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3、人要是不吃飯，身體會出問題

沈明北和小張聊得愉快，知道了「種枇杷」是「死老婆」的梗之後，也忍不住笑了出聲。

「沒事，外人不知道，就是下次沈哥想diss林想的時候，換個小號。」這也是讓小張暗自竊喜的原因，他家沈哥終於學會了陰陽怪氣，這一出手就夠讓林想氣的。

看看大家多和諧，都以為自家沈哥是「單純」的在玩種植。

到了銀行之後，沈明北沒有再回小張的信息，去銀行將存單上的錢取出來，看看時間，沈明北直接拎著一袋水果去了小姑家裡。

沈昕給他開門的時候有些意外，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臉上帶著笑：「小北，你怎麼來了。」

驚訝完，沈昕將他手中的水果接過來，又給他遞過去拖鞋。

沈明北攔住想要彎腰的小姑，自己換了拖鞋，回到了這個半熟不熟的「家」里。

自從父母過世，十五歲的沈明北就搬到了這裡，他被小姑保護過，也見過小姑的艱難，就總是沒辦法對她狠下心腸來。幫她的話，自己只是手頭緊點兒，回頭《風月》的賠償到賬，就緩過來了。

到底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姑出事。

沈昕給沈明北倒了一杯白水，沒有繼續在廚房忙活，而是去喊了卧室里的冉易生。

「老冉，小北過來了。」沈昕的語氣中透著輕快，顯然她知道沈明北過來意味著什麼，至少不會比昨天空手回來的時候更難。

沈明北坐在客廳沙發上，小姑其實很勤快，茶几很乾凈，但上頭的破損卻不是能用抹布擦乾淨的。

「老冉，老冉，易生……」小姑的聲音隱隱約約從卧室那邊傳來，沈明北想著，要是將來小姑也離開冉易生，他得買一套大點的房子，把人接出來住。

冉易生出來的時候，身上泛著酒氣，他面對沈明北的時候，扯出了笑意。

「小北來了啊，昨晚上有應酬，喝多了點。」酒氣有，但醉意卻不見幾分。他看見沈明北之後和善不少，彷彿當初求娶沈家女兒時候的斯文模樣。

冉易生走過來之後坐在沈明北身邊，靠得很近，沈明北躲了躲，他看看旁邊的沈昕，也不繼續強求。

而是對沈明北說：「姑父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朋友多。現在是找了個好項目，肯定能賺大錢。小北你就放心投，要是不放心借給我，你來做股東也是可以的……」

「我可是你親姑父，還能騙你不成。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沈昕，你們可是血親的親人……」

「小北，你現在賺錢多，但當明星哪能千日紅，趁著現在有錢，去做做理財投資，將來也有個仰仗……」

冉易生絮絮叨叨地說著項目的好話，眼神還止不住的往沈明北手裡的紙包打量，他在猜這個紙包能不能裝下五十萬。

越聽，沈明北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冷淡疏離。

一個「房地產」項目，投五十萬進去，這不就是往水裡扔錢！

怎麼可能還有影子。

沈明北還沒說話，沈昕就過來了，還幫著冉易生說好話，想讓沈明北念著過去的「情分」。

「老冉也是想上進，以後能少給你點壓力。」沈昕的這話，明顯就是冉易生用來哄沈昕的，現在沈昕說出來，就是又想來哄沈明北。

沈明北又不是沈昕，從來不吃冉易生那套，他聽完兩人的話，淡淡地表示：「這個項目不行。」

沈明北以前幫冉易生還債，那都是債主上門，沈昕走投無路，這回……

往水裡扔錢他還能聽個響動呢。

「怎麼不行，這可是陸氏地產的項目，保管能賺到錢。」冉易生說完，臉上表情微變，他莫名心虛地又轉移話題，不再說陸氏，而是說起了房地產有多賺錢。

沈明北聽到陸氏奇怪的問：「姑父怎麼和陸氏的人都認識了？」

陸氏地產，那是多大的企業，就算比不上瞿家，也是首屈一指的行業巨頭了。

姑父一個連正經工作都沒有的人，那能參與到陸氏地產裡頭，用腳指頭想也該知道是騙局。

冉易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強硬地表示：「我都說了我會賺到錢的！你弟弟明年就上高中了，要是能送去文思中學，將來肯定有出息，我們冉家可就指著你弟弟了……」

