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疾而終

郝楓帶宋秋禾回了她的房子，期間在車上，宋秋禾的眼淚就像打開了閥門，止也止不住。郝楓從沒見過宋秋禾這樣，一言不發，眼神空洞，只有不住的眼淚是她還活著的證明。

郝楓的房子是公司為她租的優秀員工獎勵，公寓在五樓，電梯壞了，郝楓在攙著宋秋禾上樓的時候，心裡罵了章哲無數遍王八蛋。

「先好好洗個熱水澡，再睡一覺。」郝楓給宋秋禾放好熱水，又不放心地一直在門外站著，怕她做什麼想不開的事情。

等宋秋禾平靜地洗完澡，郝楓才放下心來去收拾自己這一身狼狽。

晚上九點，宋秋禾披著毯子坐在郝楓家的沙發上。

「宋宋，你要是難受，就喊出來，說出來。你別這樣，我真的很害怕。」郝楓吹乾了頭髮換上了睡衣，坐在宋秋禾對面。

「我沒事。」宋秋禾已經盯著茶几上的蘋果半個小時了。

郝楓把果盤拿開，「我的蘋果都被你盯得發毛。咱好好睡一覺，沒什麼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是兩覺。」

宋秋禾沒有笑，她視線轉移到壁櫃里的紅酒上，「我想喝酒。」

郝楓心裡大呼不妙，就以宋秋禾現在這樣低落的情緒，那可不得往死里喝啊。

「不行，你現在這個狀況不能喝酒。」郝楓一口回絕。

宋秋禾自己去拿酒，「我就喝一杯。」郝楓趕緊攔下這個姑奶奶，真是拗不過她，「哎呦，我給你去拿。」

一杯紅酒下肚，宋秋禾縮成小小的一團，臉頰粉紅，迷迷糊糊地說著話：「他怎麼就有女朋友了呢。怎麼認識一個月就在一起了呢，為什麼啊，你說這是為什麼啊郝楓……」

郝楓了解宋秋禾那點不怎麼樣的酒量，知道她這是喝大了，把高腳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說：「因為他是個渣男。」

「可是他，明明那麼好，那麼好。」宋秋禾許是回憶起什麼來了，章哲是她喜歡的第一個男孩子，好像一束光一般照進了她無聊的人生里。直到很多年後的今天，她與回憶里的那個人重逢，他在昏暗的燈光下朝她走來的時候，依舊是滿身光芒。

「是因為你喜歡他，所以才覺得他好。」郝楓說。

「我知道，我只是沒想到，本來以為向我走來的是他，但事實，卻是他們。」宋秋禾在心裡偷偷想，她想過有一百個理由喜歡章哲，但她不知道怎麼樣不喜歡章哲。以前她找不到借口，因為記憶里的人真的太好太好了。可是現在她有理由了，章哲有了女朋友，她不可以再喜歡章哲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可以。

「他有想要一直在一起的人了，我就不會再打擾他。」宋秋禾拿出手機，開機，找到章哲的聯繫方式，一鍵刪除。

那個灰色的小圈圈載入了很久，好像把她遇見章哲后的這七年青春，全部刪乾淨了。

長達七年的暗戀，無疾而終。

郝楓湊過去輕輕抱了抱她，「好樣的，好好睡一覺，宋老師明天又是一條好漢。」

宋秋禾點點頭，乖乖聽話回了房間里。

但是放下哪有那麼容易，宋秋禾戴上耳機，《怎麼能忘了》循環了一整晚。

「曾經的約定，模糊了眼睛，抹不去的回憶還有你。」

有些事情，她能慢慢相通，也能慢慢接受，但她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