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猜想
第11章猜想
二人得了這個消息，便匆匆去找了張大人的同僚吳大人。
此時，吳大人正在家中悠哉游哉地品著茶，見兩人風塵僕僕的從自家門口進來。
又想到今日這死者是同僚之妻，便猜想這二人應是負責此案的人員，就畢恭畢敬地上前迎接。
葉舒便想：「這吳大人還算是知禮數！」
吳大人笑容可掬地迎接二人進屋，還拿出了自己剛剛品的茶賞給二人。
李煜塵端起茶，優雅的吹了吹，然後輕抿一口。
葉舒顧不得喝茶，直奔主題，道：「吳大人，張大人事發之時，可是與你一同喝酒？」
吳大人畢恭畢敬道：「正是。」
「是吳大人邀請的張大人？」葉舒繼續問。
「是。」
「邀請之時是什麼時候？張大人來時是什麼時候？」李煜塵突然插話，輕輕放下了那盞茶。
吳大人稍稍思索一番，道：「哎呀，我也記不起邀請之時是什麼時候了，不過張大人來的時候是午時前後，我自然是在午時前邀請的了，只是每天都會邀請人，哪會記得清楚是什麼時候。」
葉舒聽他答得含含混混，剛剛要繼續追問。
吳大人又道：「我還有要事，二位不如改日再來吧。」
「這不是剛剛還這麼悠閑地品茶嗎？突然就有要事要辦了？」葉舒若有所思道。
「沒錯！」李煜塵破天荒沒有跟她杠。
「你也這麼覺得對不對！只是他現在走了，我們也不方便繼續觀察……」葉舒一邊說一邊偷偷瞄著李煜塵。
李煜塵自然明白葉舒在暗示什麼，道：「我派人守著他。」
葉舒開心了，道：「哎呀！我就等你這句話！」
吳大人走了，李煜塵就打算打道回府，馬車在外等著他，他一步跨上去，葉舒撇撇嘴，準備步行回去。
李煜塵突然叫住她，「喂！你不要坐馬車？」
雖是詢問，但是已讓下人放了一張馬凳，等著葉舒先上去。
沒人提到是沒什麼，如今一提，葉舒倒真覺得腰也酸，背也痛，也不再矜持的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為了腳程快，所以狹小的很。
葉舒坐著李煜塵對面，近乎近在咫尺，她莫名有些尷尬心慌。
「你覺得他有嫌疑？」見葉舒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李煜塵詢問。
葉舒回神，搖了搖頭。
「說不上嫌疑，就是直覺有些古怪。這人與我們聊了不少，但實際上能用的不多，而且像是講半句，留一句。猜想他還知道些什麼，應該是被人勒令不許說，反正殿下手下多，多個眼睛多條線索！」
今日趕了這麼多路，葉舒著實有些疲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突然，馬車一晃，將她晃醒，差點摔到李煜塵的身上，見他正盯著自己，滿臉通紅，「我臉上有什麼？」
「這個給你！」李煜塵沒回話，而是遞過來一塊玉佩。
葉舒好奇接了過來，玉佩觸感溫熱細膩，綠意蒼翠，它帶著主人的體溫，似是被握在手中很久。
「這是？」
「本王聽說你為了寄信給本王，已經搭了不少首飾進去，你這兩日做的不錯，知道遇事來尋本王，這個算是獎賞！」
葉舒將玉佩舉起，迎著光細細打量。
此玉晶瑩通透，水色均勻好似羊脂，四爪龍紋，藏於精緻雕琢的山水之間，若隱若現。不似民間會有的東西，大抵是李煜塵從宮裡帶出來的。
「雖是獎賞，但你可別想著拿去當了，也別丟了，好好留著！」李煜塵厲聲道。
「可這東西又不能代替我的首飾。」
葉舒不明白李煜塵何意，自己用的首飾雖然不值什麼錢財，可那是師娘送給她的，這玉佩再尊貴，哪比的上師娘送的心意。
葉舒順口將自己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李煜塵毫不介意，而是一臉警告道：「收好，以後你用得上！」