沈明北不想繼續聽了，文思中學是個貴族學校，表弟也不是個會護著母親的人，他實在是生氣。

「小姑，你和姑父離婚，表弟判給你，我給表弟出學費，他就是出國我也供。」

聽到這話，不說沈昕，就連冉易生都驚了，他站起來，說話提高了音量：「不行！」

聲音震得這間小房子彷彿都晃了晃。

「冉賀是我們冉家的獨苗，你不要想著你們沈家絕後了，就惦記我兒子！」

沈明北冷冷撇了他一眼，冉易生看著沈明北的眼神，沒緣由地慌了下。

「你也說了，是你兒子。」沈明北說完，起身離開沙發，走到屋子門口，換掉拖鞋，開門準備出去，卻被冉易生給拉住。

「小北，這件事再商量商量，姑父也就冉賀一個孩子……」冉易生賠著笑臉。

沈明北搖搖頭，依然拒絕。

話到這份兒上，冉易生也不拉沈明北了，他轉身就打了沈昕一個耳光。「啪」地一聲，重重地打在沈昕臉上，嘴裡卻說：「還不是你沒用！小冉將來沒出息，都是你害的。」

沈明北沒想到冉易生已經到了能當著自己面兒，對小姑動手的地步了。見狀連忙上前攔住，扯住冉易生之後，沈明北說：「你要是再動手，我就報警了！」

聽到報警，冉易生慫了一瞬，趁著這個空檔，沈明北匆忙拉著沈昕離開了屋子。

這種情況，他也不放心把小姑繼續留在冉家。

兩人從冉家走出來，沈昕還是懵著的，過了好一會兒，她吐出一口血，嘴裡掉出來一顆牙。

沈明北擔心小姑還有其他傷，掉了的牙齒也得看看能不能去補上，想了想建議道：「小姑，要不我們現在去醫院。」

冉家房子一出來，旁邊就是馬路，旁邊沒有停車位，沈明北說完低頭準備給司機打電話。然而還不等沈昕回答，冉易生已經回過神，追到了大街上。

「你要把沈昕帶去那兒？」冉易生匆忙就要拉沈昕的另一隻手。

沈明北將沈昕護在身後，對上冉易生，說：「去醫院。」

「不許去！」冉易生想到剛才沈明北說的報警，忽然就慌起來，以為是要去醫院驗傷，說話間就要去拽沈昕。

沈昕力氣小，被他扯了個趔趄，沈明北忙著拉小姑，也差點摔倒。

三個人在街上拉扯起來，沈明北的口罩忽然被扯下來，但這會兒也顧不上了。

沈明北到底是個男人，個頭不低，力氣也有，往冉易生手肘握著掰了一下，再將冉易生一把推開，這才將倒地的沈昕扶起來。

「小姑，沒事吧。」

沈明北想去打電話，卻發現手機已經摔壞了，看看冉易生，對他厲聲說道：「小姑要是有什麼事，我們法院見！」

冉易生摔在地上，捂著胳膊。他還想說什麼，但周圍已經有了圍觀的人，甚至還有人在拍照錄像，沒一會兒還響起了警笛聲。

聽到警車的聲音，沈明北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乾了什麼，聊勝於無地將口罩戴好。

……

到底是公眾人物，沈明北有個單獨的小房間被警員問話，說明情況以後，沈明北見到了小姑。女警員正在勸她起訴離婚，沈昕低著頭，一言不發。

「小姑。」沈明北出現以後，沈昕終於抬頭了。

「小北，我要是離婚了，小冉怎麼辦？孩子總不能沒有爸爸……老冉沒有打我，他要是有案底，小冉就完了！」沈昕這話說完，沈明北發現旁邊的女警員臉上表情都僵硬不少。

都不用問就知道，女警員已經發現自己剛剛說的話，沈昕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沈明北上前和女警員詢問，對沈昕的問話結束了沒有……

兩人交涉之後，女警員很快放人，讓沈明北和沈昕兩個談。

看著自家小姑冥頑不靈的樣子，沈明北跟她說：「沒有下次了。」

沈昕聞言眼睛亮了亮。

「我本來也是把錢取了要給你們的，正好都在，等會兒我們到隔壁公證處欠個欠條。以前的錢不算了，當做我報答小姑養我一場。這次說好了借，那就是借，如果還不上，我會走法律流程。」

沈明北說的絕情，但沈昕卻是高高興興地應下了。

她急不可待地就要去找冉易生。

家庭糾紛，沈昕這個當事人不追究，死活不肯說家暴的事情，警局只好罰了點錢了事。

商量好去旁邊公證處，冉易生臉上的笑怎麼也藏不住。

離開警局之前，沈明北借警局電話給公司打了個電話，聽到蔡峰咆哮的聲音，沈明北給他提醒：「蔡老闆，這裡是警局的電話。」

蔡峰的聲音戛然而止，突然就頓住了。

「你怎麼還在警局？」

沈明北大概解釋了一下，就問起網上的事情能控制住嗎？

提起這個蔡峰就想罵人，但他不能，沈明北在警局！

「等會兒公司來車接你，說清楚發個公告就行了，俞總會聯繫一下警方，評一下的。」蔡峰惱怒沈明北給他找事，卻還是告訴了他解決辦法。

掛了警局的座機，看著摔壞的手機，不由得鬆了口氣。

手機壞了也好，至少蔡峰不能繼續絮絮叨叨地跟他說「做明星要注意形象」，「當街打人的黑料一輩子都洗不清」，「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麼衝動」！

真是，太嘮叨了。

又菜又嘮叨！

……

沈明北從公司出來，已經是傍晚了，他白著一張臉回到了清潭灣。公司的車並沒有在清潭灣別墅登記過，到門口之後，沈明北乾脆直接下車走著回去。

走了幾步，沈明北覺得胃裡一抽一抽的疼，站了一陣，又是火燒一樣。

進到院子，傭人給他開了門，問他今天怎麼沒接電話？

沈明北疑惑。

傭人解釋道：「今天小瞿先生打電話來，問您為什麼不接電話。」

沈明北淡淡地說：「手機摔了，沒事，我給他回個電話就是。」

沈明北這麼說了，傭人也沒繼續追問。

沈明北晚上慣常是不吃飯的，晚上沒有下樓，傭人沒覺得異常。只是第二天去敲門，才發現沈明北發著燒躺著，不知道昏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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