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割頭下酒

進入混亂之領后，荊軻發現這裡與帝國境內明顯的不同──沿途之上，正規軍沒有了，盜賊變多了。

不過這裡的盜賊顯然都是久經沙場磨練出來的，雖然他一路上察覺到有或多或少的盜賊團伙對他窺視過，但他們都沒有對隻身一人趕路的荊軻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顯然一個個都眼睛賊亮，一眼就能分辨出虛實。

既然對方沒動他，荊軻也懶得跟這些強盜團伙耽誤時間。一路上，他一刻不停的向著混亂之領最繁華也最混亂的城市前進。

昨天荊軻從胖老闆德羅那裡，了解到混亂之領的大致勢力分佈情況。其實就算沒有正規軍，沒有法律，在任何地方卻都是遵循一條至高規則──拳頭大就是硬道理。所以，混亂之領雖然表面看起來犯罪聚集一片混亂，但是還是有它自己一套潛規則的。

混亂之領和別的行省其實差別不大，都是由村落、鎮子和城市組成的完整人文體系，之間雖然有聯繫，但是卻被大小勢力盤踞佔據。總的來說，混亂之領的最大勢力都聚合在中心城市──混亂之都。

裡面有最大的強盜團的首腦，有蠻族的首領，有犯罪家族的族長……

所以，荊軻打算先去這個中心城市，了解下混亂之領的大致情況，到時候再作打算。大不了就隱瞞身分，混日子直到元素帝國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好好利用這段時間修鍊修鍊，也是一個不錯的打算。

進入混亂之領后，荊軻明顯加快了趕路的速度，在第一天的下午，就到達了號稱混亂之領最混亂的地方──混亂之都。

遠遠的站在道路的盡頭，看了看混亂之都那僅僅有五米來高的低矮城牆，光看這些破敗併發出青灰色澤的城牆就能知道，這裡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大型戰爭了。但這並不是說這裡有多安全，在爭鬥不斷，並且各種勢力糾結的地方，矛盾激化不到戰爭的地步就會被內部廝殺解決了。

荊軻放慢自己的速度，用正常人走路的方式接近這裡，走到了一個人流熙攘卻破爛不堪的城門處。

「喂，黑頭髮那個，入城費二十個銀幣！」

荊軻剛剛接近城門，就有一個膀大腰圓、打扮得跟土匪似的粗壯漢子向他索要入城費。二十個銀幣的入城費著實不少，這是一筆可以支持一個普通三口之家一個月的費用，這城門稅收要比帝都貴上百倍。

不過荊軻卻不以為意，如果不發生這樣的情況，那倒不像混亂之都了。看城門口這些拿著武器、府兵打扮的士兵，荊軻猜測，這可能是隸屬混亂之都某個掌權家族內的勢力。

默不作聲的從懷中摸出兩枚金幣遞給眼前之人，荊軻就想入城。

「咦？」接過荊軻的金幣后，眼前之人並沒有放行，而是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荊軻的臉，隨後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畫卷，對著荊軻比照了一番后，大聲吆喝道，「兄弟們，族長要找的人到了！小三子，你去通知族長，其他人過來！」

這聲喊叫頓時引起了城門口的一陣騷亂，聽到這人的話，那些府兵也不去管入城的士兵了，紛紛抽出武器圍攏了荊軻，看架勢是不準備放行了。

雖然突圍對荊軻來說易如反掌，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心中覺得奇怪，按道理，不應該有人知道他來到這裡的，就算是火紅娘派人放出消息故意刁難，也不應該比他速度還快啊！

這裡距離帝都千多公里，就算以駿馬不眠不休的賓士，也要半個月，但是人和馬的體力都有限，不可能一直不眠不休。而且看眼前的情況，消息來到這裡也有些時日了，荊軻十分好奇，是什麼人能比他速度還快？

暫且拋開這個不談，既然荊軻的身分暴露了，面對將到的危險，按照他的性格，龍潭虎穴闖了才知道。

原地靜等了片刻之後，荊軻就看到城裡走出了一大隊人馬，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和藹的老頭。

老頭遠遠就看向了荊軻的位置，再仔細確認了荊軻的面目后，一臉微笑的走了過來，「呵呵呵，原來是荊領主，不知您前來此地，小老有失遠迎啊。你們幾個，還不把武器收起來，這樣劍拔弩張像什麼樣子，別讓人感覺咱混亂之都的人沒有一點待客之道！」

