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有意見?
陳氏夫婦一看到顏嘉,兩人頓時紅了眼眶。
陳父更是挺直了腰桿,權當自己的胳膊沒受傷一般,來到了顏嘉身旁,牢牢的把人護在了身後。
陳母這時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問道:「阿嘉,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京城有人欺負你,還是你在那過的不開心?這孩子好端端的不在那安樂窩裡待著,跑回來做什麼?」
顏嘉聽著這話,心中一陣抽疼。
陳母這話表面上是在責怪她突然怎麼一聲不響的跑回家,可實際上還是惦念著她的。
有一個母親待她如此這般好,她上輩子到底是被什麼沖昏了頭,一定要跑去那個人間煉獄?
如此想著,顏嘉直接越過了莊裡頭的那幾個管事,拉著陳父走回了陳母身邊。
「阿娘,也沒什麼事,我只是今日遇見了個熟人,就想爹和娘了,這不就回來看看了。」
顏嘉說著,將視線轉向了那些個管事的。
「阿娘,這些人是幹嘛的?」
陳母生怕這幾個管事的對顏嘉產生什麼歹念,連忙開口道。
「阿嘉,你先進屋去,這些人是你爹請來做客的,快先進屋去,別在這傻站著了。」
可誰知道那管事的沒聽出來好賴話,直接幾步上前,抬手就撩起了顏嘉的一縷頭髮。
挑釁道:「哦喲!這就是你們家被接到夏京的那個女兒啊?這長得水靈靈的,倒是比你們這些莊戶人家看起來賞心悅目啊!」
顏嘉眼神發冷,雙眼一眯,正準備動手讓這人見識一下這張的水靈靈的姑娘打人有多疼,就發現一個劍鞘越過圍牆,直接砸在了這個管事的後腦勺上。
管事的被這一下砸蒙了。
他猛地轉過身,大聲的嚷嚷著。
「誰呀!誰這麼不知死活?竟然敢打爺爺我?!有本事出來單挑啊!做個縮頭烏龜算什麼本事?!」
景一這是從圍牆後頭走了進來。
他站在門口,有些不耐煩的用小拇指摳著耳朵,另一隻手捏著劍柄,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
「聽說你找我?」說這話的景一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可這笑容怎麼看都讓人後背生寒,汗毛倒豎。
那管事的也心中發虛。
但話已經說到這兒了,他也不好意思看自己丟面子。
直愣愣的就開了口。
「就是你剛才打的爺爺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是誰派來的嗎?居然還有人這麼不知死活的替陳家出頭?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顏嘉聞言,冷哼了一聲。
淡淡開口道:「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這莊子雖說是個皇莊,但歸根結底也是陛下賞賜給清平侯府的,我身為清平侯府的大小姐,來自家莊子里例行巡視,你見了我不行禮也就罷了,居然還當著我的面兒吆三喝四的?哪兒學的規矩?」
這管事的是個新來的。
他當初接了命令,就是過來為難陳家的。
最終的目的,就是在這一兩年之內把陳家這一家三口,給送上西天。
他那兒知道顏嘉是誰?
「我呸!就憑你也配說自己是清平侯府的大小姐?你要是侯府的大小姐,我就是侯府世子的親爹!」那管事的怒罵著,聲音尤其大。
也不知是想嚇唬別人,還是給自己壯壯膽子。
顏嘉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又看了看他身後那幾個大氣兒不敢喘的,嘴角冷冷一勾,不屑的說道。
「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也懶得同你爭,就當你是侯府世子的親爹吧!閣下竟然如此說,那我們就進京對峙……」
「哈哈哈……」
門口的景一一聽這話,當場笑出了聲,也打斷了顏嘉接下來的話。
可不知為何,景一最後就像是被點了笑穴一樣,笑的都直不起腰來了。
顏嘉看著他,禁不住扶額道。
「景侍衛,你不如說說,何事如此好笑?」
景一現在真的是有苦難言。
他家主子盤膝坐在牆根,剛才一個石子直接打在了他的笑穴上!
他是真的不想笑啊!
眼前的景一笑的跪在了地上,之前那個被他嚇住了的管事只覺得自己一張臉漲得通紅。
他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竟然被這麼一個瘋子嚇的心生退意了!
這要是傳出去,他以後還如何在這十里八村立足?
