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安然，笑靨如花
林野跟著安然走了進去，找了個地方坐下。
落座之後。
沒多久，林野就看到了進門來的程慶海。
程慶海似乎不死心，直接坐在了林野和安然身後的位置。
童子欣和程慶元也坐下。
安然皺了皺眉，但是沒有說什麼，只不過大概是為了讓演戲更加逼真，她特地向著林野的方向，挪了挪位置。
「林野，你什麼時候去當的這個鋼琴老師。」
童子欣坐在後面，發問。
但是林野沒有回頭，沒有回應。
這讓童子欣咬了咬牙，最後冷哼一聲，轉過目光。
很快。
音樂廳里，人漸漸的多了起來。
評委席上，評委落座。
主持人上台：「大家好，很高興大家可以來到這一次省級『星海杯』鋼琴公開賽。」
「這一次的評委，我們很榮慶請來了國際鋼琴大師沈榮華老師，著名音樂人孫涵老師，以及帝京音樂學院榮譽教授齊青老師。」
「這一次的賽制是三十分制，每位評委擁有十分投票權。」
「那麼話不多說，讓我們有請，這一次，第一位參賽者登場。」
主持人說完話，報了個名字。
很快，就有選手走上舞台，坐在了那架鋼琴前。
「這一次的比賽至關重要，尤其是那邊還有帝京音樂學院的齊青老師，你只需要表現的好一點，給齊青老師留下印象，之後進入帝京音樂學院的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程慶元在鼓勵著坐在身旁的弟弟，但是他發現，程慶海的眼神一直停在安然的身上，這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慶海，穩住心態，不要影響發揮。」
程慶海沒吭聲。
感覺到他視線的安然，又特地挪了挪身子，拉近了和林野的距離。
「太近了點吧？」
林野能夠清楚的嗅到安然身上的氣息，想要朝旁邊靠靠，低聲說了一句。
「坐好了，互相幫忙。」
安然臉上平淡，那種態度，儼然一副要把戲給演到底的感覺。
上台的那個人，彈奏了一首《愛的狂想曲》。
曲風歡快，但是彈奏的時候，其中明顯有點卡頓的感覺。
不夠流暢。
第一個人彈奏結束，評委打分。
六分、六分、五分。
總分十七分。
那個人有點失望，鞠了一躬，下台。
然後主持人報下一個。
速度很快。
「這些評委打分還挺保守的，待會兒你好好表現。」
林野鼓勵了一句。
安然沒有吭聲，坐在那裡，她望著剛剛下了台的那個人。
那人表現不好。
但是他才下台，就有父母迎了上去，給了鼓勵的擁抱。
這一幕，很暖心，也很傷人。
安然低下頭，拿著手機。
屏幕上。
她在給她媽發簡訊。
安然：「我待會兒就要比賽了。」
幾分鐘后。
鍾暖荷：「加油，安然，我相信你可以的。」
安然：「真的不能來嗎。」
鍾暖荷：「對不起，然然，我現在走不開。」
幾條簡訊結束，安然情緒明顯低落，她垂著頭，一言不發。
瀑黑的長發遮住了她小半張精緻的臉。
「你媽媽今天可能是真的有事情走不開，她其實也蠻想過來的。」
林野安慰了一句。
說起來，鍾暖荷對他挺不錯，安然這個小姑娘，雖然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但是在家的時候，總比安平那個渾小子要順眼的多。
每次安然還知道給林野切切水果。
換上安平，那小子還特地從馬桶里舀過一杯水去孝敬過林野。
好在被林野識破，沒有真的喝下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總是這樣。」
安然嘆氣，聲音雖然還是那種平淡感覺，但是已經有了點隱隱的哭腔：「我總是很聽話，總是喜歡她可以少點工作，多關心我一下。」
「但是每次她答應的事情，到最後，都會出現各種意外。」
「她一點都不愛我，她只愛她的工作，還有她的那個小公司。」
林野坐在那裡，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他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了過去，但是安然沒有接。
「這都叫什麼事兒。」
林野心中嘀咕，也沒想到剛剛還風輕雲淡的安然，這一刻會突然情緒崩潰。
