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深入敵穴
庭院外,林舒除去一身整潔的衣物,化身一個平頭百姓。
梁姣絮看著他,記憶似乎飄了很遠。就像在蒼木山,她看到的林舒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的他是一副痞痞的匪頭樣子。
而現在…
梁姣絮不敢在去想,只是沉沉地吸了一口氣。
林舒不想讓別人擔心,只是笑得洒脫,先是拱手相迎,行了一禮。擊掌以表決心。
沈微生在一旁調侃他:「你臉怎麼有點紅?」
林舒如遭電擊,他那有?
這般想著,已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很正常啊。
梁姣絮也注意到林舒的那張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羞的紅臉,真的很紅,像是熟透了的爛番茄。
林舒畢竟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被打趣的講不出話來。
「家主與梁小娘分居兩地,左右不過來了五日。竟會這麼快?難道之前就已經…「
林舒還沒說完,沈微生已經尋找能摔的東西往他身上砸了。
林舒連連求饒,片刻,神色終於正經起來,沉聲道:「恭喜。」
梁姣絮不太適應他這麼煽情話語,這祝福只有等他在回來的時候,才算圓滿。
沈微生是面冷心熱,因為害怕分別,原本不想來的,卻被梁姣絮硬拉著前來,說是順便來散散心。
這會兒,他站在一邊,不發一言。
梁姣絮卻在林舒的手裡塞了一個藥瓶:「這便是吸入性麻醉藥,七.氟.烷。關鍵時刻,保護自己是最重要的。」
林舒接過:「明白。」
只是片刻,梁姣絮便看到了他手上戴的硃砂紅繩。
沈微生兀自鄙夷,神色悻悻道:「這是鐵樹開花?林舒你很行啊。那個小姑娘給的?」
林舒內心抓狂,心裡很是想解釋。
但是想想,終究是要還給連衫顏。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梁姣絮眼尖,這東西不是她那臭弟弟的嘛,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玩什麼花花腸子。
總之,林舒就算是在精明,也玩不過他啊。
這般想著,梁姣絮眉峰皺起,表情嚴肅的很:「往後你若不喜歡這紅繩,便找一處埋了。」
林舒回答說:「這…不太好吧。」
梁姣絮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太激進了,終於忍下差點沒掐死梁邵言的衝動,玩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不能把這送給其他小姑娘。「
林舒道:「自然是不會的。」
……
各歸其位,喪屍案的調查依舊還在繼續。
一晃便又是兩個月。
林舒在白岩山下金鵝湖流浪了數日,先是被當地的村民抓去做苦工,而後漂泊到裕山村。
直到後來,他和村民混跡扎堆。
參與了他們所說的來錢快的好工作。
他才發現喪屍案的受害者大多都是自願服下湯劑。
甚至趨之若鶩。
當林舒看到被喪屍劑操控后的人類,成宿成宿的不睡覺,發出嘶啞的吼叫,如同怪物一般的被關在一處。
每晚都會有人將生豬肉混著米漿攪和在一起餵給他們。
失去人性的怪物,能感知到最敏銳的血腥味。
有的時候會把同類當成美味的晚餐,興奮的啃食。
便是林舒看到這一幕,都當場作嘔。
有一次,林舒早早完成這些人交代的事情準備回到擠著二十多號人物的破敗房間里休息。
卻迎面撞到了幾個發瘋的同伴。
他們因為獵奇心理,私自藏了葯,甚至吞服下去。
此刻,正在撕咬著帶著濃重血腥味的破布。
見到林舒的那一刻,他們瘋狂的撲了過去。
林舒在那群人中看到了白旭。
他大概是發病了,神志不清,跟著那群人一同攻擊自己。
林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就在自己要被分食的時候,被救了下來。
那人一身黑斗篷,只是站在一處便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充滿防備的將那群誤食喪屍劑的人一一解決。
輪到白旭的時候,林舒趁他們不注意將白旭打暈。
至此,他們兩人才僥倖逃脫。
但在那群人走後,醒來的白旭中途又發了一次病,險些將林舒的大腿動脈咬斷。
林舒不屈的想要獲得有用的信息,踩著同伴的屍骨一步一步的走進深淵。
這裡還有森嚴的守衛,出入極其困難。
一旦有人越過地上的白線,帶著火焰的箭矢就會呼嘯著擦過你的臉,甚至會刺穿你的身體。
但不可否認的是,林舒的能力很被看好。
他所在的這個據點的老大,曾經是嘉陵江的海盜。
林舒只是說起了他在蒼木山上的一些往事就和他很投緣。
但此人名叫賀知白,心思狠辣。
虛偽和狡詐是他給林舒最大的感覺。
除此之外,林舒可以確信,當初在破敗房間里將自己救下的神秘男人,也應該是他。
而這傢伙現在召見自己的原因又是什麼?
