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謀（5）

文秉智在看到他的夫人似乎還沒有想明白，於是文秉智很認真的說著：「夫人啊，很有可能在之後某一天的早朝時刻，陛下就會對國政大臣們宣布這一決定了，只是我現如今並非是國政大臣，難以去到國政殿內，所以無法直接聽陛下說出這樣的旨意了。」

「大人的意思是說陛下還沒有頒布這樣的旨意？」

「確實如此，但之後陛下應當是會頒布這一旨意的。」

「不知大人是聽誰說的？」

「是御史大夫姜之瑞聽皇宮裡的人提起過，然後我就知道了……」

「大人，這不對啊，你不是投靠了太尉姜瑀才對？怎麼會是御史大夫告訴你此事？」夫人想到這還是文秉智首次對她說出這樣的事情。

「夫人……我打算投靠御史大夫了，以我現如今的身份是難以直接投靠丞相的，但能得到御史大夫的認可也很好。」文秉智稍顯謹慎的提到了這些，「夫人啊，可否還會有別人聽到這些？」

文秉智說著就往屋外看去，而他也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待在這附近。

夫人同樣也往屋外看去，「還請大人安心，妾身剛才沒在這屋內，就是對此做出了吩咐，妾身告訴府內值得信任的幾人守在附近了，所以不會有任何人靠近，自然更不會有別人聽到了，妾身自是懂得該如何行事。」

「看來還是夫人你考慮得周到啊。」文秉智對他夫人的做法是讚許的態度。

「只是對於大人的這一做法來看，太尉又豈會不知道？」

「知道也很正常，夫人……本官總應該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且也算是趁著本官現在還能做出別的選擇……這是屬於時機的問題。」文秉智覺得他所說出的這些是可以得到夫人的理解。

文秉智隨後就看到他的夫人好像並不太贊成這樣的做法，其實這同樣會在文秉智的預料之中，「夫人啊，本官……我也沒有什麼別的選擇了。以前投靠太尉姜瑀，那是因為在太尉姜瑀的背後有太皇太后的支持，那個時候就連當今的陛下也不敢違背太皇太后的意思做事。」

「大人，妾身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夫人你能聽的明白，但我還是應當說出來。現如今的陛下早已不用在意別人的想法了，陛下掌控著這朝堂的局勢，只不過陛下也是倚重丞相與御史大夫的，但最主要的還是在於信任。夫人，是陛下信任丞相和御史大夫。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幫著太尉做事還能得到些什麼？就如我現在連國政大臣都不是……倘若我現在是國政大臣的話，就有可能見到當今的陛下了，而我就可以為庭尉府說話了。」

「原來大人想到的是這一層，既然如此，大人可以去拜見御史大夫啊，然後讓御史大夫幫庭尉府說話，這樣豈不是更好些？而且剛才大人也提到說陛下是信任御史大夫的……」

「夫人啊，這次的情形不一樣，是御史大夫與現如今的此事有所牽連，不太好替我庭尉府說話，而更重要的一點則是在於說……太尉還不知道我已經投靠了御史大夫，所以我不能直接去拜見御史大夫。不過這也沒什麼，我剛才想到夫人你不就是一位謀士了？自然可以幫本官想到應對的策略。」文秉智說到這裡，也是帶著一絲期待看向了他的夫人。

「妾身是謀士？這……只是妾身一人又能想到些什麼？」夫人雖然是如此說的，但在聽明白文秉智的意思之後，夫人還是立刻開始想著策略了。

此時文秉智也只是順勢說著：「夫人可以先想一想。」

文秉智自是相信她的夫人是可以想出策略的，而且他自己也會顯得稍微輕鬆了一些。

夫人邊想邊說道：「倘若大人是國政大臣的話，自是可以單獨求見陛下的，當然也可以向陛下說出此事了……說不定還能就此改變陛下的一些想法，只是現如今並沒有這樣的可能。可是大人啊，陛下為何會想到要更改庭尉府的名稱？不知是改成什麼了？」

文秉智用手在面前的漆盤中沾了些水寫出了一個廷字，並且文秉智還簡練的的說著：「陛下是想責罰那些其所住府邸規制超過皇宮之人，你可以將其理解為陛下是在向天下庶民宣示皇家之權，這也是皇家的顏面所在，而陛下是認為這次我庭尉府沒能處理好此事。」

「原來是如此……妾身聽明白了。」

「不知夫人覺得陛下將庭尉府改為廷尉府是何意啊？幾個時辰之前我同樣問過澹臺宬這個問題，只不過澹臺宬讓我自己去想，我覺得澹臺宬肯定是能想到些什麼的，只是這個澹臺宬又不願多說什麼……」

「妾身記得大人之前有說過，這當今的陛下同樣是信任澹臺宬的。」夫人打斷文秉智的話語說道。

文秉智一時沒想明白他的夫人為何會提到這一點，文秉智只是下意識的說道：「夫人說的沒錯。」

「可是夫人就此想到了什麼？」文秉智緊接著問道。

「現如今能幫到大人的就只有澹臺宬了。」夫人看向文秉智說道，「大人說過澹臺宬位列於三公九卿，而且陛下也很信任這個澹臺宬，這也就是說澹臺宬是可以單獨參見當今的陛下。」

「夫人啊，可能說……」

「大人先聽妾身將話說完，大人覺得如何？」夫人很恭敬的對文秉智說道。

「嗯，夫人請說。」其實文秉智已經猜測到他的夫人接下來會說些什麼了。

「可以讓澹臺宬帶領大人去參見陛下，澹臺宬肯定能做到這一點，到時候大人不也就可以見到陛下了？而且大人自然是可以為庭尉府說話了，或者就讓澹臺宬替庭尉府說話豈不是更好？」夫人在說出這些后就看到文秉智的反應很平淡，這和她的預期並不一致。

夫人不免想了想，然後她試著問道：「難道說大人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只是澹臺宬並沒有同意？」

「夫人說的沒錯，按照幾個時辰之前澹臺宬的提議來說，他是想讓我按照陛下的意思做事，而不是試圖讓陛下改變想法。」文秉智有些無奈的說出了這些，「更何況說澹臺宬又為何會幫助本官？並沒有這樣的理由啊。我之所以回府晚了一些，其實也是在於我去到了澹臺宬的府邸，只是我沒有見到澹臺宬而已。」

「難道是澹臺宬沒在他的府內？可是都這個時辰了，澹臺宬還會去哪裡？看來是澹臺宬根本不想幫大人你籌謀些什麼，因為他已經猜測到知道大人你將會說些什麼了。」夫人就此分析道。

文秉智隨後就否定道：「並非是如夫人你說的這樣。」

「並非如此？」夫人好奇的問道，「難道說澹臺宬就在府內，只是大人決定不去求澹臺宬了？而是打算自己來籌謀此事？」

「夫人說的沒錯。」文秉智再次肯定道，「只是剛才聽夫人如此一說，似乎能夠幫到本官的也還是只有這個澹臺宬了，這可以說是夫人你的籌謀，而我自己所做出的籌謀又到底是籌謀了些什麼？」

文秉智會覺得他之前應該去找澹臺宬再次說出此事的，而不是在站於澹臺宬的府邸外時卻又做出了另外的選擇。

夫人好像是看出了文秉智此時的想法，「大人，可否再次去求見澹臺宬？並且再一次的提出此事？」

「夫人是指的現在這個時辰？」看上去文秉智是一副為難的表情。

「正是如此。」夫人毫不猶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