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z市的玉蟾陣已經毀了,要在短時間內再造出第二個來,簡直白日做夢!」
「這全是老七的錯,如果不是他招來這麼個煞星,那陣法絕不會出問題!」
「憑什麼說我,規矩又不是我定下的,現在出了事兒都賴在我身上?沒門!」
「現在別說這個了,地脈到底怎麼消失的……」
「不過一個分支地脈,靈力不穩也是正常,有什麼好爭論的。」
「你們說,會不會是無上門那些兔崽子乾的!」
「我宗門主地脈還算平穩,大家不要自亂陣腳。」
「夠了!」
一片黑暗中,原本還在爭吵的聲音全被這威嚴的聲音壓了下來。
「誰知道那個丫頭的來歷?」
旁邊立刻有人將令時的所有資料報了上去,可怎麼看都不像是從修真區過來的,更不可能是哪家宗門的新人。
「古怪。」威嚴的聲音平淡無波,可周圍沒有一個人敢搭話。
「找個機會,不要留後患。」
「是。」眾人這才低聲應和。
「宗門陰陽古錢丟失,地脈雖是分支,但一夜之間前功盡棄,宗門對你們很不滿意,希望你們在限定時間內給宗門一個交代,否則……」
一陣陰風而過,未盡之言讓在場每一個人心驚膽寒。
再一次被拉黑,陶若欣表情扭曲了一瞬就立刻恢復成人畜無害的模樣,她站在電梯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嬌弱淡雅,完全沒有一絲攻擊力,更看不出她那顆野心勃勃的心。出了電梯,陶若欣不死心的又看了一眼這棟樓房的樓號,確定是她之前三年經常出入的那棟后,才面無表情的離開。
上一次,羅璇打完電話,她還是半信半疑,親自跑來好幾次也沒法進入房內,可能旁邊的鄰居沒有感覺,但是她不同,哪裡能和這些凡夫俗子一樣愚蠢。這套房子看著好像還在,房號也沒問題,但是無論用什麼手法,外人都別想進入,就是趴在窗戶上朝里看一眼,都是痴心妄想,就好像樓房還在現實世界,而房間卻已經分去了不同的次元,看的見,摸不到。
這是她最後一次來查看了,哪怕不願相信,她也很清楚,讓房間隱身的效果,已經不可能是令時那樣的菜雞可以做到的了。興許就真的像令時和羅璇說的那樣,房子賣掉了,她搬去了別處,而房子很有可能就賣給了玄門裡的哪位隱士,否則沒法解釋她四處碰壁的理由。
壓下心中不安,目前的情況與她當年設想的計劃已經出現了大的偏差,應該說從她忽悠令時入玄門,又去參加任務還沒被弄死,就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現在令時徹底和她斷了來往,她想要的東西又沒法入手,她曾經大好的局面就這麼越走越窄,早知道她當初就不應該有那麼多顧忌,直接將那東西偷到手,再親手殺了令時,就沒後面這許多麻煩了。
不過,這個令時還是很讓她覺得迷惑,她不相信自己露出什麼馬腳讓被騙三年的蠢貨有了警覺,以至於對自己避之不及,她更相信那次玄門事故之後,令時從什麼人那裡聽到了什麼,且深信不疑,完全摧毀了她這三年的洗腦,甚至連行事風格都開始做出了改變,說不定買了現在這套房子的就是令時背後的那個人。這個想法,讓陶若欣一時脊背發涼,腳步也加快了。
好在,陶若欣想到最近那邊給的反饋,令時也不知道怎麼惹上了萬枯宗的高層,現在不止她花錢找的人要殺令時,就是那些高層也不會放過令時。這世上還從沒有人,能從萬枯宗的手底下活下去。
上了自己的車,陶若欣心情大好,忍不住打了電話:「喂?曹律師么?我想諮詢一下,如果姐妹兩人,姐姐早點被拐,回來相認,妹妹突然去世,姐姐有沒有可能繼承妹妹的遺產。對,已經父母雙亡了……」
再次拉黑陶若欣,令時又掛掉今天第八個電話,認真的在考慮要不要換個電話號碼,也不知道今年富豪怎麼那麼多,還都看上了她的小別墅,一個比一個出價高,不知道還以為z市房價井噴了呢。只可惜這樣的房子,也只有她能住,那些天價也只能肉疼的聽一聽,看不到也摸不著。
「你說他們什麼時候敢上來?」阿陰和阿陽坐在陽台旁,看著遠處穿著黑西裝的幾個人,笑嘻嘻的問。
「前面的密林設置了迷魂陣,雖然粗糙但是還挺好用,他們不敢進去。」那迷魂陣還是送房子那家自己設立的,大概是為了防止這些富商們跑到山頂別墅一探究竟,這會兒落到她手裡,到也給她省了很多事情。
「最近探頭探腦的也不少。」家裡周圍設了禁制,凡人不可能靠近,而別有目的的傢伙,就算是吃夠了苦頭也進不來。
