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魘之牙
李自然靜下心，儘管他能感受到亡靈網路，但一台手術的問題絕不止這麼點。
了解到一頭亡靈的能量流動，只不過是第一步，想要保證屍龍的牙齒既有戰鬥力又不至於將鱷戰士撕的粉碎，必須找到合適的替換品。
想要在眾多生靈牙齒中找到一個能完全契合巨龍的牙齒，需要通過幾百上千次的實驗才有可能得到數據。
手術本身就是非常嚴謹的，一個小環節的錯漏完全會導致整台手術的失敗。
但凱倫的表情告訴他，在剛剛那奇妙的幾秒鐘內，這位奴隸團團長付出了非一般的代價，試想一下讓他這樣一個魔法白痴生生的感應到了亡靈能量的存在，無異議將一個乞丐推上了領主的寶座。
亡靈法師，難度最高的法系職業之一，如何讓一具屍體活動起來就難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生靈。
在荒原上能夠遇到的亡靈法師屈指可數，即便他有過一點生意的『亡靈之巢』，也不過是由三位亡靈法師構成，已然是荒原上非比尋常的勢力了。
自己現在得給對方一點甜頭嘗嘗。
可該怎麼做？
在沒有完整手術數據支撐下，應該從哪一步下手？
「石化能夠給巨龍牙齒填上牙垢，鋒利程度會降下來！」
就在此時，李自然腦海中又出現了美杜莎的聲音，她似乎在給自己出主意。
有些可笑。
這個傻女孩難不成在幫自己？
「什麼？」李自然在腦海中問道，美杜莎奇妙的能力讓他敬畏，但在此刻，他反而更信任這個能隨時將其完全石化的女孩。
「只需要用石化射線便能讓巨龍的牙齒鈍化。」
「不會完全石化嗎？」李自然細心問道，。
「不會，巨龍有強大的魔法抗性，美杜莎的石化射線碰到會生成一種牙垢，這種牙垢能夠保護巨龍牙齒，同時可以吸附牙齒周圍的雜物，會降低牙齒本身的鋒利度，如果沒其他辦法的話，可以試試這個辦法。」美杜莎解釋道。
李自然想了想，難不成覺得改造完牙齒，屍龍還能將鱷戰士留下活口？
「李，你還在猶豫什麼？」凱倫陰沉沉的聲音如同陰靈般飄了過來，嚇了李自然一大跳。
「沒，我得構思一下！」李自然快速說道，瞧著如同死魚眼般盯著自己的凱倫，心頭一跳，這傢伙莫不是又在侵入自己思想吧，如果是，那麼他應該知道美杜莎的存在，「我有辦法了，需要美杜莎，大量的美杜莎！」
「美杜莎？」凱倫低沉問道，「你確定？李，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
「確定！」李自然非常肯定的說道，「這絕對必要，巨龍的牙齒中含有一定的魔法殘渣，而石化正好能將這些殘渣固化，到時殘渣停留在巨龍牙齒表層，他的鋒利程度自然而然會降下來！」
李自然邊解釋原理，邊留意凱倫的神色。
他在迷茫，更在思考。
顯然，他並不了解石化對巨龍牙齒的意義，那麼，他可能無法竊取到美杜莎女孩的記憶。
可他為什麼能掌控自己呢。
李自然完全是一頭霧水。
詳細的解釋起了作用，凱倫轉過身順著麻繩爬下去，和巨象團長商量起來。
李自然遠遠看著，象奔，霍格，侏儒煉金師幾個人像在爭吵，更像是集體會議。
忍不住樂了，這個要求似碰到底線了。
凱倫一會兒指著屍龍牙齒，一會兒又拍著胸口，似在信誓旦旦的保證，如此差不多兩刻鐘，巨象團長才轉身向遠處走去。
等他回來的時候，身後已多了一支象團。
每一頭巨象的肩膀上帶著一個麻袋，等靠近屍龍的時候，這些大傢伙的將麻袋口打開，露出了一顆顆精緻的美人頭顱，那頭顱上掛滿了油綠色蛇頭。
好多！
細細一數差不多有三十多個，而且都是成年美杜莎，從這些美杜莎的神色來看，似已完全被馴服了。
這些傢伙果真是厲害的很。
在這些美杜莎出現的一瞬間，腰帶上的獨眼青蛙在劇烈顫抖，一雙獨眼盯著其中一個美杜莎，在李自然腦海中叫著：「那是我姑姑！」
那是一條身型修長的美杜莎，頭髮很綠，像含著劇毒的水蛇，但身上帶著不少淤青，樹葉編製的衣服破破爛爛，神色頹廢。
李自然沒看到奴隸印記，不過以奴隸團的風格，這種東西不會少。
最有可能的是樹葉遮擋的小腹處，而且他敢打包票，她的姑姑恐怕沒那麼純潔了。
虐待有時候是最常見也最實用的馴服手段。
輕輕按著獨眼青蛙，盡量讓對方安靜下來，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救不了這些美杜莎，也沒想過。