這般想著,後腦勺便被狠狠地打了一下,一陣陰沉的聲音傳來:「老大給你機會,還不趕緊進去伺候!」
應了一聲,林舒趕緊抓緊粗糙的麻繩,將井水灌進木桶里。
留出自己那一部分水,將其燒開,給賀知白洗澡。
林舒向來不多說話,一是怕說多錯多,二是動口不如動手。
賀知白這傢伙是個窮凶極惡之人,眉骨處卻有一塊幾乎見了骨的瘢痕。
林舒覺得像他這樣狂野的型男,讓別人近身的機會基本不大,實在難以想象,讓他近乎毀容的人到底是誰。
許是林舒看的專註,又不似別的草包那般戰戰兢兢,惹這位賀老大不爽,他竟然真誠的說:「怎麼?對我這條疤感興趣?小赤佬?」
林舒搖了搖頭。
賀知白沉了一口氣:「年輕那會兒,看上了個臭娘們,沒想到她性子那叫一個烈,這疤就是她剜的,當初疼死老子了!」
面對他這誇張的描述,林舒依舊無動於衷,只是專註於放洗澡水。
賀知白一把按住林舒的後腦勺,端詳著他,意味深長的笑著:「林舒,你很有野心。兄弟們很忌憚你,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林舒盯著他,緩了好久:「不知道。」
賀知白這才一把將林舒甩了出去。
林舒沉聲道:「他們敢說,你敢聽。我敢做。如果不服我就會一劍崩開他們的腦袋。是他們乘人之危,閑言碎語我,死也是自找的。」
林舒腦袋撞在地磚上,掛了花,疼痛讓他清醒著。
同時也讓他明白,越來越深入敵營,就越難和沈微生取得聯繫。
所以,林舒決定創造機會。
揚起頭,林舒幾乎要把肺子咳破了,嘴角含著血跡,這才道:「我來這兒是九死一生,如果運氣差,不過就十死無生。所以賀老大想怎麼做?我都能接受,但留我全屍。也不枉我來這人世間一趟。」
吞了吞混著鐵鏽味地血液,林舒咬緊了牙關,一副倔強的樣子。
其實若真是死了,他也要保全自己屍體,那樣才可以留下有用的信息。
賀知白思索片刻,這才低頭撥弄了一下沒過胸膛的水流,爽朗道:「好,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替我去殺一個女人。
林舒不問為什麼,殺人放火他什麼都干過。
他需要利用這個機會傳遞出去消息。
賀知白大字不識,又請不起畫師,便將那女人的長相說給他聽。
「此人,容貌出挑,但卻有一雙刻薄的眸子,且楚楚可憐,最關鍵的是她身懷六甲。」
「不日前,出現在白岩山地界,是上頭原本派來見咱們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東家卻對她動了殺心,一定要她的命。」
「你說巧不巧,見過她之後,我便覺得和她甚是有緣,所以我向上頭毛遂自薦,一定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