但是林野，多少也可以理解一點。
只是……
怎麼安慰？
林野不知道。
這活兒有點難，按理說得加錢。
另一個人已經上台，彈奏了一曲《清晨的幻想》。
這首曲子相對歡快。
感覺也不錯。
那人演奏的還算行雲流水。
評委點評，打分，給出了總分二十一的分數。
然後……
一個接一個上去。
沒多久。
「下一個，有請程慶海帶來他的鋼琴曲《鋼的協奏曲》。」
主持人報幕，下台。
程慶海這個時候起身，走上舞台，路過林野和安然身旁的時候，憤恨的瞪了這邊一眼。
程慶元神情有點緊張：「慶海一定可以過的。」
童子欣嗯了一聲，瞥了眼林野，又轉過目光。
她決定從這一刻起，將林野徹底判入她的死刑之中。
剛剛聽到了那麼多的鋼琴曲。
那些曲子，都是以往各個鋼琴大師的代表作，曲風恢宏，充滿了經典感。
相比之下。
再想起林野唱的歌，林野彈的琴。
童子欣感覺，他就是一個快餐歌手，快餐鋼琴鍵盤手罷了。
這麼一想。
她心底，頓時平衡不少。
程慶海上台，深吸一口氣，最後坐在舞台上，有狠狠的看了眼坐在那裡的安然。
隨後。
他這才開始彈奏。
《鋼的協奏曲》。
是一首很激昂的曲子，曲子難度中等，曲調之中，充滿了別樣的激情。
「不錯。」
「還行。」
「有點意思。」
幾個評委，難得露出稍許的笑，微微點頭。
程慶海表現不錯，一曲結束，下面掌聲響起。
八分、七分、七分。
總分二十二。
目前得分最高。
程慶海得意的起身，仰頭，走下舞台。
程慶元哈哈一笑，對自己老弟的表現很是滿意：「非常不錯！」
那邊的童子欣也是一笑。
程慶海得意一笑：「這都是基本操作。」
他說完話，又看向安然。
這個時候的安然，一直沒有抬頭。
主持人已經上台：「下一個演奏者安然。」
「到你了。」
林野推了她一把。
安然搖頭，聲音哽咽：「算了，我不上去了。」
不上去了？
林野一怔：「別啊，玩歸玩，鬧歸鬧，別拿前途開玩笑。」
「這是機會，千萬不要錯過了。」
「而且我答應你媽媽了，看著你好好比賽。」
「你就把我當成你媽媽就好了，我代表你媽坐在這裡看著你。」
安然聽著林野的話，抿著唇，忿忿的踩了一腳林野的腳背：「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媽！」
林野有點蛋疼：「行吧，那我跟你媽發個簡訊，說一下。」
林野拿著手機，正要給鍾暖荷發簡訊。
主持人還在舞台上喊著：「安然？安然？」
「安然在不在？」
觀眾席已經有了點躁動。
評委席上的評委也有點好奇。
這一次比賽，很重要，機會也是非常難得。
他們見到過上台緊張的，還沒有見到過，沒上台就怕了的。
在林野發著簡訊的時候。
坐在那裡的程慶元忽然起身，指著低著頭，編輯簡訊的林野，喊了一聲：「安然在這裡！」
他聲音一出，舞台上的燈光師一下就把燈光打了過來。
林野聽著程慶海的話，對這個渾小子的行為，稍加讚許。
這樣也不錯。
反正。
只要所有人發現安然，讓安然強行去比賽，完成比賽就可以了。
至於得不得獎。
那就和林野沒有關係了。
這事情有點無恥，林野自認為自己是干不出來的。
他笑了笑，收起手機，看著安然：「人家都看著你呢。」
「趕緊的，上去，加油，做人還是要勇敢一點。」
安然沒有吭聲，歪著頭，淚眼婆娑，看著林野，嘴巴一撅，嘟囔一句：「傻子。」
「嗯？」
林野感覺不對勁，一句他發現，自己這邊，燈光怎麼有點刺眼。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看客。
你們為什麼要拿燈光照我？
不曾想。
程慶海這個犢子激情澎湃的喊了起來：「就是這個！」
「安然就是這個男的，拿著手機，低著頭的這個！」
男人？
這個男人？
啥玩意兒？
林野猛然意識到不對，豁然抬頭，發現全場，所有人，包括評委，齊刷刷的全都在看著他。
燈光聚焦之下。
拿著手機的林野，一臉懵圈。
旁邊的安然看著林野此刻的側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餘光之下，林野看到她的笑容，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