前的黃昏。
林志一驚,連忙閃身藏進門房裡,只見一彎新月,已經爬到了城市的高樓上。月光比頭燈發出的燈光還要明亮,頭燈也沒有必要再亮著了,他便關上了開關。
院子里遊盪著七八道黑影,但只有兩隻喪屍離門房較近,林志觀察了一下形勢,用弓箭解決了這兩隻喪屍,然後溜出門去,順著牆根,匍匐著往前爬行。
牆根前頭一排排花池,由於沒人照料,嬌弱的花兒多半枯萎死去,雜草鳩佔鵲巢,倒是長的異常茂盛。給林志提供了一定的掩護。
爬到後院,林志有些傻眼了,稅務局後院的圍牆,竟然有三米多高,接近四米,牆壁光滑,不藉助工具,顯然根本爬不上去。
林志環顧後院,大樓下停著一輛商務麵包車,周圍沒有喪屍,於是小跑過去,伸手一拉車門,還好,沒有上鎖。
他伸手進去,把手剎鬆了,然後轉到車尾,兩手用力一推,車子微微一動。
「有希望。」
林志吸一口氣憋住了,使出全身力氣,將商務車緩緩推向院牆。
停放了半年的車軸嚴重生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終於停在了院牆下。
林志吐出一口氣,爬到商務車頂上,站直了,雙手堪堪夠到牆頭,輕輕一跳,攀了上去。
騎坐在院牆上,牆外是一條沿河步行走道,走道靠院牆這一邊,是五米來寬的綠化帶,綠化帶里雜草及腰,每隔三米左右,就有一棵紫羅蘭樹。
林志左右一看,見遠遠近近,都有黑影晃動,一個不慎,肯定會把喪屍都招惹過來。
他放鬆呼吸,在牆頭站了起來,伸開雙臂,保持平衡,隨即用力往前一跳,兩手倏地伸出,抓住了紫羅蘭樹一支手臂粗細的分枝。
枝頭往下一墜,隨即又彈了起來,上上下下抖動片刻,終於凝立不動。
這棵紫羅蘭樹枝繁葉茂,遮擋著林志沒有給附近的喪屍發現,他定了定神,正要鬆手放開枝條,落到下面的草地上,忽見一隻喪屍徑直走了過來。
林志心中一凜:「不好,被發現了。」只見這喪屍走到腳下,嘴裡呃呃地低吼,卻沒有抬頭看上一眼。
林志鬆了大氣,靜靜地等著喪屍離開,這喪屍原地轉了個圈子,竟然直挺挺地站著不動了。
林志心中數不清的泥草馬狂奔:「孫子,你丫倒是快走呀!」
隨著時間的推移,喪屍還是一動不動,林志的手臂卻越來越是酸麻,終於決定孤注一擲,忽而雙手一松,兩條腿對著喪屍的背心直踹下去,噗的一聲,喪屍往前一撲,倒在地上。
林志用膝蓋死死壓住喪屍,手裡早抽出了短斧,用盡全身力氣猛砍下去,第一斧就砍斷了喪屍的頸椎骨。
跟著又是幾斧,將喪屍的一顆腦袋幾乎要砍了下來。
眼見這倒霉的喪屍再無還手之力,林志鬆了口大氣,心想要不是自己下手果斷,只要讓這傢伙叫出一聲,四面的喪屍圍上來,那就真的有死無生了。
他趴在草地上,剛才用力過猛,準備喘一口氣再走,忽見身旁的喪屍后腰皮帶上,掛著一把匕首。
林志伸出手去,抽出匕首,陡覺寒光逼人,鼻子一酸,「啊乞」一聲,忍不住打了噴嚏。
這下糟了,噴嚏聲雖輕,卻也驚動兩隻喪屍跑了過來,林志趴在亂草叢裡,大氣也不敢喘出一聲。
兩隻喪屍奔進草叢,站定了四下觀望,幸虧雜草及腰,茂盛雜亂,並沒有發現林志。
林志一動不動,喪屍沒穿鞋子的大腳就在自己眼前一尺,他看著喪屍髒兮兮的小褪上布滿傷痕,甚至嗅到了一絲淡淡地腐臭。喪屍只要再往前走上一步,必定就踢到了他的腦袋。
過了片刻,兩隻喪屍轉身離開,林志鼻尖上也沁出了冷汗。
他出了口長氣,用匕首輕輕一揮,就割斷了喪屍的皮帶,不由暗叫一聲:「好鋒利的匕首!」
他將刀鞘也拿了過來,掛在自己皮帶上,不過雖然得了一把鋒利的好刀,剛才卻差點丟了小命,心下惴惴,朝河岸邊爬去。
林志爬出草叢,忽見眼前一雙大腳,急忙爬起來要跑,只覺背心一緊,已被喪屍一把抓住,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