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兩人說著悄悄話，站在張無忌那邊的人根本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只能見得到最後周芷若似乎憋得滿臉通紅，不過看她憤憤瞪著趙敏的眼神，興許是被氣的。

「趙姑娘，周姑娘曾對我們一路照顧，你就不要為難周姑娘了，不如放她去了吧」

「你倒是很關心她，不愧是青梅竹馬嘛」，趙敏陰陽怪氣，又睨了一眼周芷若。

周芷若心裡暗罵張無忌，死賴著不走還這麼多嘴幹什麼，好像我跟你很熟一樣，上回刺你那劍沒讓你長記性是不是？

張無忌被趙敏說得也紅了臉，講不出話，看著他的樣子，所有人都覺著張無忌是害羞默認他心中喜歡周芷若。

「嘿嘿」，站在張無忌身後的韋一笑想到這裡陰測測笑了一下，「教主放心，這小郡主若是敢動周姑娘一下，我定百倍還回她身上去」

趙敏冷笑一聲，「韋蝠王好大的口氣」

「我口氣大不大，你這小丫頭心裡清楚，你是見識過我有什麼本事的，我姓韋的說到做到，即便你是蒙古郡主身邊能人眾多防得住我一時半會兒，可你能防得住我十年八年么」

趙敏的確見識過韋一笑的輕功，那一夜嚇得她還以為見了鬼，若是他真要偷襲自己，還真頭疼得緊。

「張公子，三位的一番好意芷若心領了，不過幾位還是自便吧」

楊逍的眼力見比張無忌要好上許多，他在張無忌身後輕聲說道，「教主，那周芷若自己不願走，想她如此關心那小郡主，可見兩人的關係未必不合，何況對方人多勢眾，我們就是留下來也未必帶的走她」

張無忌想到當初大漠一行，趙敏周芷若的關係似乎不錯，便覺得楊逍說的有道理，他看向臉色有些蒼白的趙敏，「那…我們先告辭了，趙姑娘，今日多有得罪，你，要好好養傷」

看著張無忌三人飛遠，趙敏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身體也再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就仰面倒了下去……

趙敏是被胸口一陣鈍痛給疼醒的，哼唧了兩下，想要抬手捂住胸口，卻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人緊緊抓著。

趙敏睜開眼睛，看到了閉目趴在床沿，眉心皺起緊緊握著自己手掌的周芷若，心中逐漸安定下來，疼痛竟也有所緩解。

趙敏腦海里不禁閃過一個念頭：若是能一直這樣看著她，被她緊緊握著手心，自己願意付出一切。

趙敏輕輕翻了個身，看著周芷若緊皺的眉頭，心疼地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周芷若細嫩的臉龐……

「郡主，你醒了！」，從外面端著葯碗進來的小昭開心地叫道。

趙敏眉頭一皺，果然，周芷若被吵醒，她睜開眼睛看到趙敏已醒，也欣喜地坐了起來，「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難不難受？」

「嗯，我很好，不疼不難受，你怎麼樣？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上床來接著歇息一會兒」

「你醒了便好，我不累」

小昭撇撇嘴，明明最先開口的是自己，怎麼一個人都沒搭理我，「郡主，還是先把葯喝了吧」

「我不喝，我沒事」

「郡主！」

「不過是受了些內傷，我自己運功恢復一下就是了」

「不喝葯怎麼行！」，小昭氣憤地走到床邊，「大夫說郡主心脈受損，若不好好調養，會落下病根的！」

「我就是不想喝！」，趙敏正要發脾氣，卻忽然感覺有水滴落在在自己手背上，趙敏轉頭看去，發現周芷若竟已經紅了眼睛，一下子就慌張起來，芷、芷若，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啊」

