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左右為難

諸葛亮很乾脆地回答：「不錯。.」

小龍直視著他的眼睛良久，然後吐出一口氣道：「我相信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諸葛亮眼內閃過一絲感動的目光，低頭道：「沒有辦法，為了讓使君完全興起稱霸之心只有利用老百姓的慘狀來讓他知道，只有變強，只有有了自己的國家才能讓老百姓真正的安居樂業，不受戰爭之苦。」

小龍和白雪一起陷入沉思，思索著這究竟是對是錯，就象當初他們思考應不應該為了百姓而幫助曹操一樣的左右為難。

「我明白了。」小龍雖然有點不贊同，但不得不佩服諸葛亮的深謀遠慮，他才是這三國時代里真正的強者。

諸葛亮第一次動手拍了拍小龍的肩膀，笑著轉身離開了。

白雪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他為了劉備的霸業，把所有的罪孽都一個人扛下了。」

「他縱然不會在乎別人怎麼說，但他的內心呢？他心裡會好過嗎？」小龍依稀記得一句話叫「忠心，就是往心上插一把刀」。諸葛亮心裡所受的痛苦應該就象刀割一樣吧？

「你心裡是不是覺得來三國真得是不虛此行？」白雪笑道。

「嗯。看書看歷史只能知道他們表面上的豐功偉績，哪有身臨其境般的真實，可以了解他們內心的真實。三國多好漢呀！」小龍道。

「也許還有些在歷史上不出名的人，在你身邊的人，更能讓你感到不虛此行。」白雪想起了凌風，想起了他的「捨身成仁」。

「會的。我相信在三國的經歷會越來越精彩。」小龍肯定地說道。

三天在這種時候永遠都過得那麼快，轉眼之間探子便送來了軍情，許禇會同曹仁、曹洪已經開始向新野進發，距城外三十里的鵲尾坡只有五十里路程了。

對於一切準備妥當的劉備等人來說，現在只需去鵲尾坡牽制住許禇的三千鐵甲騎兵便可。至於為什麼要劉備和諸葛亮親自出馬去對付許禇，原因很簡單，就是不能讓許禇先進城，一旦他在天未黑之前發現新野是座空城的話，必將通知后軍曹仁、曹洪二人，他們一定會為了安全起見而原地不動，那勢必功虧一簣。反之，如果許禇上當，那曹仁到達新野后便是夜晚，他們就算髮現有詐也只能在城裡留宿，畢竟城裡比城外要安全的多。

諸葛亮千算萬算，也和白衣人一樣，沒有算到許禇的深藏不露。如果不是他無意間邀上了小龍一起前去，那新野這把火可能就燒不起來，而歷史有可能會再度改變。這就不知是諸葛亮的運氣好還是小龍運氣好了。

開始正如諸葛亮所料，許禇在遇見糜芳和劉封的紅青二軍后，果然按兵不動，而是去請示曹仁。曹仁算定是疑兵，讓許禇去追擊時，糜芳和劉封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分頭去埋伏了。

許禇在前行出一片樹林后，孔明便在不遠的山頂處命士兵擂鼓吶喊，吸收許禇的注意力。

可當許禇看見劉備和近來名聲大震的諸葛亮、小龍也在山上時，只是輕輕一笑，命身後騎兵跟著他緩緩而行，並不理睬，他的這個樣子又象在等待曹仁的援軍，又象是在繼續向新野行進。

這下可急壞了山上那一群人，諸葛亮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長聲嘆道：「沒想到許禇竟會是如此小心之人。一子錯滿盤皆輸，算漏了這一個人，就只能把這一切交給命運來安排了，現在只能企求黃昏大風起時他們正在城內。」

小龍明白諸葛亮的心情有多沮喪，因為他一向都是靠自己多些來爭取每一場戰役的勝利，象現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外界因素里可能是他的第一次。不過小龍現在的心情也比諸葛亮好不到哪裡去，他見諸葛亮也如此擔心能否火燒新野，他更是對歷史是否又要改變而提心弔膽。

難道大魔王並不是能改變歷史的人？因為自己的到來已經讓歷史變過一次了。而且歷史上記載的許禇雖然不笨，但也沒聰明到能看穿諸葛亮誘敵之計的地步，何況根據歷史他現在本應該在尋路上山摛殺劉備了，怎麼還可能象沒看見一樣繼續行軍？會不會就象諸葛亮那句話的意思所說，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人往往能在不經意間改變戰局，而會不會就是因為三國時代多了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自己和白雪，而使一系列的「本來」多了變故呢？

小龍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發覺有人輕輕拉他的衣袖，回頭一看，是白雪。

白雪把他拉在一僻靜處，皺著眉頭問道：「怎麼會這樣？」

小龍苦惱的搖搖頭，道：「怎麼辦？」這句話既在問白雪又在問自己。

「是我們的到來改變了歷史，還是歷史等著我們來改變？」白雪竟說出這樣一句話。

小龍一愣，道：「你的意思是說……」

「老天安排了我們來三國，可能不僅是消滅什麼大魔王那麼簡單吧？會不會天意要讓我們改變歷史。」白雪

說出了這句有點石破天驚的話。

「不可能的。」小龍連連否決，「如果真是這樣，劉備可能馬上就死定了。那還談什麼三國。」

白雪也輕皺眉頭，道：「也對。如果改變了三國歷史會對後世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的。隨便怎樣，老天都應該不會這樣安排。」

否定了這個想法，小龍精神不由一振，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白雪問道：「那是什麼？」