葉舒還想問些什麼，可這馬車像是故意與她作對，比任何時還顛簸，她話還未出口。
身體便向前傾，一下子，整個人以極不雅的姿態撲到了李煜塵的身上。
強烈的男子氣息，帶著熱氣打在葉舒頸間，讓她脖子一熱，臉刷得變成了粉紅色。
「你這謝恩倒是別緻，本王頭一回見！」
李煜塵倒是沒想到葉舒慌了神，故意拉住她撐在自己兩側耳邊的手腕，打趣道。
「馬車走的是大路，怎麼不見你平時這麼大膽，沒想到人前小心，人後竟然放肆得很！」
低聲貼著葉舒的耳朵像是說著悄悄話，如此親近的行為，葉舒只在師父師娘的身上看到過，她的身子一僵，連忙甩開李煜塵禁錮。
「你！堂堂煜王，竟說些登徒子才會說的話！」葉舒縮在馬車角落，看著面不改色坐端雅正的李煜塵，有了一種自己才是輕薄他的錯覺。
「大膽！你一介捕快，竟敢辱罵本王，想死了？」
「我......」
「葉小姐，葉府到了。」車夫還未擺好馬凳，葉舒惱羞的先一步跳下了馬車，倒是沒忘將玉佩收好，步伐也愈來愈快……
……
黃昏收起，黑夜布滿天空，與明月星辰交織出一副引人思舊的景色。
那明月就是葉玄策，而葉舒是明月旁的星星，一直跟在明月身旁努力發亮。
可如今明月失了顏色，只剩那顆小小的星星，撐起照亮黑夜的責任。
葉舒望著天上只有一星一月的奇異景象，忍不住嘆氣。
「姐姐怎麼了？」
葉舒無奈的看著葉思思道：「今日什麼線索都沒查出，難免會有些心急，若是明日......」
「這好辦！過去爹爹總說我我做事焦頭爛額，爹爹教過我，如何冷靜下來！」葉思思拉著葉舒面對面坐下，讓葉舒閉上眼睛。
「不要去想自己沒有什麼，而是思考自己手上已有的東西，哪些可用，哪些不可用......」
葉思思說了一大堆，而葉舒的重點全部放在那句已有的東西上，這話師傅以前也跟她說過，但那時她太小，不懂什麼意思。
思索片刻，葉舒再睜眼時，完全恢復了平時的樣子。
「思思，師父的這個法子真好用。」
她趕到張府時，那兇手只來得及將張夫人腹中的胎兒取出，剝胎盤是個細緻活，她雖然未檢查過張夫人屍體，但也敢確定，胎盤還在張夫人身上！
兇手為了胎盤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殺了人，必然不會捨棄這胎盤！
必定……
夜深人靜，葉舒回房換了身夜行衣正要離開，沈雲枝的聲音從暗處響起。
「夜這麼深了，你準備去哪？」
「師娘。」葉舒被抓了個現行，暗惱自己不應想著從正門出去，笑嘻嘻喚著沈雲枝。
「你和你師父一樣，一旦遇上了案子，就什麼都不顧。」
「師父那時連師娘也不顧了么？」
「少貧嘴。」沈雲枝嬌嗔罵完，眼神暗淡下來。
「這樁案子那麼多年都沒破，如今讓你遇上了，你又如何能這麼快破了案呢！若是你師父還在與你一同出去，倒也讓我放心，可他現如今......」
「師娘......」
「不說這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夜裡出門太危險，又沒人要你這兩日便破了案子，不許去！」
葉舒面露難色，為了不讓沈雲枝擔心，沒說實情，只說自己奉聖上之命要破這樁案子。
「師娘你看！思思妹妹怎麼又出來偷吃東西了？」沈雲枝朝後方望去，見身後空無一人。
「師娘，對不起！」
葉舒朝葉府的方向道歉，乘著夜色疾馳奔走。
院牆頗高，葉舒使出渾身解數躲過巡邏的守衛，翻牆進院。
她矯健的落在地上，正準備起身，腳下一用力，一聲嘶啞刺耳的貓叫劃破夜空，登時嚇得她七葷八素。
她下意識抽出腰中的軟劍，做出了防衛的姿勢。
但這團毛茸茸的小東西歪頭看著她叫了幾聲「喵喵」，轉身遁入黑夜之中。
靈堂里的人聽到動靜，只是罵了幾句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