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扎死穴
冷辛慈坐在老太太對面，把脈的架勢倒是像模像樣。她先把右手，又讓老太太換左手，眾人都用審視的眼神瞧著。
片刻，她把手指挪開，說道：「《黃帝內經》有云：風為百病之長。凡寒、濕、燥、熱諸邪多依附於風而侵犯人體。祖母的病說到根是寒邪侵表，若是初始便用藥好好調理，斷然不會留下今日之患。
現如今寒邪已到脾胃內里，寒氣轉變為濕氣。古話說：千寒易除，一濕難去。祖母現在恐怕不僅僅是頭疼，時不時犯困，大便粘滯，小便不暢，偶爾腹脹胸悶，都是這個濕氣的緣故。」
「正是如此！我只當是老了的緣故。」老太太聞聽反抓住辛慈的手，眼睛透著震驚，「這些癥狀都有，徐大夫也沒你看得透徹。」
「祖母這些年沒少請大夫，偶爾趕上聽過一兩次誰都背下來了。況且四姐姐住在福祿居，祖母日常狀況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能說出癥狀不算本事，把祖母的病徹底治好才是能耐！我勸四姐姐現在別得意，一會兒打臉在後面，哼！」若芷不服氣的說著。
她們姐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四年，她從不知道四姐姐會醫術，怎麼出去半個月回來就成了神醫？她不相信冷辛慈的話，覺得她在故弄玄虛。
「我要是能把祖母的病徹底治好呢？」辛慈歪頭笑呵呵瞧著她，眼中的犀利讓她心驚。
原來的四姐姐凡事都要佔上風，兩個人經常針鋒相對，卻不過是姐妹間的小打小鬧，可今日的四姐姐身上多了些殺氣。
若芷不想讓旁人瞧出自己膽怯，挺了挺胸脯說著：「你要是能把祖母的頭疾治好，往後我以四姐姐馬首為瞻，四姐姐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可...若是你治不好呢？」
「不會發生的事情不需要假設。」她淡淡地回著。
呵！若芷被她的狂妄氣樂了。好，就等著看好戲。治不好祖母的頭疾還敢吹牛，看自己不把她踩在腳底下狠狠摩擦！
「祖母請平躺。」她的手中多了一個皮革的小包，打開裡面插著密密麻麻全是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
這是要針灸？老太太不是沒試過這個辦法，可只能稍緩一下疼痛的程度，沒什麼大用。針完第二天，腦袋脹得更加厲害。
「四姑娘，你有把握嗎？」大太太瞧著她拿出最長最粗的銀針，胸口砰砰亂跳，不安地問著。
老太太也嚇了一跳，神情間猶豫起來。
「祖母不用怕，一點都不疼。一會讓您把眼睛閉上，我施針的時候您要是感覺不舒服就說出來，我立即停住。」
人都已經躺下，兒子媳婦孫女圍了一圈，想要反悔倒有些不好意思。她把心一橫，緊閉雙眼。
冷辛慈仔細瞧著老太太的前額，兩邊太陽穴附近各有一個稍凹進去的地方。嗯，就是這了。
看著又粗又長的銀針靠近老太太額頭，眾人都提了一口氣。
「噗噗噗噗！」冷辛慈手起針落，不待眾人看清楚，老太太兩邊太陽穴上已被分別扎進去兩根銀針。那叫一個穩准狠！
一拃長的銀針，竟然只剩下半寸不到露在外面。
「你這做什麼？」冷老爺失聲喊起來，「你要殺了你祖母嗎？」
他雖然不懂醫術，卻也知道太陽穴是人的死穴之一，被會功夫的人點中輕則昏厥，重則殞命。一拃長的銀針扎進去，這人還能活嗎？
「冷辛慈，你竟然害祖母！我就說你心思歹毒，一直對送你出府的事情耿耿於懷。你假借治病之名狠下殺手，別再說『失手』之類的託詞，也別再用凈元法師當擋箭牌，你就是故意殺人！」若芷尖銳的聲音響起來，嚷得辛慈耳朵發疼。
「趕緊把針拔出來！」冷老爺就要上手。
「誰敢動！」辛慈的聲音里透著陰冷，「想要祖母的命就試試！」
不僅冷老爺的手停滯住，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辛慈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
「老太太好像睡著了。」不知道是誰說出這句話，讓眾人的注意力不在太陽穴銀針上，而是轉移到老太太這個人身上。
只見老太太面色如常，神情祥和，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平穩，細聽還有勻稱的呼嚕聲。這是——睡著了，還挺香。
四根銀針微微顫抖，那麼長那麼粗扎進去，竟然沒出一滴血，真是神奇。
「老太太這一陣睡眠都不好，一晚上睡不到兩個時辰。老奴看她睡得真香，可真好。」陳嬤嬤壓低聲音說著，看著辛慈的眼中多了些信任。
「哼。」若芷輕哼了一聲，撇著嘴。她就是不相信辛慈會治病，可眼前的情景讓她說不出唱衰的話。
「動了，動了！」大太太捂住嘴巴。
就見銀針在微顫的同時竟一點一點往出冒，速度很慢，四股淡淡的霧氣隨著冒出來。眾人這才發現，銀針中間是空心的，霧氣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有一股難聞的氣味隨之飄散開。
一刻鐘之後，銀針只剩下一丁點在皮膚里，霧氣的味道變淡逐漸消失。
辛慈伸手把銀針拿下來，只在老太太太陽穴上留下淺淺的微不可見的細小針眼。
「把抹額給祖母戴上，三日之內不許摘下來，不許洗頭洗澡。三日之後，祖母的頭疾就會完全去除。」她叮囑陳嬤嬤。
陳嬤嬤忙點頭答應，又問她飲食上有沒有忌口之物。
看著陳嬤嬤把她奉為神醫的樣子，若芷不屑地翻白眼。看著是有些玄乎，可到底能不能根治頭疾還得觀察。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獎勵麻醉草一株。」
聽見系統動靜冷辛慈一直緊張的心放鬆下來，她還真怕自己失手害了祖母性命。
趁著眾人不注意，她悄悄把針包送回系統。
「哦。」老太太舒服地長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頓時感覺眼清目明。頭不僅不疼，還覺得特別清亮，似乎回到了年輕時候。
「母親，您感覺怎麼樣？」冷老爺關切地問著。
她笑呵呵的坐起來，微微晃蕩晃蕩腦袋，「頭不疼也不沉，感覺舒服極了！好久沒這麼得勁，好像一下子就年輕了幾十歲。最奇怪的是，施針的時候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一陣倦意襲來竟睡了過去。辛慈，你再跟祖母好好說說凈元法師的事！」
真好了？眾人都用探究的眼神瞧著辛慈。若芷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眼神閃爍，臉色陰暗不定。
「四姐姐，你把銀針收去哪裡了？拿出來讓我們再瞧瞧，好神奇！」六姑娘冷妍霜突然開口說著。
「對啊，讓祖母好好看看。」老太太也來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