看著這個佯怒的老人，荊軻心裡忍不住一陣發笑。一會叫自己領主，一會又說自己是客人，這意思很明顯：我可以認你這個領主，但前提是你這個虛任無權的大領主不干涉我們內部的事情。

不過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再加上這個面目和藹的老頭對自己還算客氣，荊軻也很給面子的說道，「呵呵，無妨。請問這位是？」

「哦，小老名叫風之行，是現任風家的家主。」老頭拱了拱手，行了一個常見的禮節。

荊軻看了看這個鬚髮有些斑白、面目和藹、精神奕奕的老頭，以刺客銳利的眼光分辨，眼前這人怕不是有七級武者的實力。七級武者就是相當高級的武士了，就算去到帝國軍中也絕對可以任個偏將，放到哪裡都是一號人物，看來混亂之都還是很有實力的。

不過他這實力，荊軻還不放在眼裡。別說刺殺，就算正面對敵，眼前這人也不是他的對手。他雖然和荊急一樣是七級，但是鬥氣屬性就遠遠比不上四大世家的族人了。更何況，身為一個頂級刺客，荊軻敢在十萬軍中刺殺黑暗師，夜潛元素神殿的元素人殿堂，說實話，眼前的陣勢他還真不放在眼裡。

有著強大的實力做後盾，荊軻說話隨意了很多，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風之行的拱手禮，大大咧咧的問道，「不知風家主讓這些人在城門口攔下我，有什麼事？」

「哦，呵呵，小老在幾日前聽說帝國方面給咱混亂之領派來了一個領主，就時刻惦記著這件事，想微盡一下地主之誼。這不，我派人畫了大人的畫像，放到各個城門口迎接大人，想不到大人這麼快就出現。」

說著說著，風之行彎了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大人近些日子趕路，肯定有些疲勞了，小老在來之前就通知府上準備飯菜，並邀請了城內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希望大人能賞個面子，光臨寒舍。」

想不到這「鴻門宴」竟然來得這麼快，荊軻卻也不推脫，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隨後就跟著負責領路的風之行向城內走去。

一路上，荊軻一邊和那老頭客套著，一邊欣賞著周圍的景色。

混亂之都的建築格局不論規模還是房屋檔次，都明顯比元素之都低上一些，但是卻比一般的省城大上許多，想來也是特殊地理位置造就的。

進到這裡之後，荊軻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混亂。一路之上，他已經目睹了三起鬥毆事件，不過鬥毆雙方的人在遠遠看到風家的隊伍后，都很有默契的暫停了爭鬥；而更可笑的是，在風家的隊伍過去之後，兩邊的人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接著打。而領路的風之行和周圍的府兵，明顯都對這種現象見怪不怪了，彷佛這種有著奇特默契的鬥毆事件，就跟街邊的房屋一樣常見和普通。

跟著風之行在街上走了二十分鐘后，兩人進到了一個很常見的貴族式院落群里。院子門口那個大大的「風」字，也很好的詮釋了這個府邸的主人身分。

沒走多遠，兩人就到了一個明顯是議事大堂的地方，而周圍的府兵跟到這裡后卻沒有進入，而是紛紛把守在門外。

進到這裡后，荊軻首先看到七八個面目精悍的男人，看他們的實力都在六級武者左右，最差的也有五級。荊軻猜測，這些人可能就是風之行說過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除了這些人外，屋子裡還擺了一張十分巨大的圓桌，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顯然是為了給荊軻接風用的。

「來來來，給各位介紹一下！」剛進到屋中，風之行就把身後的荊軻給讓了出來，「這位就是元素帝國派來的領主大人，荊軻大領主！」

「操！什麼勞什子領主，混亂之領什麼時候成了他們元素帝國的？就算獸人帝國和亡靈帝國願意，也要問問我們混亂之領的人願不願意啊！」風之行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長著黃頭髮、滿臉鬍鬚的中年漢子接過了口，說完還一臉不服的樣子看著荊軻。

荊軻剛才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這人了，實力應該在六級頂峰，可以說是屋中除了自己和風之行之外，戰力最強大的人了。看穿著打扮，應該是一個強盜團的頭子。

「里卡團長，咱話不能這麼說。」風之行聽了眼前之人的話之後，表露出一些不滿，反駁道，「咱這混亂之領雖然一直都是自己獨立經營，但是這官方遲早是要介入的，有了官方的介入，說不定對大家都是好事啊。只是這官方還不了解咱這裡的情況，咱可以請荊軻領主多住些時日，等到了解情況，再做決定不遲！」