「靜下心，以後再說，告訴我現在怎麼辦？」李自然在腦子裡問道，接下來要發生的所有事，估計都會完全脫離他的掌控。
「很簡單，只需要讓三位美杜莎用射線瞄準牙齒即可。」顫抖的聲音讓李自然的心裡直打顫。
簡單交流幾句夫，凱倫已跟著美杜莎重新送進屍龍嘴裡，如此龐大的美杜莎引發了不小的轟動，連那些改造胃部的侏儒都吸引過來。
「好大的手筆啊！」
「真沒想到我們團已經逮到這麼多了，今年一定能分不少錢呢。」
「團長還騙我說現在形勢緊張，他就愛嚇唬人。」
「回去跟兄弟們報告報告！」
儘管離的很遠，但這些聲音還傳了過來，李自然留意著凱倫，對方的臉色很難看。
似乎，他沒想著暴露這些家底。
但同時告訴李自然，對方既然連這些都能暴露，那麼證明龍牙改造的事對他而言，相當重要。
真要辦砸了，必是倒霉加身。
幹活吧！
希望上帝保佑這是一台順利的石化手術！
李自然從牙齦處站起來，此刻他眼中的猜疑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從容鎮定。
「先給我三頭美杜莎，最年輕的！」李自然完全在命令。
火炮團長皺了皺眉，顯然對李自然的語氣有些不滿，可還是讓手下將美杜莎送到規定的牙齦處，然後用特製藥劑將這些完全昏迷的美杜莎弄醒。
一切李自然都看在眼裡。
傀儡！
被凱倫控制的傀儡而已，他還能提更過分的要求，但沒必要了。
「控制著這些美杜莎，讓他們的石化射線對準這根牙齒！」李自然指著腳下的牙齒，快速說道。
剛剛蘇醒的美杜莎本還渾渾噩噩，但被巨象抽上一鼻子后，徹底清醒過來，這些完全被調教過的傢伙開始按照要求，歪歪扭扭的將石化射線投在牙齒上。
完全骨質的龍牙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石化，在短短兩個眨眼的功夫，能夠完全反映處影子的牙齒已經完全變成了石頭。
真的成石頭了！
李自然用腳使勁跺了跺，砰砰作響，可很快臉色變了。
糟糕！
眼下不是在石化牙垢，反而是在徹底石化屍龍的牙齒，明顯的用力過度。
這頭屍龍的魔抗不夠，根本抵擋不住成年美杜莎的石化射線。
「怎麼了？」凱倫關切問道，「又有問題？」他的耐心似已到了極限。
李自然沒隱瞞，如實說道：「是有問題，在我看來，石化射線能夠將巨龍牙齒表層的污垢石化，這樣便能很大程度的降低鋒利度，但我高估了屍龍的魔抗，現在它的牙齒正完全變成石頭，效果不理想。」
凱倫盯著李自然，似在審視對方有沒有說謊。
更像在審核李自然的能力，眼中儘是失望，但同時又有一點點希望之光。
「我們或許將屍龍的能量網接過來，亡靈之能本身能中和掉元素之力，石化射線說到底也是元素的一部分，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凱倫快速說道。
李自然盯著凱倫，這是他沒想過的。
但對方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參雜了一些能量學原理。
他沒浪費時間，精神力侵入進亡靈經絡，這些經絡順著李自然的思維流動，一絲絲亡靈之能灌入牙齒之中。
「我來幫忙！」
在沒經過同意的情況下，凱倫直接起來。
他的精神力直接霸道，進入亡靈經絡的時候，直接強橫的改變了亡靈之力流動方向，剎那間，亡靈之力如同江河般灌入牙齒之中。
「告訴我，注入到什麼部位！」
開始李自然還引導，到最後完全是凱倫在主動，而李自然所能做的就是在牙齒中點撥出一兩處需要亡靈之力滲透的點。
沒人知道李自然在幹什麼，就連李自然都覺得此刻的自己是多餘的。
眼前這位不但對亡靈能量異常了解，甚至對各種神經也頗為精通。
牙齒在改變，蛛網般的光電不斷向牙齒跟部蔓延，在蔓延到極致后，完全石化的牙齒上出現縫隙中，裂縫中乍現黑光，仿若黑水晶般照射進每個人的眼球。
吧嗒！吧嗒！
碎片不斷跌落，整顆牙齒在完全蛻變。
由最鋒利的狀態華為濃墨般的黑色，在牙齒周邊，一絲絲黑煙繚繞著盤起來。
「黑魘之牙！不可能！」
人群中，來自於泰戈一族的獠牙鑒定師直接驚愕的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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