如此想著,這管事的人大吼了一聲。
「你們幾個都會愣著幹嘛呢?把那個只會笑的瘋子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叫你笑爺爺!爺爺今兒……」
管事的人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聲越來越小。
他看著自己手底下那幾個人,被人像是拎雞崽子一般順著大門拽了出去,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妙。
顏嘉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這管事的人額頭上冒出來的那層汗珠子。
她轉頭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陳父的胳膊,問道:「爹,您這胳膊可還疼?」
陳父搖了搖頭。
他不想讓顏嘉擔心。
「這些傷都快好了,自然是不疼的。」
「既然如今不疼了,那受傷的日怕是疼的很吧?」
顏嘉直接攔住了他的話,隨後冷聲說道:「既然是這些人打傷了爹爹的胳膊,那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是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話音落地,顏嘉抓起地上的一根棍子,直接朝著那管事的人的左胳膊上砸了過去。
伴隨著管事的人一聲尖叫,顏嘉手裡的棍子應聲斷成了兩截。
只見那人捂著胳膊,疼的齜牙咧嘴。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世子派下來的人!像你這種小泥腿子竟然也敢打爺爺我?!找死!」
顏嘉這棍子雖然打的結實,但終歸女孩子的力氣還是太小了。
眼看著這個管事的朝自己撲了過來,陳父和陳母根本就來不及擋到自己身前,顏嘉握著那些已經斷裂的木棍,看著上面的尖刺,她心中一橫。
就在那管事的朝自己撲來的一瞬間,顏嘉手裡的棍子都沒來得及刺出去,整個人就已經騰空而起。
等她再緩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景時勉抱在了懷裡,出現在了幾丈之外。
「阿嘉,下次遇到這種事,得記得喊人。」
景時勉說著這話,小心翼翼的把顏嘉放在了地上,甚至還體貼的幫她整理了一下已經凌亂的衣衫。
片刻后,他一臉抱歉的開了口。
「剛才情況緊急,還請阿嘉莫要介懷。」
景時勉說這話的時候,那叫一個一本正經,義正言辭,就差把純良無害這幾個字兒寫在自己臉上了。
倒是顏嘉鬧了一個大紅臉。
她輕咳了幾聲,扯了扯自己的衣裳。
「咳咳,那個……多謝大叔仗義援手,你這也算得上是英雄就美啦!乾的漂亮!」
顏嘉大笑著掩飾尷尬,而另一邊,景一也已經把那幾個找麻煩的管事打了個半死,扔到了路邊。
院子當中,被打了胳膊都管事這時已經意識到了不妙。
他疼的直咬牙,尋了個借口就想走。
「你們都給爺等著!爺絕不會讓你們好過的!爺爺今兒個就放了你們一馬!」
話說到這兒都還不算晚,他走到院子門口,嘟嘟囔囔地咒罵著。
「以多欺少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們隨便拽個人出來跟爺爺單挑!」
而這幾句話恰好被景一聽了個正著。
他抬腳踹在了這管事兒的胸口。
「我出來跟你單挑了。」
眼見著景一準備再動手,顏嘉連忙開口道。
「莫要把人打死了,打斷他一條胳膊一條腿,找個漁船,把他扔上去,讓他一輩子不能上岸就成。」
那管事的一聽被嚇壞了,嘴裡的叫罵聲更大了。
「小賤人!你竟然如此對我?!你不得好死!你早晚會遭報應的!啊!啊!」
話沒罵完,景一兩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幾顆牙直接隨著一口血吐了出來。
景一搓了搓自己手上的血,暗罵了一聲。
「晦氣!」
鬧事兒的管事這時已經被打昏了過去。
景一拖著他的一上把這人和其他幾個一次碼好,就乖乖的站在院子門口,做回了本職。
院子當中,顏嘉仔細的檢查了陳父的傷勢,眉頭皺著死緊。
她不懂醫術,看不出好壞。
倒是一旁的景時勉率先開口了。
「令尊的傷勢不輕,雖然之前已經有郎中處置過,但是這個情況比我們預想到的要糟糕,這莊子上的郎中終歸比不上京城裡頭的,我正好是坐著馬車來的,就讓你父母跟著一塊兒回京吧。」
門外的景一聽了這話都驚掉了下巴。
堂堂攝政王,當初率兵打仗的時候斬對方將領首級眉頭都不皺一下,手上染過的鮮血都能匯成一個小池塘了。
現在居然有閒情逸緻在這兒關心起了莊子上的佃戶?
難不成真的應了那句老話?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就在景一這邊兒瞎琢磨的時候,景時勉再一次開口了。
「我在京城有一個閑置的院子,不大,剛好夠一家三口生活,一會兒景一會送幾位過去,也順道帶你們看個郎中,等過些時日病好了,是去是留,你們自便。」
一語說完,景時勉特地轉頭看了眼顏嘉,像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覺得如何?」
顏嘉低著頭並未開口。
她原本是想把陳家人留在莊子上的,畢竟京城是一灘渾水。
就連她自己甚至都自顧不暇。
若是清平侯府的那些瘋子對陳家出手,她還會像這次一樣,能及時的趕過來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