「對啊，對啊！」

「風兄言之有理！」

「對，不如等荊軻領主多了解下情況再說！」剩下的數人出聲應和著。

看著眾人演的這一齣戲，荊軻心中不禁唏噓。這有扮「白臉」的，有扮「黑臉」的，還有中間摻和的，各種角色可謂一應俱全。不過這些人無論扮演什麼角色，意思卻都是簡單明了，無非是想告訴自己，他們混亂之領的事情，還輪不到他這個外來人管。

不過荊軻本身也不想蹚這個渾水，正準備出聲表明自己的立場，卻見那個充當「黑臉」的里卡團長從桌子上端起兩杯酒。

「荊領主，我從小就生到混亂之領，咱也不會說什麼場面話。我的意思很明顯，只要領主大人不管我里卡強盜團的事情，我也不會故意找你麻煩。幹了這杯，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說著，就把右手的酒杯遞給了荊軻。

接過酒杯，看著里卡豪爽的樣子，荊軻也不想把事情折騰得滿城風雨。如果別人不找他麻煩，他也懶得行使什麼領主職權。把酒液湊到了唇邊，下意識的放鼻前聞了一聞，以他靈敏的嗅覺，馬上就分辨出常人根本察覺不到的一絲異味，顯然酒裡面加了一種十分高級的毒藥。

聞到這絲異味后，荊軻頓時心頭火起。

媽的，以為你們只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想不到竟然想毒殺老子，老子不發威，你們還真當我是軟柿子？

心中念頭電閃之下，荊軻左手毫無徵兆的做出了攻擊。

還是那如同鱷魚般迅猛的攻擊，極靜到極動，僅僅一瞬間，整個動作完全違反了人體力學原理。

荊軻五指併攏，以掌做刀，直接切向了正在「先干為敬」的里卡脖子。這次攻擊他沒有用上隱殺訣的能量，不過明勁的巔峰發力技巧，加上爬行動物純粹的肉體力量，也讓這擊有著千多公斤以上的力道。

這次攻擊實在是太快了，而且毫無徵兆，距離荊軻十分近的里卡幾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擊中了要害。

武者的身體雖然比正常人要結實許多，可是在沒有能量防護的情況下，防禦力依然有限。荊軻這記手刀就算斬的是鋼筋也足以扭斷，更何況是區區沒有鬥氣防禦的血肉之軀？

毫無懸念的，里卡的脖子被齊根截斷，強大的力道帶著他斷開的頭顱，直接飛向了空中，鮮血四濺！

這一幕震住了屋中的所有人，剛才還算熱鬧的屋子除了噴血的聲音外，鴉雀無聲。

雖然屋中眾人都不是善良之輩，但是看到平時強大的里卡就這樣毫無懸念的被斬殺，一時還是愣在了當場。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武技高手，自然明白剛才那一擊的速度，他們自問，如果自己換成了里卡，同樣躲不了被斬殺的命運。

最可怕的是，他們在剛才的那次攻擊中，絲毫沒有感受到鬥氣的波動。這種對敵人實力毫無估計的落差感，造成了恐懼的根源，所以在荊軻做出這樣的舉動后，竟然無一人敢發出丁點聲響，生怕下一個人頭飛天的就是自己。

不過包括荊軻在內的所有人都沒發現，大堂角落裡有一個隱匿得幾乎看不到的身影，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

「哼，敢在酒里下毒？」接住空中垂直掉落下來的頭顱后，荊軻把還在冒血的頭放在酒杯上，讓鮮血流進了酒杯之內，隨後一口就把帶著血的毒酒飲下。

「風之行，給我準備一間安靜的別院，我要住在這裡。」說完，荊軻頭也不回的走出堂屋，外面的府兵自是不敢阻攔。

荊軻住在這裡的用意很明顯。

老子就是有實力，敢喝你們的毒酒，敢住你們家，有種你就來殺。不怕你暗殺，也不怕你們圍攻，不過如果有種殺人，就要有種承擔被殺的後果。

有實力，誰也不想裝孫子。本來荊軻不準備震懾這幫地頭蛇的，但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自己不犯事，別人就把他當成軟柿子捏，既然這樣，那就不得不殺雞儆猴了，不然以後的日子豈能安寧？

看到荊軻竟然以如此囂張的方式離去，在場眾人無不瞠目結舌，但是卻沒有人發出一點反對意見。沉默片刻之後，還是風之行先反應過來，馬上就招呼著手下給荊軻安排住宿的地方，留下的六七人面面相覷。

