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他們不怕嗎
第202章他們不怕嗎
鍾情沒有跟雷慕勻打那個無聊的賭,因為她心底里有一個清晰的聲音在告訴她,他應該會來的,單憑這具身體。
她很擔心這個想法會成真,那他將會陷於險境之中,而她就會成為那個拖他後腿,把他給拉下了水的那個人。
這樣的罪名她實在擔不起。
心情十分焦躁,卻沒有辦法打破這樣待人宰割的現狀。
額頭上的那道口子還沒有上過葯,只是簡單地擦拭過而已,現在傷口外圍隱隱發白,有發膿的跡象,可她卻無心去注意。
在黑暗的小廠房裡來回踱步走了幾圈,她又不由自主地走到窗戶要板縫隙那邊偷偷地觀察著外面那群人在做什麼。
說實話,鍾情並不害怕他們這群人。
一是他們對她確實沒有做什麼實際性的傷害行為,除了口頭上威脅她幾句,或用眼神上下調戲她一遍之外,其餘時間他們都跟她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就算是晚上給她送食物,也是放下之後不廢什麼話就走了,二則是因為她知道了他們是為了什麼原因才會對付墨初。
平心而論,倘若是她的某個親人被人設計送上了刑場,即使知道是他們自己本身做的事情就不對,但心裡埋下的恨意,也足以讓她想生啖其肉,再加上這個特殊的時期與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可以給親人報仇的最好時機。
外面燈火通明,他們在樹上掛了幾顆燈泡,把外面他們所在之地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鍾情注意到了一點,自從下午從窗戶裡面看出去時他們每個人手邊都會有一瓶酒,此時也不例外,他們喝酒猜著拳,竟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模樣,任誰看到這樣的場景都不會想到這是一群亡命之徒。
就好像是三兩好友,相約著在外面玩耍露營一樣。
雷慕勻沒有喝酒,跟下午一樣,還是坐在樹下面擦拭著那把槍,神情專註。
鍾情很努力地想看清那把槍到底是怎麼樣的,為什麼值得他這樣一次次不厭其煩的擦著,就像是在進行什麼莊重的儀式一樣。
只是可惜,她還沒來得及看個仔細,那邊擦著槍的人視線就從槍上轉移了過來,跟有透視眼似的,在這樣黑的環境下,還是精準地找到了鍾情所在的位置。
鍾情心重重的咯噔跳了一下,心虛地收回目光。
而雷慕勻卻毫不在意地對著這邊的方向笑了笑,然後轉頭對著一個離自己最近的人低聲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
然後鍾情就看到原本坐在雷慕勻不遠處的那個男人點了點頭,隨著雷慕勻的目光向這邊望過來,然後起身拿了鑰匙就走近這裡,三兩下將鐵門給打了開來。
鍾情依舊站在窗戶下面,倒是沒有走開。
既然已經被發現在偷看了,那她就算走開了好像也只是欲蓋彌章,並沒有什麼有意義的作用,還不如大大方方地站在那裡。
那人開了鐵門之後也不進來,只是探了個頭看她,對她說道,「我們老大說長夜漫漫,你要是睡不著的話,不介意跟我們這一群大老爺們待在一起就出來解解悶吧。」
「……」還挺人性化的?
鍾情無不詫異地回看他,遲疑半晌,還是從窗戶下面離開,走向鐵門這邊。
房間里的黑暗確實讓她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他既然都這麼『貼心』地讓人過來詢問,她便也不拿喬,順從心意地出了這個地方。
她一點都不擔心他會趁著這個時候對她做什麼事情,如果真想做,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個開門的人緊跟在她的身後一起走到雷慕勻的身邊,似乎是怕她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就突然跑了。
這是鍾情第一次出來看到外面的全景,她抓緊時間掃描了一遍這周圍的地勢,一片荒涼,看樣子方圓十里唯一的建築物就是後面的那棟廢棄工廠了,顯然平時都很少會有人經過這裡,怪不得他們這樣猖狂,一點都不怕會被別人看到。
待到鍾情走近,雷慕勻還衝她揚起一抹十分陽光的笑,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坐。」
那個帶她出來的人也在隔著她很近的地方坐下,隨時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睡不著?」雷慕勻手上的動作不停,雙眸卻是勞勞地盯在她的身上,語氣輕鬆地問了一句,聽起來就像是兩個好友之間的談話。
她點了點頭,「你們的聲音有點大,沒辦法睡。」
面上強裝著鎮定的模樣,與他說著話。
雷慕勻噗嗤一聲就笑出來,眼中對她帶了幾分欣賞的意味。
「想不到你這女人心還挺寬的,我還以為你是在擔心你那哥哥明天不會過來,直接就把你放棄了。」說著,他語氣在後面漸漸帶上了嘲弄的味道。
鍾情當作聽不出他的諷意,無聲地笑笑,「那樣其實最好。」
雷慕勻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散去,肅色看她,很認真地發問,「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他如果真的不來,我也不會動你?」
鍾情沒有說話。
事實上,她並不能確定。
「我不打女人。」雷慕勻悠悠地說著,「但不代表我不會殺人。要是你真的沒什麼用,殺了你,也是一個選擇。」
她的手在暗地裡緊了緊,沉默半晌,語重心長地與他說道,「你們放了我,我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是如果你們真的把我給殺了,或者劫持我的事情暴露了,就算你自己不怕,但這裡還有這麼多人,難道他們都不怕警察不怕蹲大牢嗎?」
後面的聲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靜了下來,鍾情說的話就在這樣安靜的環境里一字一句地響起,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瞬間鴉雀無聲,過了幾秒之後,陸續地傳出嗤笑聲。
雷慕勻也笑了,笑她的天真,「你覺得這裡的一群人是怎麼聚到一起的?」
鍾情被他們笑得有點局促,聽到他的這句問話之後搖了搖頭。
「當時被你親愛的哥哥送上黃泉路的那群人,你難不成都以為他們是無親無故無牽挂的孤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