令時看著白雲飄飄的天空,喝了口果汁壓壓驚,這麼悠閑的生活,感覺就快到頭了呢。結果,果汁還沒完全喝到肚子里,手機鈴聲又響了,令時差點看都不看就掛掉,可到底還是瞥了一眼,這才接了這通電話。
「令時,你來學校了么?」打電話的是齊琪,聲音聽上去並沒有多高興,反而有些焦慮。
「還沒呢,準備收拾點東西就過去。」今天是下午的課,令時上午就沒去學校。
「梁敏有沒有給你打電話?」齊琪不安的問。
「沒有,出了什麼事兒?」令時好半天才想起來,梁敏是原主宿舍的一個女孩,好像是齊琪的高中同學。
「她昨天晚上出去之後就沒回來。」齊琪在電話里的聲音有些飄忽。
「你給她打電話了么?是不是去了親戚家?」
「打了,沒有人接……她家裡只有她母親,還是在外地工作,她除了假期很少回去。」齊琪是梁敏的高中同學,兩人關係一直不錯,對她家裡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
令時頓了頓,試探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猜測?」
「我也不知道……可能說出來你也不信。」齊琪是最近才開始和令時關係好的,但是令時身上總有一種令人心安的感覺,也讓她忍不住就有依賴與信任的感覺,所以她只是掙扎了一下,就坦白說:「她之前還好,可是最近一段時間,總是精神恍惚,做事情也沒法專心,好幾次差點出事情,就連作業都常常忘記,還被老師叫去談話。我很擔心她,也想找她好好談談,可是我們課程不同,她老是說沒時間,天天抱著手機,也不知道看些什麼。」
大學的時候,學業完全靠自覺,雖然不是一個系,但是令時知道梁敏本身很上進,是他們系老師眼裡的保研苗子,要是到被老師拉去談話的程度,那肯定是格外異常了。
「我以為她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誰知道,她昨天突然很高興的和我說,她男朋友要來看她。」齊琪說著這話,忍不住抖了一下。
令時沉默了一下:「她男朋友……」
「她大學根本沒有交過男朋友!」齊琪突然有些激動,尖銳的聲音透過話筒:「她只有一個男朋友,但是高中的時候已經死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著急,我現在就過去。」
「令時,你知道么……她男朋友是我們高中同學,放學的路上被個酒駕……」齊琪心情沉重的解釋著:「她真的很喜歡那個男生,他們戀愛三年了,初中就是同學。我害怕……有人惡作劇,或者心思歹毒,梁敏她……太單純了。」
令時安撫了齊琪兩句,掛斷了電話。
「會不會那個女生自己交了男朋友沒有和舍友說?」阿陽在令時旁邊聽了好半天,好奇的問。
「那個女孩子受了很重的情傷,沒有那麼快走出來。」現在離著高中也沒幾年,按照齊琪說的,梁敏之前完全可以考到更好的學校,現在卻和她們在一個學校里,可見打擊還是很大的。
「那是失蹤了么?」阿陰有些討好的問:「需要我問路么?」
「之後應該會用到你。」令時用手指一點阿陰,轉身打了個電話給大鬍子,「隊長,前段時間玄門不是有個任務么?」
「對,就是那個亡者歸來,我想,我身邊的人也遇到這樣的事情了,需要來看看么?」
掛了電話的齊琪坐立不安的在宿舍里徘徊,她之前是實在找不到人幫忙,就下意識的打電話給了令時,她不知道令時會不會說她太過敏感,但是她總有一種可笑的直覺,令時會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心慌慌的,齊琪再一次打開自己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朋友圈裡,就在剛剛,她看到了梁敏更新了朋友圈。這本來應該是報平安的好事,可齊琪就是覺得全身發涼,一股子寒氣散遍全身。
朋友圈發布的照片上,梁敏看起來笑的很開心,她身邊站著個男孩,男孩比梁敏高出一個頭,照片卻只照到了梁敏和那個男孩的下巴,梁敏還穿著那天離開時穿著的衣服,而她身邊那個男孩的穿著,卻和梁敏男友出事時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齊琪敢發誓她絕對沒有看錯,因為那件T恤是梁敏親自去定做的,上頭有他們愛的簽名,那個男生特別喜歡這件衣服,所以在出事後,這件衣服也隨著他故去而燒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