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借書
夕陽西下，晚霞漫天。
許塵在青石小道上，沐著習習的涼風，漫無目的地散著步。
連日來一直關在房中，不是修鍊，就是看書，難得享受這片刻的靜謐時光。
然而也才享受了幾分鐘，這片靜謐就被打破了。
許塵聽到前方有人在爭吵，遂將目光從道旁的風景中收回，轉頭看向前方。
卻是三個人在吵架，其中兩人還是許塵的熟人，陳昌林和詹婉寧這對小情侶。
剩下的一人，許塵也認得，是四師兄柏遲手下的隨從靳天榮。
這靳天榮修為在九宮境第四重，在一眾境界在九宮境第二重到第三重的隨從之中，無疑是比較出眾的。
許塵對這人比較有印象，除了靳天榮修為較高外，還因為喻成光。
喻成光也是四師兄柏遲手下的隨從，境界同樣是九宮境第四重，所以兩人經常互別苗頭。
當然，喻成光和靳天榮之間也沒什麼仇，不像大師兄和二師兄兩人手下的隨從，因為大師兄和二師兄關係不好，兩人手下的隨從也勢同水火。
許塵對靳天榮倒沒什麼看法，不過陳昌林和詹婉寧與他關係更親近，他自然傾向於幫陳昌林和詹婉寧。
問題是，眼前許塵所見到的場面，卻是陳昌林一個人，在跟詹婉寧和靳天榮兩個人吵。
這種場面，出乎許塵的意料。
靳天榮見有人來了，沒有耐心爭吵下去，說了幾句什麼，就離開了。
陳昌林和詹婉寧還在爭吵。
許塵走近幾步，聽了幾句，大概就明白他們在爭吵什麼了。
詹婉寧最近和靳天榮走得有些近，讓陳昌林很不滿。
這回讓陳昌林碰到靳天榮送詹婉寧回來，陳昌林就徹底爆發了。
「我和勒師兄能有什麼關係？他是前輩，我向他請教術法上的問題，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好不好！」
「我無理取鬧？你難道沒看出來那姓勒的圖謀不軌嗎？你還跟他走那麼近？」
「你在胡說些什麼，勒師兄是個很正派的人，你能不能不要隨口污衊別人。」
「我哪裡污衊他了，你看他那個殷勤勁，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也就你……」
……
作為兩人的好友，許塵本來是打算走過去勸幾句。
但聽到他們吵架的內容，許塵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該從哪勸起，搖搖頭，也不就過去打擾他們，轉身往回走。
這麼一攪合，欣賞夕陽的心思也沒了，許塵換了條小路，繞了一圈，前往藏書閣。
藏書閣的規模並不大，大約兩層閣樓的樣子。
兩邊的牆壁上，嵌著數顆碩大的圓潤珠子，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外面天色漸暗，但閣內卻是光線明亮，猶如白晢。
許塵曾好奇請教過塗廣源，這牆壁上的珠子，是何來歷，為何能這般日夜不停地散發光芒？
原以為這是類似「夜明珠」的珍稀物品，或是術法之下的神奇造物，但塗廣源告訴他，這是陣法。
「陣法？」
許塵感到有些詫異，所以每回進入藏書閣，都忍不住要去觀察牆壁上的珠子。
從珠子在牆壁上鑲嵌的方位來看，隱隱是有某種規律存在。
不過許塵對陣法之道一竅不通，無法從其中看出什麼道道來，但這更勾動了他的好奇心。
……
當許塵走進藏書閣，看到塗廣源依然手持毛筆，伏在案前書寫著什麼。
之前來上課時，每次看見他，也是在那書寫著。
許塵從懷中取出一塊腰牌，走上前，道：「塗師兄，我來借閱書籍。」
這腰牌是屬於顧友義的。
原本，作為仙師府隨從，許塵每三個月才有一次機會，可以來藏書閣借閱一本書籍。
從他鍊氣入門算起，到如今一個月多了，大約還要近兩個月的時間，才滿三個月。
他這次借閱書籍的機會，卻是參與春耕的獎勵。
其他參與春耕的隨從，大多選擇丹藥、符篆、靈藥之類的獎勵，許塵思慮再三后，向顧友義提出希望可以去藏書閣借閱書籍。
對許塵來說，各類修鍊知識，才是他如今急缺的。
顧友義答應了許塵的請求，而且因為許塵沒有上完兩個月課程，就被顧友義提前拉壯丁，參與春耕，所以這次借閱書籍，可以借閱兩本，算是兩次獎勵。
塗廣源抬頭看了許塵手中的腰牌一眼，道：「書在後頭，自行去拿。」言罷，繼續書寫。
「是。」許塵朝他施了一禮，收回腰牌，往後面那一排排書櫃走去。
藏書閣中的書籍其實並不多，大約數百本的樣子，但都是比較實用的。
許塵的目光在書架間徘徊，修鍊類的、術法類的、武技類的、煉丹類的、制符類的、煉器的類、布陣類的、見聞遊歷類的……
幾乎每一本書籍，都能引起許塵的興趣。
「我目前需要的，是術法類、靈藥類和武技類的書籍。」
許塵在書櫃前徘徊幾圈后，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終於選定了兩本書籍，《黃階術法通鑒》和《靈植備要》。
至於武技類書籍，只能等兩個月後的那次借閱機會。
……
從藏書閣出來，天色昏暗了下來。
許塵琢磨著這麼長時間，陳昌林和詹婉寧這兩個小情侶，應該是吵完架了，所以不打算再繞路。
然而經過詹婉寧院落前的青石小道時，許塵看見陳昌林還站在那裡，詹婉寧卻是不見了蹤影，大約是回到院落中了。
老實說，對於這對小情侶，許塵一直感覺他們是在早戀，因為他們的年歲都小了點。
所以不管是他們戀愛還是爭吵，都給許塵一種兒戲的感覺。
不過現在看陳昌林失魂落魄的樣子，許塵就走過去勸慰了幾句。
「許師兄，婉寧說她要搬走，不住這兒了。」陳昌林眼睛望著詹婉寧的小院落，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許塵有些驚訝，道：「那她要去哪裡？」
「跟她的師姐們住一處。」陳昌林道。
許塵想到單雨桐手下那幾個趾高氣昂的女隨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詹師妹她前幾日鍊氣入門了，搬去和幾個師姐相鄰，倒也正常……」許塵頓了一下，因為他想到陳昌林還未鍊氣入門，這麼說不知會否刺激到他。
陳昌林倒沒想那麼多，臉上郁色緩和了許多，自言自語道：「對啊，她鍊氣入門了，本來就該跟師姐們住一處，跟那姓勒的並無多少干係。」
許塵搖搖頭，心想著情情愛愛的真是件麻煩事，又勸慰了陳昌林幾句，就抱著兩本書籍回到自己的小院落。
關緊門窗，點起蠟燭，許塵迫不及待地觀閱起藏書閣中借來的兩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