「大魔王開始行動了！」小龍肯定地說道。

這下換白雪否決了，她指出問題的關鍵：「這樣的改變只會使劉備早日滅亡，白衣人不是要相助劉備嗎？除非白衣人不是大魔王！」

「不可能。我不是在水鏡先生那裡說了嗎？神龍在夢裡親口告訴我白衣人就算不是大魔王也和大魔王有直接的聯繫。」小龍道。

「那我們之前就推斷錯誤了，大魔王不是能改變歷史的人。」白雪道。

「那也有可能除了我們和大魔王能改變歷史，還有一個人也有這個能力，而這個人是相助曹操的，他比大魔王先行動了。」小龍道。

「那大魔王也可能想了想，覺得幫助劉備太難，直接去改幫曹操了。」白雪道。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好了，別和我抬杠了。現在事態緊急，無論是誰，我都不允許他把歷史改變！」小龍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你搶了徐庶那份功勞，變成了龍軍師又怎麼算？你昔日為了黃……而要改變歷史，又怎麼算？」白雪還是不忘揭小龍的痛處。

小龍見白雪又開始發難了，馬上裝作很痛苦樣子，抱著頭，沮喪地道：「對呀。我怎麼忘了歷史已經改變過了。那就是說，歷史完全有可能再次改變，而且我現在這麼有名了，而歷史上卻完全沒有我的記載，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龍這句話倒是完全把白雪提醒了，她也納悶道：「如果按照正常理論來說，最後我們不管是死是活都應該在歷史上留上一筆呀。」

小龍說這句話就是為了讓白雪忘記吃醋，見目的達到了，他便換個話題道：「算了，其實不用想得太著迷了，所有的問題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現在還是看新野之火怎麼燒起來吧。」

當他們走近劉備、諸葛亮身邊的時候，聽到諸葛亮已經在下令撤退了，還準備命令所有埋伏的人作好火燒不起來應變措施。

小龍見諸葛亮已經無能為力了，他心裡瞭然。知道現在要歷史的齒輪不再發生偏轉就只有靠自己了。而自己最大的本錢無疑就是――

許禇是他最好的朋友。

朋友是拿來出賣的！

一個著名的作家反反覆覆地重申著這個觀點，他當然是因為被朋友欺騙過再作出如斯結論。但小龍現在就陷入了這種境界：要麼出賣這個以命相交的朋友，讓戰事如歷史般走下去，最可悲的就是縱然維持了這次歷史的不改變，下次也很有可能再來一次；要麼目睹歷史再次改變，劉備這一勢力很可能因撤退不及而被滅，除這二者外再無任何主動選擇。

小龍不象諸葛亮，還可以把火燒新野交給天來決定。而自己在看見一切和自己熟悉的三國不一樣時，就知道，純粹的靠天是完全行不通的，變就是變了。

怎麼辦？一邊是相知的朋友，一邊是喜歡的偶像！一邊是可以將性命交付在自己手上的友情，一邊是不應該枉顧的天命！

左右為難之下，小龍只得在心裡罵了一句后，決定欺騙許禇來守護歷史的正常運轉，能守住一次就守一次吧！以後的只有以後再說了。

小龍跳在劉備之前，站在山頂最前端，用足全身勁氣，朗聲道：「許仲康，你不敢與我們一戰嗎？」

其實這種低級激將法，剛才那些專門負責罵人的大嘴巴士兵已經不知用了多少遍了，許禇也不為所動，現在龍軍師帶頭，其他人也只好再來一次，寧靜下來的山上又熱鬧起來。

許禇在山下聽見了小龍的叫聲，他頓時愣住了。

以諸葛亮在對付夏侯惇一戰中表現出來的謀略家的手段，決不會無緣無故的和劉備毫無戰略目的的出現在這座山頭，要不就是前面有埋伏，怕被我這三千騎兵探出來；要不就是前面有玄機，怕被我在無意之間撞破了。但小龍為什麼會高聲向我挑戰呢？他是怕前面的埋伏足以讓我全軍覆滅，人命不保嗎？

許禇是真心地在交小龍這個朋友，所以估計小龍的行為都是往好的方面打算。

現在是許禇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局面里，是獨自闖埋伏，犧牲自己成全後面大軍的勝利，還是為了小我，為了小龍，進山攻擊。

到最後許禇選擇了小我。一是因為他不象小龍那個情況，劉備已經是孤注一擲了，而他們還有源源不斷的大軍在後面；二是因為小龍申明已經置身於戰爭之外了，還肯高聲提醒他，自己應該去領這個情，反正勝利最終是屬於丞相的，就作個順水人情吧。所以他佯裝進山尋路，以捉拿劉備，實是慢慢等著曹仁大軍的到來，和他匯合，就算前面有什麼危險，都有個照應，就算戰敗了，還有兩個同甘共苦的。

縱然許禇有超越歷史的聰明非凡，但他還是算漏了一個人，算錯了自己的生死之交，沒想到小龍會出賣他，讓他和曹仁這隊先鋒部隊受到重創，而自己也差點死在這場大戰之中。而這一下也讓劉備得到喘息的機會，有了與東吳談判的本錢，得以創建自己的王國。

許禇裝著實在氣不過的樣子，命令手下這些騎兵們開始去尋找上山之路，又命自己部隊里叫得最大聲的士兵在山下反罵，做作了表面功夫。

山上的小龍知道許禇一定會這麼做的，他雖然是第一次得到這種對方（許禇在許昌以命相救）付出過的生死友情，但他還是十分明白這種感情的。他有點感動，多點內疚，不過他還是放心，因為歷史上許禇是成功逃脫了的。

但是小龍不知道，老天既然安排他來硬是讓本該發生的事情扭轉成吻合歷史的發展，那麼也會安排他來挽救許禇的命。沒有他，許禇必死於此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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