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升一降
這夙罌姑娘只不過是一介平民罷了,如果象皇后所言,被封為鄉君的話,那也是大家可以接受的。可這一下子就變成郡主,豈不是和鄭郡主同級了?別人還沒那麼大反應,頂多就是眾位貴女們羨慕妒忌罷了。不過,這夙姑娘和他們無冤無仇,在上京也不算有什麼勢力,這上京多一位郡主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可鄭郡主就最是難以接受了。她今天抓著這事是想讓人整治夙罌的,哪想到會弄巧成拙,還幫了夙罌。幫了就算了,皇上怎麼能讓她平步青雲到如此地步?她口口聲聲的賤民憑什麼和她平起平座?
所以,皇帝一口氣說了一連串的賞賜之後,語音方落,鄭郡主竟然迫不及待地尖叫道:「皇上,夙罌只是一介賤民,雖然救太後有功,但她出身低賤是事實,豈能被封為郡主?我們大楚的郡主哪一個不是皇族出身?哪怕是異姓王,那也是祖上軍功赫赫,哪能象夙罌這樣,只是個低賤的醫女?單憑一點功勞就一飛衝天,變成郡主,這也太讓人不服了。」
皇上金口已開,就等於是下了旨。皇上的聖旨,一向就沒人敢說個不字。鄭郡主這般質問皇上,口氣衝天,連皇上的天威也敢質疑,不禁觸了皇上的忌諱。都說天威不可犯,誰犯誰死。
皇上威懾的目光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緩緩道:「太后肺疾,群醫束手無策。朕命人張貼皇榜,榜上言明,只要醫好太醫,便可加官進爵。朕現在只是兌現榜言,莫非鄭郡主覺得救太后比不得一等軍功?夙郡主現在和鄭郡主同為郡主,但鄭郡主可曾有過丁點兒的功勛?如此看來,鄭郡主就降為縣主吧。」
鄭郡主一聽,不禁整個人都呆了!她這郡主居然會被降?皇上一向極為嬌寵公主府的,連帶也非常寵愛她,不然,她也不敢做事說話都這麼張狂啊。正因為有帝后的縱容,鄭郡主才一直當自己是公主一般,處處和楚玉箏一樣,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就連長公主楚千嬌也沒想到,皇帝會這麼對待她的女兒鄭月嬋。這時侯聽到皇上的話,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時,才將鄭月嬋叫了回去。鄭郡主被叫回去后,一時還不能從這個震驚的事實中醒過來,一直獃獃地坐著,腦子轟轟地響,恨意一點一點地放大,讓她恨不得想吃了夙罌。
皇帝這一升一降之間,抬舉了夙罌,卻打了公主府的臉。
這件事過後,大家又象沒事人一樣,聽歌看戲,歌舞昇平,一片喜樂,氣氛融融洽洽。
鄭郡主半天才想起來,她還安排了一件事情沒做呢。於是,鄭郡主如夢初醒般,彈起來,匆匆離開座位。今天,她是要夙罌徹底完蛋的,現在怎麼能如此氣餒?不過是降了一級,有降便有升。等這件事過後,娘親長公主自然會幫她恢復郡主的身份。她是長公主的女兒,身份穩穩擺在這裡,怕什麼。
夙罌這邊,夙罌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成了永康郡主。而鄭郡主居然還被皇上當場降成縣主。這有些大快人心啊,可她卻沒多少喜悅。皇上突然這麼封賞她,她的麻煩可就要接踵而來了。
夙罌秀眉輕蹙,到上京來給孩子們謀前程是她的初衷,她可不想給孩子們帶來災難。因為被封為郡主,少不了有人上前道賀,但因為鄭郡主被降,也沒多少人敢和公主府作對。
夙罌正思趁之間,她的身前突然有一物打來。本能地,夙罌接住了這個物件。拿在手上之後,夙罌大吃一驚。
因為,夙罌接著的,居然是三七時刻帶在身上的一個香包。這香包沒有她送給皇后的那個香包貴重,但它裡面裝的也是一些乾草。而這些乾草是雜色的,分開來,這些乾草沒有一樣比送給皇后的香草貴,但合起來裝在香包里,卻有著同樣的功效,不但能解百毒,也能強身健體,益智延年。
這樣的香包,夙罌給孩子們都做了一個。幾個孩子身體素質不一樣,裡面的香草也不一樣,而且香包所綉圖案自然也不一樣。現在這只是三七的,上面還綉有三七兩個字。
三七很喜歡這個香包,無時無刻不帶在腰間,除了洗澡,他從不落下這香包的。所以,夙罌拿著這個香包時,馬上神色大變。而這個香包還被一條絹紗包著,絹紗上有字。
絹紗上書:「向東面按絹紗指示走。切記聲張,不然,毀之滅之。」
夙罌起身,獨自向東面走。明知可能是有人想詐她,不知布了一個什麼陷阱等她跳,但事關三七,她絲毫不敢賭。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會闖一闖,看誰拿她的命根子來威脅她。
向東面走,隔一段路就會出現一方絹紗,不是綁在樹枝上,就是綁在花枝上。這一路上雖然繁花似錦,卻人煙逐漸稀少,漸漸地,竟是靠近了冷宮。
莫非對方是想引她到冷宮裡來,意圖在冷宮裡殺她?早上出門時,她還和三七相見的。對方要是捋走三七,那就要在她離開罌花莊園,到入宮的這段時間。
可能因為今天是皇後娘娘的生日,她一路走來都很冷清,而這冷宮就更加顯得冷落凋零了。剛才明明還是繁花似錦的地方,怎麼轉眼會有一個如此破敗不堪之地?
這裡,果然不負「冷宮」兩字。
夙罌按著紗絹,又走了一段路,終於,瞧見一方紗巾綁在一間破落古舊的一扇大門前,一個生鏽的大鎖上。對主要她打開這個鎖走進這個大門嗎?顯然,三七不可能在裡面。
就在夙罌猶豫不決時,那屋子內居然傳來了一陣十分痛苦的呻吟聲。這聲呻吟讓夙罌瞬間瞳孔猛地一縮,衝上前去,拿起那把鎖看了看。原來鎖雖然生鏽,卻是開著的。
夙罌推開大門時,裡面一陣潮濕發霉的腐味瞬間沖鼻而來,觸目所見,大廳中到處都是斑駁脫落的舊牆。諾大的大廳中,居然有一張簡陋到難以想象的床,沒有紗帳,卻有一個人睡在上面。那聲痛苦的呻吟想必就是從此人口中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