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樣
方早陪宋敏詩玩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宋敏詩倒時差去睡覺,她溜出家門還要找借口搪塞趙蒼蒼,就怕她和母親告狀,要知道她倆可是一見如故,她簡直比方早還像宋敏詩親生的。
「方早你去哪裡?論文寫完了嗎?」方早的功課宋敏詩早已看不懂,還是習慣性地要問一句。
「我去超市買點東西。」
方早穿著家居服和拖鞋抵達阿崇下榻的酒店,已經是深夜,她按門鈴按了好幾次,久得讓她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了,她邊低著頭翻著手機看簡訊,邊伸出手再按一次門鈴。
結果一按,她發現觸感不太對。
方早抬頭,發現自己按的是阿崇的胸膛,還是掛著水滴的赤裸的胸膛——阿崇穿著浴衣,胸口衣領半敞著,頭髮滴滴答答地滴著水,顯然是在洗澡,或是剛洗完澡。
「手感怎樣?」
方早慢騰騰地收回手,咽了咽口水:「還不錯。」
「進來吧。」
阿崇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在前面,方早跟在後頭,這個畫面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畢竟阿崇半裸著胸膛,看起來十分……十分誘人。
方早連少女漫畫都沒看過,更別提偶像劇,看著阿崇慢騰騰地擦著頭髮,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有些異常。她連忙低頭玩手機,偏偏阿崇像故意似的,衣服也不好好穿,露出大半個肩膀,還和她靠得那麼近,呼吸打在她的耳邊。
「你媽媽來了?」
「嗯!」
方早還是沒看向他,他卻越靠越近,幾乎是在她耳邊說話:「所以我不能出現,是地下戀情?」
「我……我媽認得你,你還記得不,之前在國內,她看見過你。我還在上學,她不知道我談戀愛,所以……」方早結結巴巴,話說得顛來倒去。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名分?」
方早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阿崇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因為他吻住了她。
這不是阿崇第一次吻她,可沒有哪次的吻,像這次這般綿長灼熱。
方早的腦袋暈乎乎的,幾乎無法思考,她笨拙地回應著阿崇,卻感覺到他的吻越發瘋狂,他整個人幾乎壓在她身上。
或許會發生點什麼,方早迷迷糊糊地想著。
就在這個時候,方早的手機響了——去個超市花了一個多小時沒回來,慕尼黑好室友趙蒼蒼同學打來了電話。
方早幾乎是落荒而逃,而阿崇依舊浴衣半敞著,坐在沙發上,沉著臉目送她離開。
接下來幾日,方早都在陪著宋敏詩,只有課餘時間才能溜出來見阿崇一面,連吃飯都沒有時間。方早正準備等宋敏詩離開之後再好好陪伴阿崇,沒想到他只逗留了幾天,又悄無聲息地回國了,像他出現時那般。
時隔一個月,聽到阿崇暗示性的話語,方早還是忍不住臉頰發燙。
她覺得阿崇話語中帶上了別的意思,難道他準備又一次突襲慕尼黑?方早嘴上沒說,但內心多少帶了一點期待。
但這一次,顯然是她多想,阿崇並沒有突然出現在慕尼黑,反而上線的時間不穩定,時常她發了視頻請求過去,那邊卻一直沒有接聽,偶爾出現在畫面里,他的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疲倦。
「你是不舒服嗎?」方早很是擔心,卻問得小心翼翼。
「沒有,只是很忙,遊戲剛投入市場,但有不少bug需要修復……」
方早不懂遊戲,聽得一頭霧水,打量他的神色,覺得並不像身體不適,也就鬆了一口氣。
她見過他為病痛掙扎的模樣,她見過他孤獨忍耐的痛苦,雖無法感同身受,仍舊覺得心痛難當。
那是方早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愛,帶著一點笨拙,一點小心翼翼。
二○○八年,中國經歷了汶川大地震,又因奧運而沸騰。
而這一年對於方早來說,也是波折動蕩的一年。她遭遇了學習史上第一次真正的滑鐵盧,又遇上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她在冒險中學會珍惜生命,卻抓不住流逝的希望。
方早的十八歲,就這樣到來了。
方早並未告知阿崇自己的生日,生日雖然是特別的,但她唯恐告訴阿崇后他會特意從國內趕來,所以沒有提前告知,想著那一天與他視頻時提起便好。只是當天,方早並未聯繫到阿崇,想著他應該是在忙碌,她也並未放在心上。
方早的生日是與趙蒼蒼一起過的,為了慶祝她真正成年,趙蒼蒼帶著她去了酒吧。從前她看趙蒼蒼喝酒總想試試,嘗過之後覺得味道並沒有想象中美妙,可酒吧的音樂和氣氛讓人放鬆,她便喝了兩杯雞尾酒。
雞尾酒味道好,後勁卻足得很。回到公寓,方早的步伐都有些飄,差點被門口的箱子絆倒。
她還在想誰將垃圾亂丟在自己門口,低頭一看,箱子上還寫了字,端端正正的兩個中文大字,可不正是她的名字?
方早打開箱子,發現裡面是個小盒子,沒有署名,但她看了一眼,便知道是誰送的。
那是一個3M的聽診器,可以隔著兩層衣服聽心音。
果然,她打開手機,上面有周聲不知何時發來的簡訊,內容與去年一模一樣,都沒有多一個字。
——生日快樂。
From: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