是夜。

在獨立庭院的一棟屋子內，荊軻躺在柔軟的床上，靜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

那杯被他喝進去的毒酒如同他所預料，沒有發揮任何效用，畢竟他的抗毒性在家族內就已經實驗過了。而今天那「割頭下酒」的一舉，顯然已經震懾住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下午之時，幾個人乖乖過來陪了笑臉，風之行更是給自己安排了這麼一個安靜的庭院。雖然關於領主職權的問題，眾人還是閉口不談，但是態度已經誠懇了許多。

實力，決定一切。

他的實力面對這些人，完全可以用強硬的態度去面對。但是，如果不要命的去刺殺元素人大殿里的火紅娘，那就有點不知進退了。實力決定態度，實力也決定行事準則。

不過現在雖然震懾住那些地頭蛇，但是荊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他躺在床上默默的修鍊著隱殺訣，精神卻是高度集中，如果對方有什麼動靜的話，最有可能就是今晚了！

隱殺能量在四肢百竅之內緩緩流動，荊軻感到自己無論精神還是身體，都時刻保持在最佳狀態，就算庭院被弓箭手包圍，他也有信心突破重圍。

可是，危險卻遲遲沒有到來，時間緩緩的過去，進入了深夜。

正當荊軻想放鬆一些警惕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沙沙」聲。起初他並沒有在意，因為這聲音實在是太輕了，像極了風吹拂地面的聲音，如果不是他有著「狼的耳朵」的話，根本就聽不到這麼細微的響動。

可是片刻之後，荊軻卻聽出了端倪。這「沙沙」聲竟然有著一些節奏，就猶如一個人在緩慢的走著路。

剛產生此種念頭，荊軻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有人能走出這麼細微的聲響的話，那麼來人的實力一定在他之上，不但如此，來人的潛行之術也是上上之選。

荊軻自問如果身體沒有變異，沒有貓兒一般會錯動的骨骼的話，單靠對肉體力量的精密把握，他是絕對走不出人類聽覺根本無法察覺的「無聲步」──哪怕他明勁已經修鍊到巔峰，對筋肉骨骼的精密控制力達到了一個駭人的程度。

緩緩的吸一口氣，荊軻佯裝睡眠，但暗中卻把注意力提升到一個極限，準備來一次反刺殺。

荊軻小心地關注著來人腳步的移動，感受到這個可怕的刺殺者走到了屋頂。他在夜色中微微睜開了一絲眼眸，擁有夜視能力的他可以看到，透明玻璃的天窗上方，出現了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里的修長身影。

來人用一種特殊的方法，無聲地把正對著荊軻床鋪方向的天窗玻璃切下一塊，放置在旁邊，隨後就乾淨利落的鑽進了這個窟窿里，手持著匕首，向著荊軻做了一次自由落體。

面對著和他曾經刺殺火紅娘一樣的暗殺動作，荊軻沒有慌張，而是靜靜的看到匕首距離他面孔只有三十厘米的時候，突然發難。

「嗖！」

一顆浸過毒液的鋼珠突然從荊軻口中噴出，這致命的暗器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射向了來人。

黑衣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時，顯示出超高的戰鬥本能。在空中無法借力的情況下，腰身一擰，全身旋轉，竟然以毫釐之差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不過荊軻顯然不想放過對方這個露出空檔的機會，抄起早已握在手中的匕首「毒牙」，狠狠的刺向了黑衣人的一個空門。

不過黑衣人的速度明顯比荊軻要高上兩個級數，手中的暗紅色匕首竟然後發先至，在絕對頹勢之下，詭異的擋住了荊軻的第二次攻擊。

叮！兩柄短兵器相撞，發出了強烈的金鐵交鳴聲。

兩個人的力量都十分強大，強大的反作用力推著，一個撞破了屋頂，一個撞破了牆壁，同時進到庭院之內。

站在院子里，荊軻詫異的看著屋頂上的人。剛才一擊對撞之下，他握匕的右手已經被來人強大的力道震得完全麻痹了，甚至連帶整個右臂都有些發麻。他能感覺到，剛才那次攻擊，那個黑衣人根本沒有運用任何鬥氣能量，而是使用純粹的肉體力量。

這才是讓荊軻最驚訝的地方。他雖然知道這片大陸上有很多人都比現今的他厲害，但是單比肉體力量的話，荊軻自認在人族中絕對是冠絕大陸的。可是眼前的人，在剛才猝不及防而且空中無法借力的情況下，力量都比他大上許多，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絕對不是人類。

