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該死的不是我!
「讓開,讓我來操控這隻驚馬!」梁姣絮命令著小廝。
可當梁姣絮與小廝擦肩而過的時候,凝聚在空氣中隱形的聲音響起。
【去死吧!這是我為主母做的最後一件事。】
說罷,梁姣絮半旋的身子迎來了逆風的力道,小廝用盡全部的力氣推向她的肩膀。
梁姣絮早有防備,身子靈活的向中心漂移,借著風勢,小廝甚至連她的頭髮絲都未曾抓到。
反而因為前傾力將小廝置身於生死邊緣。
「該死的不是我!你弄巧成拙了!」梁姣絮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眼中帶著滔天的氣勢。
小廝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充滿了無限的恐懼。
他還不能死,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梁姣絮的腿腳。
「我要拉著你們和我一起下地獄。」小廝說完,只覺得墜入地面的雙腿像是被鋸掉般的般撕裂的疼痛。
他痛的歇斯里底的痛呼著,一張臉上都變得怒目圓睜,格外猙獰。
「梁姣絮你若不想死的話抓住我的手。」聽到聲音后,掌事和柳兒和梁姣絮達成了統一戰線。
審時度勢!顯然他們也不想枉死!
羊腸小道本就極窄,車身與凹凸不平的牆面相撞。
馬車徹底失控,沒有按照正軌行駛。
咚——
小廝墜下馬車,睚眥目裂的看著車上的三人。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日死在馬車上的人會是自己。
梁姣絮驚魂未定間,瘋了的馬卻還是在狂奔。
梁姣絮再一次試探的往受驚的馬背上去,韁繩纏在她的已經變得青紫發紅手心上。
受驚的馬頭垂直向上抬起。
馬蹄也高高的舉起,馬嘶聲如滔天的氣勢,逼近而來的是一陣破風而來的殺戮…
梁姣絮模糊不堪的視野中,馬蹄上有一處釘子狠狠地扎了進去。
原來這馬受驚是有原因的!
顧鸞凝,我梁姣絮未曾招惹你!你為什麼非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人在絕境中總有無限的潛力,而此時的梁姣絮不光如此,甚至還帶著一絲恨意。
梁姣絮滲血的手心中握著鎮定劑在千鈞一髮之際扎在了馬背身上。
緩緩地,顛簸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柳兒只覺得胃內翻江倒海,一口氣把隔夜的食物都吐了出來。
掌事看向梁姣絮的時候更是一陣驚訝。
將柳兒安頓好,大家都虛驚一場的依靠在馬車上。
不知道出於怎樣的默契。
獲救的三人大笑起來!
聲音此起彼伏。
休息一會兒,三個人按照原路返回,看見倒在血泊里的小廝。
他迴光返照的對梁姣絮大笑起來,同時雙腿斷殘面止不住的汨汨流血。
梁姣絮靠近他,小廝狀若瘋癲的模樣映入她的眼裡更是異常興奮。
對視中,梁姣絮窺探到小廝心裡的聲音。
小廝說他孑然一身,誓死孝忠顧家接著就眼球翻白,氣絕身亡。
梁姣絮殫精極慮起來,用手指捏了捏太陽穴,為了找到線索,她嘗試著去翻找小廝身上的東西。
梅花令牌質地堅硬,此時已經被小廝體溫捂熱,梁姣絮拽出來仔細的探究了一番。
「難道他是東廠的人?」掌事頓時臉色蒼白凝重的說了出來。
梁姣絮陷入沉思,指腹略帶思索的摸索著梅花令牌的紋路。
如果要她的命,顧鸞凝何必拉過來這麼多勢力,唯一的解釋就她在玩一石二鳥的計策。
要自己的命是一部分,離間北信候府和沈家的關係,惹出事端,完成太后的任務才是最主要的。
真是黑心之極。
沈府要是被推到,梁姣絮的命運也會因此終結。
要趕緊把顧鸞凝的離間計告訴梁諶安,這才好應付未來不確定的危險。
梁姣絮怔愣片刻,這才對掌事和柳兒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分頭行動,你們兩個去採買,我還要一些事情要處理,稍後在街角的槐樹下見面!」
掌事和柳兒倒也沒問什麼,沒能殞命在此實屬萬幸,秉承著不多管閑事的態度,兩人迅速離開。
而梁姣絮也重新置辦了馬車,讓車夫行駛到北信侯府,路上她又想了很多讓自己添堵的事情。
她要反抗!
顧鸞凝想要自己的命!她偏要活著回去,太后一伙人對原主無情無義,梁姣絮卻不能放任這些悲劇發生。
因為這也事關自己的命運。
「北信候府到了!」車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梁姣絮一下馬車,就被守在北信候府外面的侍衛給了認了出來。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侍衛攔著梁姣絮反問起來。
「我要見哥哥!麻煩你帶我進去一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梁姣絮是一定要當著梁諶安的面才能把話說出來。
侍衛心頭一沉:「總督大人臨時出去辦案,並沒有回來。」
「父親呢?叫他老人家出來也行,我有事情要跟他說。」梁姣絮咄咄逼人,一時間竟然嚇到了和她對話的侍衛。
侍衛垂下頭,梁姣絮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窺探出猶豫神色。
梁姣絮心頭冰涼一片,成為廢棋的原主,就再也沒有得到家人的關懷,更多的是受到冷落。
梁姣絮已經習以為常,但她沒想到侍衛的內心出現北信候的囑託。
【梁姣絮已經是廢棋一個,如今她在沈府讓顧鸞凝不開心,要是她回家求救的話,不要讓她進來!省的危害我北信候府的聲譽!】
梁姣絮生出悲傷的情緒,悵然若失間她似乎感受到原主的無助。
北信候賣女求榮,如此軟弱無能,難怪會被人看不起。
這也就連帶著沈微生也看不起她!
原生家庭的性格,果然早就註定了原主一生的悲劇。
梁姣絮將梁諶安送給自己的匕首拿了出來:「幫我把東西交給哥哥,就說我無福消受他的禮物,不過要謝謝他的好意。」
希望梁諶安能看出她的求救。
馬夫還在焦灼的等著梁姣絮,見到她的身影,這才催促道:「姑娘你可算出來了!」
梁姣絮說了要去的地方,這才坐在馬車上閉目沉思,手裡握著梅花令牌,感受著從掌心蔓延而來的冰涼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