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郡主，你醒了」

趙敏睜開眼睛，入眼不是山洞石壁，不是破屋木牆，而是一片窗明几淨，清堂素壁，趙敏還以為自己依舊在做夢。

「小昭？」

「嗯」，小昭笑了笑，將趙敏從床上扶坐起來，「郡主，你已經昏迷三天了，你若是再不醒，小昭只怕就要將郡主帶回波斯了」

「回波斯？」，趙敏頭還有些痛，清醒了一會兒后這才想起小昭就要回波斯去當教主的事，傷心道，「你要走？你真的要走？」

小昭點了點頭，「郡主不必難過，小昭是回波斯當教主，不是回去受刑，大家還能平安離開靈蛇島，郡主應當高興才是」

「高興什麼，用你的自由換來的平安，誰能高興的起來」，趙敏一生氣，就要從床上坐起來，衝出房門，「我不許你去！」

「郡主」，小昭將趙敏按回床上坐著，幫她把被子掖好，「等小昭離開，郡主也要早些回中原，好好調養身子，公子說不能再拖了，以後小昭不在後，郡主要好好照顧自己，可不能再任性折騰自己了」

「你！你們都要丟下我」

看著趙敏目露悲傷，小昭心中亦是捨不得，「郡主不讓小昭離開，是真想一輩子留小昭做丫鬟不成，郡主好狠的心」

「我將你當成好朋友，和蛛兒無忌他們一樣，我怎麼會拿你當丫鬟呢」

「郡主不拿小昭當丫鬟，還要小昭每日為郡主采霜露，擠羊奶，暖被窩啊，還有郡主和周姑娘時不時就鬧彆扭，郡主可知小昭自從跟著郡主，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現在要回波斯當教主，小昭心裡可鬆了一口氣呢」

「好啊，你倒是怨起我來了，你走罷走罷，去當你的教主去」

小昭又怎會真的怨趙敏，趙敏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壓抑著自己，心中的鬱氣不出，造成心脈瘀阻，再加上離別悲痛，那日突然昏死，可把眾人嚇得不行，幸好總教的這大船上什麼都有，張無忌拿了一株千年人蔘才將趙敏的小命吊了回來，小昭適才正是想逗逗趙敏，既緩了離別傷感，還能讓她撒一撒火，心裡應該會好受些。

小昭看著時隔多日終於又小脾氣的趙敏，不自覺笑了出來。

趙敏見小昭笑得竟如此開心，更是生氣，「好啊，不必當本郡主的丫鬟，你高興壞了吧，你走，你出去！回你的波斯去！」

「公子開的藥方當真靈，郡主才喝了三天，精神果真好了許多呢」

「哼，本郡主睡了三天，精神能不好嗎，你就把功勞賴到你家公子頭上！還有你別別以為岔開話題我就不生氣了」

「是，都是小昭說錯話，小昭當郡主的丫鬟當得可開心了」，趙敏睡了兩日起來的腦袋有些亂糟糟的，小昭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趙敏頭上炸起來的毛。

「你要當教主了，膽子還真是變大了」，趙敏瞥了小昭一眼，想著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了，竟是沒有躲開。

在趙敏面前，小昭不自覺將這兩日的憂心吐露，「小昭沒當過教主，不知該怎麼當這個教主，要是小昭當不好這個教主該怎麼辦」

「這還不容易，上位者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和格調，你的氣勢有了，別人就會怕你，你的格調有了，別人便會佩服你，你瞧著我平時是怎麼當郡主的，你跟這學就是了」

小昭苦著臉搖搖頭，「這可不行」

「怎麼不行？」

「在波斯可沒人慣著小昭護著小昭，小昭若是學郡主，沒兩日就得被人打死」

「你！韓昭！」

小昭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好了，小昭知錯了，郡主接著教小昭吧，小昭認真聽著，對了，郡主說的格調，那是什麼意思啊」

趙敏哼了一聲，小昭又好生哄了兩句，趙敏才順勢下了台階。

「人言格調勝玄度，我愛篇章敵浪仙」

「郡主真有文采，可小昭還是不明白......」

「我還沒解釋呢，你當然不明白」，趙敏翻了一個白眼，「這格調呀，講究的就是一個風度，儀態，就是得和他們凡夫俗子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你想想本郡主平時喝茶」