「你到底是不是人族？」

那圓潤到分不清男女的聲音突然響起，原來黑衣人卻比荊軻先行發問。雖然眼前肅殺的氣氛讓荊軻不敢放鬆警惕，但是黑衣人卻看起來很悠閑的樣子，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正站在屋頂之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下面的荊軻。

「你是不是火紅娘派來殺我的人？在我到這裡之前，就散布消息給混亂之都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荊軻並沒有回答黑衣人的話，而是反問道。

剛才兩人雖然僅僅交擊了一下，但是發出的聲響可著實不小，但守衛森嚴的風家院落卻完全沒有動靜，明顯是得到了提前的警告。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名字叫做妖月。」黑衣人竟然給荊軻微微行了一個頷首禮，「你到這裡的消息是我散布出去的，我妖月從來不幹沒把握的事情，我只是想用他們試試你的虛實。火紅娘用元素之心作為報酬，讓我取你的性命。不過，我現在卻對你的身體更感興趣了。」

話音剛落，妖月腳下一點，人就如同炮彈一般射向了荊軻。

好快！荊軻心中剛剛閃出這樣的念頭，來人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荊軻不敢跟眼前之人拚力量，隱殺能量流轉全身，迅速注入「毒牙」匕首中，帶著強大的破壞力向著前方刺去。可是匕首剛剛刺出，荊軻就感到眼前一花，前方的妖月猛然從他視線中消失了，隨後他就感到下腹一痛，人就雲里霧裡的被擊飛了出去。

這一擊力量巨大無比，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打得他氣血翻湧，內臟受到強大的衝擊擠壓。還在空中的時候，荊軻口鼻之中就噴出了大量鮮血，不過危機之下，他卻不敢放鬆，空中一個翻滾，人還是穩穩的落在七八米外的地面上。

「為什麼不殺我？一擊必殺不是刺客一貫的作風嗎？」落到地面上，荊軻向著停在了原地的妖月問道。他知道，剛才那一擊對方用的是拳頭而不是匕首，如果那人想殺他，現在自己已經被開膛破肚了。

「刺客？」妖月饒有興趣的品評著這個第一次聽到的辭彙，「好優雅的詞，殺人者還用『客』稱，我喜歡這個詞，比盜賊好聽多了。至於不殺你的原因，我已經告訴你了呀，我對你的身體很好奇，完全不像是人族的身體呢。如果你現在乖乖的脫光衣服，讓哥哥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哥哥我心情一好，就不殺你了呢。」

「我靠！」雖然眼前生死一線，但是荊軻還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前這個實力高強的刺客，實在是太賤了，想把別人當白老鼠研究，還說得跟「普度眾生」似的。

不過這個人也確實有囂張的資本，實力起碼比自己高了好幾個級數，而且無論攻防都沒有鬥氣閃現，完全運用的是純肉體力量。對方尤其精善速度，自己在他面前，連逃跑都做不到，想要戰勝他，就必須好好運用生物技能，打他個措手不及了。

荊軻念頭電閃，做出了決定后，隱殺能量一放，把周身的衣物完全爆開了。

「喲喲喲，還真是脫光光了呢，你終於想通了？」妖月戲謔的聲音響起，可是話音剛落，他就發現荊軻裸露在星光下的身體慢慢和夜色融為一體，即便是以他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團暗色的模糊人影。

「喲，還會變色啊，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不理會妖月的調侃，荊軻全身筋肉凝成一股，腳趾抓進地面，隨後一個彈射，炮彈般沖向了他。

「不錯，對力量的理解和運用都很好，竟然達到了『外勁』的極致，肉體力量也達到了三品左右，可惜了，還是差了點。」妖月看著荊軻的到來，竟然還悠閑的說著話，在荊軻攻擊臨體的一剎那才發出反擊。

后發先至！

完全是絕對實力上的欺壓，沒有任何招式可言，就是以比荊軻快上幾倍的速度，先一步擊打到他的身體。

收回自己的鞭腿，妖月感覺到荊軻的肋骨已經斷掉了好幾根。看著被抽飛十幾米外重新爬起來的荊軻，依然用那油腔滑調的語調說道，「可惜了，你的力量太差了。力量和靈活性決定速度，如果你能領悟到『內勁』的階段，或者肉體力量達到十品，說不定還有那麼一點機會。」

說著，妖月竟然把手中鮮紅色的匕首放回了小腿邊的匕鞘內。

「對付你，徒手就夠了。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折斷你的四肢，那樣你就跑不了了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