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九宮境
轉眼二十多天過去了，終於忙完春耕。
整地、播種、引水灌溉、施肥，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唯一一次出現意外，卻是第十三天的時候，名為常希敏的隨從，運氣不好碰到一頭戾怪。
那頭戾怪在撕碎了常希敏幾個紙人後，被聞訊趕來的其他隨從圍攻。
眾人合力，刀劍齊上，終於將它收拾了。
這是許塵第一次見到戾怪，長得如同人類嬰孩的模樣，四肢短小，頭大身矮不成比例，鐵青色的皮膚，泛著詭異的光澤。
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張佔了半張臉大小的嘴巴，本來腦袋就大，佔了半張臉的嘴巴更是大得出奇。
「這是戾怪鐵孩兒，模樣像嬰孩，四肢短小，會爬行，攻擊方式是嘴巴中像魚齒一樣尖利的牙齒。」
眾人圍觀戾怪屍首時，溫良偉給許塵介紹這種戾怪的特性。
戾怪的屍首具有腐蝕性和污染性，自然不能留在田地里，有兩個隨從一人出了一個紙人，將鐵孩兒的屍首抬到了遠處掩埋。
那兩個紙人，受了腐蝕和污染，算是廢掉，沒有回收的價值，好在紙人本身成本也不高，損失掉也無所謂。
眾人又紛紛到溪邊清洗刀劍，許塵也刺了那鐵孩兒兩劍，也跟著去洗劍。
之後幾天，大家提高了警戒，但並無戾怪再出現。
……
房間中。
運功幾個大周天後，坐在蒲團上的許塵睜開雙目。
「不枉我一番努力，終於穩固境界，正式踏入九宮境第一重。」許塵心頭感嘆。
這一個月多時間，白天要出城春耕，回城后要去藏書閣上一個時辰塗廣源的課，到了夜裡，才有時間修鍊。
許塵爭分奪秒，嚼著難吃的氣根草，刻苦修鍊，終於將修為境界穩固住，踏入九宮境第一重。
「試驗一下術法，看看效果。」
許塵站起身來，走到桌前，伸手拿起桌面上的兩張白紙人。
他心中默念咒語，朝著手中的兩張白紙人吹了一口氣。
白紙人從手掌中飄落下來，迅速膨脹變大，成了兩個真人大小的紙人。
「去給我倒杯水。」
許塵心念一動，兩個紙人來到桌前，一個拿著杯子，一個提起水壺往杯子中倒水。
倒滿后，拿杯子的紙人，雙手捧著杯子，搖搖晃晃地走到許塵面前。
才幾步路，杯中的水讓它灑出了一小半。
許塵接過茶杯，兩個紙人沒有得到新的指令，就獃獃站在那裡。
「聽聞高階活化術，能讓造物擁有靈智，自主行動，也不知是真是假？」
擁有靈智，等同於擁有生命一般，若只是少許靈智也就罷了，若是靈智很高，可以做到完全自主，那豈不是創造了新的生命？
許塵正端著茶杯思索，兩個靜靜站在那裡的紙人，突然如同泄了氣一般，無聲無息地縮回到白紙片狀態，飄落在地面上。
城池之中，大部分戾氣被隔離的同時，大部分靈氣也被隔離了。
在城內施展術法，效果要差上許多。
許塵回過神來，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彎腰將地上的兩張白紙人撿了起來，放回桌面上。
「我已預支了兩個月薪俸，接下來差不多還要一個多月才能再領月俸，況且月俸給的那一點靈藥，也遠遠滿足不了我每日修鍊的消耗。」
許塵在房間中踱著步子，思考著該如何弄來更多的靈藥。
進入九宮境第一重，這只是水到渠成，算不得什麼難度。
其實氣生丹田，鍊氣入門后，在境界上，已經算是九宮境第一重了，只是境界還不穩固，後面只要按部就班，繼續修鍊，積累足夠后，自然而然就正式進入九宮境第一重了。
但要突破九宮境第一重，進入到第二重，那就有瓶頸存在，需要大量的積累才能突破。
而大量的積累，自然就需要大量的靈藥。
光靠吞食氣根草，效率太慢，不知道要積累到何年何月。
「五師兄這次春耕，每日召喚黃巾力士，消耗極大，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短時間不會出城採藥。沒有他的帶領，遠行採藥太過危險。」
仙師府隨從的一項隱形福利，就是可以跟隨仙門弟子出城採藥，雖然需要上交十分之八，自己只能留下十分之二，但這剩下的也是極為豐厚。
而如果沒有仙門弟子帶領，自行出城採藥的話，那麼最好在離城三十里的範圍之內。
這個範圍算是比較安全的區域，哪怕出現戾怪，絕大多數也是隨從們能應付的。
許塵這幾天，本來打算約顧友義手下的其他隨從，一起出城採藥。
只是大家都沒什麼興趣去，城外三十里範圍內，一部分土地被開發成農田，餘下荒地上生長的靈藥也被常年採摘，漏網之魚有限。
「罷了，還是我自個兒去吧，不過得多做點準備。」
本想多拉一些人，出城安全一點，現在只能找時間自己去了。
許塵走到床前，拿起枕頭旁的一本書。
書名《戾怪綱目》，主要介紹各類常見戾怪，挺厚的一本書。
仙師府的隨從在藏書閣學習兩個月後，結束課程，就會得到這本《戾怪綱目》。
算起來，就是兩個月課程，加一本《戾怪綱目》，一個隨從就培養完畢了。
在兩天前，許塵、陳昌林和詹婉寧學滿了兩個月，塗廣源給三人每人發了一本《戾怪綱目》。
這本書裡面，記載了各類常見的戾怪，是修士必須熟悉的常識。
……
接連五天，許塵一邊吞食氣根草修鍊，一邊閱讀《戾怪綱目》。
以許塵這樣接近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五天下來也覺得有些頭暈腦脹。
哪怕《戾怪綱目》記載的是最常見的一部分戾怪，但其數目之繁多，類別之複雜，也讓人嘆為觀止。
而且每一種戾怪的描述，極其簡略，如許塵春耕時遇到的那頭鐵孩兒，在書中的描述是：一階，似嬰孩，頭大肢短，魚齒，爬行，懼火。
就這麼短短一行描述，其他就沒了，在數目繁多的情況下，不管是記憶還是理解，都有一定的難度。
平常人要將《戾怪綱目》這麼厚的一本書讀完，並記下大概內容，沒有半年以上苦功，很難辦到。
許塵在短短五天內將書看完，只能是囫圇吞棗，靠著過人的記憶力，記下大部分內容。
「天色尚早，出門走走，放空放空腦袋。順便，到藏書閣借本書。」
許塵揉了揉太陽穴，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房門前，拉開門。
門外，晚霞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