「郡主喝茶，喝的是進貢御前的上等茶葉，用的是小昭每日採集的無根水，對了，郡主，這不同花葉上的無根水泡出來的茶，哪個更好喝啊？」

趙敏搖頭，「不知道，喝不出來，好像沒什麼區別」

「郡主不是每日都要指名喝不同花葉上的無根水的嗎？怎麼會喝不出來？」

「這就是所謂格調，讓旁人摸不透你，猜不著你，便會覺著你不同常人，從而欣賞你，敬佩你」，趙敏睨了小昭一眼，「不然你以為本郡主是如何成為紈絝貴族圈中的領軍人物的」

小昭只覺得胸口一窒，心中一塞，「那小昭那幾個月，每日起得比雞早，冒著寒風冽氣，頂著困意瞌睡，次次都要花兩三個時辰採集的霜露......」

「白采了」

「郡主！」

「哼，我本也不忍心告訴你真相」，趙敏冷笑一聲，「但你膽子大了竟敢氣本郡主，這就是下場」

「我再也不想看見郡主了！」

小昭氣得胸中的火都快冒了出來，念著趙敏有傷，沒用多少力氣，但還是捶了趙敏一下。

趙敏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心中竟然順暢了許多，看著小昭氣呼呼離開的背影，久違地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只是下一瞬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趙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周芷若端著葯碗走了進來，看著趙敏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去，不自覺一殤，但亦是堅定了心中做出的某個決定......

果真便是因為我，你才失去了臉上本該有的笑容。

「小昭明日一早便要離開了，你還這麼氣她」

「這麼快？！」，趙敏一驚，她適才是真有一瞬間忘了離別的感傷，自己竟像是回到了從前驕縱任性到處氣人的時候。

「怎麼，捨不得？」，雖是已然下了決心，可周芷若還是莫名覺得心中泛酸。

「人都是有感情的，不是誰都能說放下就放下，說丟棄就丟棄」

「你為什麼放不下？你不是已經知道我不喜歡你，你為什麼不試著放下？」

趙敏難得的好心情被周芷若兩句話就消磨殆盡，「我放不放得下，不勞周姑娘費心！」

周姑娘沒再說什麼，心氣平和地坐到了趙敏的床邊，「喝葯吧」

趙敏撇過頭，正努力忍住胸口的酸痛，平復自己的心緒，不讓自己流下淚來，哪裡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地接過葯碗。

「還是要我喂你？同這幾日來一樣？」

趙敏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想說不必，回過頭去，就看見周芷若將碗中的葯倒入口中，隨後那張自己魂牽夢縈的臉竟慢慢湊了過來。

趙敏還未反應過來，周芷若的溫軟櫻紅已經抵在了自己的唇瓣上，熟練地抵開自己的牙關，苦澀的藥味一瞬間在自己嘴裡瀰漫開來，待得藥水入喉，周芷若的巧舌依舊沒有離開。

一吻來得太過突然，趙敏還處在驚愕之中，周芷若似是很不滿趙敏愣愣的沒有反應，將葯碗隨手放在床頭，抬腿上了床，抓過趙敏的雙肩，將自己與她貼的更緊。

趙敏驚得瞪大了眼睛，氣息沒有調整過來，呼吸一促，連忙將周芷若推開，又是慌張又是不解，喘著氣問道，「你、你幹什麼？！」

周芷若卻是不答，見趙敏應是緩過神來了，將她再次拉到自己身邊，摟著脖子，再次吻了上去，輕輕研磨著趙敏的兩瓣薄唇，時不時伸出舌尖，似是挑逗卻更像挑釁。

趙敏腦袋轟的一聲，這些日子以來的情感積壓，哪裡還忍得住，一把掀開自己蓋著的薄被，環過周芷若香香柔柔的腰身，將她拉到了床上，周芷若順勢坐在趙敏腿上，一雙藕臂環著自己，趙敏只能感覺到溫香陣陣襲來，對方的溫柔情意，從舌尖一絲絲盡數傳達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