「你想急死我是不是，你是想懲罰我是不是」

「我沒有，我怎會？！」

「在台上你不肯告訴我你支撐不住，你非要我親手將你打傷才肯罷休，現在你又不肯喝葯，你若是落下病根，就是要我內疚一輩子心痛一輩子，你這不是懲罰我是什麼」

「我、我沒這樣想，我喝葯就是了」

趙敏從小昭手裡接過葯碗，還受了她一記眼刀。

還是周姑娘說話好使，看著趙敏皺著眉頭將葯喝完，小昭感嘆了一番，若是只有自己，只怕是將口水說干這難搞的郡主也不會憐憫自己半分。

趙敏喝完將空碗扔給小昭，回瞪了越來越不懂規矩的小昭一眼，小昭撇撇嘴，接過葯碗悻悻地站到了一邊去。

「芷若，你看我喝完了，你不哭了好不好」

哪只趙敏話一說，周芷若眼淚啪嗒啪嗒流的更凶。

「芷若！」，趙敏趕忙將周芷若摟緊自己懷裡好好哄著，「你不要哭了嘛，對不起，是我錯了」

「你是不是恨我」

「我愛你還來不及，我怎麼會恨你」

「你還說不恨我，你可知你今日這樣做有多殘忍？」

「我、我是沒想到」

「你會想不到？！若是今日我在台上再多用半分功力，你就……你是要叫我後悔一生，恨死我自己對不對！」

「那今日是你非要和我動手的啊」

周芷若從趙敏懷中掙扎著起來，「你拿著倚天劍欺我師姐在先，還、還對我那般冷漠，我怎能不生氣」

「我哪有對你冷漠，我那是自己心情不好……」

「你還說你對我不冷漠，你兩個月都不來找我，不來看我一眼，你！你變心了對不對」

「我怎麼會變心！我除了你還能喜歡誰嘛」

「哼，我看你能喜歡的可多了，今日就連那個張無忌，走的時候還不忘關心你，多看你兩眼」，周芷若一想起今日張無忌臨走時看趙敏的眼神，那想說話卻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忍不住來氣，「你認識張無忌比認識我早，你們關係很好是不是？」

似乎聞到了一股酸味，趙敏忽然湊近，「你吃醋啦？」

周芷若被看破心事般地眼神飄忽起來，「誰和你吃醋，想得美」

趙敏見她這副可愛模樣，嬉笑一聲再次將周芷若拉進懷裡，輕啄了一下周芷若的額頭，「我看你總是忘記我說的話，那我就一遍一遍再說給你聽，說一輩子，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我只想要跟你永遠在一起，周芷若，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周芷若磕在趙敏懷裡，也不掙扎，聽著她的話輕輕笑著，「我也只喜歡你……」

趙敏摟著柔軟的嬌軀，聞著周芷若發間的幽香，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她想要一直擁有這種感覺。

「芷若，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趙敏的話一下子將周芷若從天堂拉回現實，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如何永遠在一起」

「我有想過，芷若有想過嗎？」

周芷若抿抿唇，搖頭道，「我不敢想……」

趙敏感受著懷中人的情緒忽然間低落下來，知道她一直在掙扎著迴避著，是自己一直在讓她左右為難。

「芷若，若是我放了峨眉，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你肯放了峨眉？」，周芷若忍不住一喜，但很快就冷靜下來，搖了搖頭，「你不能這麼做，你這麼做，江湖上定會傳言峨眉投靠了朝廷，我知道師父寧願死也不會答應的」

「那……那我把六大派都一起放了，就不會有這樣的傳言了，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周芷若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你願意把六大派都放了？」

「六大派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我只要你」

周芷若忍住了眼淚，心中酸痛，亦是伸手撫上趙敏的臉龐，她怎會感受不到趙敏的溫柔和深情，可她還是要拒絕了她，「若是只有我一人，便是背上罵名我願意也跟了你，可我是峨眉弟子，師父會來找我的，她也會來找你的，我死也就死了，她若傷了你，或是你的手下傷了她，我就是到了地府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芷若……」，這些其實自己都想到過，趙敏抓住了周芷若摸著自己臉頰的手，還是將自己這兩月來再三思量做出來的決定說了出來，「那我不當這個郡主了好不好？」

周芷若一怔，「你……說什麼？」

「我這兩月一直想著小昭對我說過的話，我在想我們。我會想到我對你的喜歡太自私，我的喜歡會讓你為難讓你不開心，可我就是放不了手，我會心痛會難過，我不知道如何成全你，我只想要成全我們，若是我將六大派全放了，我也不做大元的郡主了，你、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私奔」

周芷若的心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跳動，耳邊回蕩著趙敏的話，腦海里不禁想象著她們白頭到老的畫面。

她看著趙敏，眼裡也只剩下趙敏，「敏敏……」

「芷若」，趙敏拉著周芷若的手，「答應我好不好」

「好」，周芷若主動擁上了趙敏，忍不住輕輕蹭著她的面頰，「等師父她們無恙了，你不再做大元郡主，我也不再是峨眉的人，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天涯海角，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