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司陵歸雁
司陵孤鴻抬頭和她的雙目對視在一起,那晦暗又深沉的視線與往日完全不同,他似乎要將她吃進骨子裡,又好像將她完全看透。
唐念念眨眨眼,坦然和他相望,忽略心裡的一點點慌亂。
須臾,司陵孤鴻眼波瀲灧,醞釀起了溫柔,唐念念敏銳的從其中還看到了無奈,似乎他無聲了為了什麼嘆了一口氣。哪怕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只是她的感覺。
「孤……鴻。」唐念念有一絲不明顯的遲疑。
「……」滿心的話語都無從道出口,司陵孤鴻眼底一閃而過月食般的幽光,低頭堵住唐念念的口。
兩者象是有天生的默契與無以倫比的契合,兩唇交纏,越吻越深,連呼吸都變得缺乏起來。唐念念渾身一顫,突然感覺探入衣襟的手在她的肌膚象是貪戀的流連,勾起一縷縷的酥麻。
唐念念已經可以學會龜息之法,自然不再害怕因為親吻而窒息。只是今天的付出時間是不是太長了?哪怕有天魔毒的福利,可是唐念念心裡卻有一股自己都不明白的異樣,有些莫名的心慌。
就在唐念念還有時間胡思亂想的時候,身上的人本灼熱的身體突然散發一股青霜寒雪之氣。環住自己腰身的手微微用力,唐念念就被其抱起站在他的懷裡。
唐念念抬目,就見那從浪漫梅林中走出的朱妙瀧。
朱妙瀧心裡發苦。她也不是有意打擾,只是她要是不來,等那人親自來了,麻煩可更大。
「屬下拜見莊主,主母。」朱妙瀧拜禮之後就看向司陵孤鴻,眼底平日里的柔和漸消顯得沉默,道:「莊主,歸雁少爺拜訪山莊,如今身在飛雪殿候著。」
天又下起了薄薄的飄雪,似極了梨白花開,柳絮紛飛。
唐念念安靜的呆在司陵孤鴻的懷裡,隨著他的行走起伏,還有閒情逸緻的伸出手去接飄落的雪花,感覺雪花融化在手裡冰涼的感覺,淺淺的勾著唇角。
哪怕這種的感覺她已經體驗過很多次,但是還是忍不住喜歡。
在兩人的身後隨行的是朱妙瀧和殊藍。殊藍在前一個月才被送回唐念念的身邊,每日就從早膳到晚膳伺候在唐念念的身邊,之後便回到佰鶯閣學習。說是伺候,這一個月來殊藍卻並沒有真的做些什麼,唯一做的就是隨時候著唐念念能呼喚的地方。
對於這一點,殊藍從一開始還有一些不知所措,經朱妙瀧一番提點才冷靜下來。反正少說少錯,少做少錯,只要唐念念沒說話,她就只要保持本分就行。
殊藍心中其實還有幾分慶幸,相較原來的唐門,如今在雪鳶山莊中,不管是衣行住行和以前比起來都要好上太多,加上她身為唯一的雪鳶山莊主母的貼身婢女,有著這份身份的她在雪鳶山莊婢女中位置極高,根本沒有一人敢給她臉色看。
何況在這裡她還被教導武學,有元者功法給她學習,這可是原來在唐門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心裡其實清楚,如今她衣行住行可比一些高門的庶小姐都好許多,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唐念念的關係。不管是想安全的活下去還是得到更多,過得更好,這一切都連繫唐念念的身上,她能做的就是絕不背叛。
片刻后,飛雪殿就在眼前。
唐念念被隨司陵孤鴻抱著剛步入前殿,尚未見人,便先聞聲:「哥,你可讓做弟弟的好等啊。咦,這位便是嫂子吧?果然天姿絕色,難怪,難怪!」
聲音朗朗,暗泛沙啞,口調輕佻,聽在耳里更象是響在心裡,麻麻痒痒得讓人發軟,有著天生般的邪惑。
唐念念微微抬起眼帘,這才看清對面站著的男子。
男子模樣年輕,面白如雪,沒有絲毫紅暈,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不會蒼白得讓人覺得憔悴。白面上象是水墨勾勒的眼眉尤其細緻,引人注意,天生般的微彎著,含著莫名的笑意。連那雙形狀美好的朱紅薄唇也自然輕挑著,優雅中又透著惑人的邪。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底紅蓮紋的長衫,紅色的蓮紋象是從白色的水裡怒放,張揚不羈,魅惑逼人。配上他面上的笑意,竟然如此相融。在外披著一件白狐裘,雪白毛絨遮住他的頸項,更為其添了幾分矜貴。
他笑著,面容過於細緻秀美,讓人看得賞心悅目,卻絲毫不會讓人錯認了女子。這張容不管都那個方向看都象是帶著笑的,尋不出一點破綻和不自然。
唐念念又看了看近在幾尺的司陵孤鴻,點了下頭。恩,還是他更好看。
「恩?」司陵孤鴻疑惑看她。
他的唇角的弧度並不明顯,但是唐念念卻感覺到他眼底柔和,比任何外露的笑容更讓人舒服。
「你更好看。」唐念念如實說道。
司陵孤鴻第一次因為被人稱讚自己的容貌而感到愉悅,笑說:「那便一直看著。」不要多看別人一眼。這潛在意思他當然沒有說出來。
對面的司陵歸雁看到如此一幕,含笑的眼底閃過一瞬精光。
司陵孤鴻環抱唐念念坐下,對於他的無視,司陵歸雁好似早已習慣,沒有半分不自在隨之坐在旁邊的位置,口吻委屈的說道:「哥可真是重妻輕弟呀,弟弟為了見哥一面,在這裡乖乖等候了這麼久,連杯茶水糕點都沒有,讓做弟弟情何以堪?」
他就算是委屈著,那眉那眼都還是含著笑的,只是這笑變得頗有些可憐兮兮,又不會讓人覺得怯弱。
這時一襲白衣婢女正好端來清茶糕點,朱妙瀧在一旁淡淡笑道:「是我疏忽了,歸雁少爺勿要見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