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告狀還被罰
元杳個子小,力氣更小,雲潺一掙,她手就被甩開,差點摔倒。
「郡主。」跟在邊上的丹青連忙扶了元杳。
元杳生氣地看著雲潺:「不去就不去!你以為我喜歡管閑事?如果你傷了或死了,我爹爹又要擔責,我也會被牽連!
病了就治,被欺負了就還回去,拖著忍著算什麼?自殘?
算了,你愛怎樣怎樣!難受的不是我,會死的也不是我!」
來到這裡,作為一個小奶包,元杳還是第一次一口氣說那麼多話。
若九千歲在場,恐怕都該懷疑她了……
越想越生氣,元杳伸手撈起地上的湯圓,轉頭離開。
隨侍宮人也紛紛跟了上去。
走了幾步,元杳氣鼓鼓地回了個頭。
只見,雲潺站在原地,臉色蒼白。
再看他的衣著,壞了也髒了,形容實在狼狽。
怎麼看,怎麼可憐……
元杳摸摸湯圓,把它遞給隨行宮女,對丹青道:「丹青姐姐,我去學堂了,你把衣服送去給雲潺,就說是我賠他的,另外,再叫個太醫去給他看看病。」
丹青一一記下。
整理好衣裙,元杳抱著書卷,邁著小短腿,大步進了國學院大門。
她來得較晚,夫子早已到了。
元杳掃了一眼,除她的位置外,還有三個位置空著。
一個是雲潺,一個是謝執。
至於另外一個,則是未曾露過面的西丘國小皇子的……
夫子見著元杳,笑得十分和善:「郡主,今日課業是寫一百遍自己的名字。寫完后,交給我。」
開學第一天,就是寫自己名字?
這可真跟在現代時上學的課程差不多……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元杳在夫子指導下,磨墨、拿筆,寫毛筆字。
元杳小手捏著筆,信心百倍地想:不就是一百遍名字而已嗎?這有什麼難的?
然而……
半個時辰后,元杳看著宣紙上歪七扭八的字,整個人活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夫子路過時,看了一眼,搖搖頭:「郡主,握筆和下筆時,得用巧勁兒。你看……」
說著,夫子就把元杳手裡的毛筆接過來,開始給她做示範。
元杳跟著學,學完后,發現自己都快不會寫字了……
寫了半天,廢了好幾張紙后,望著慘不忍睹的字跡,元杳「嘩啦」一聲把宣紙全部扔掉,乾脆用在現代時拿鋼筆的姿勢,刷拉拉地開始寫名字。
她一邊埋頭寫,一邊呼了口氣:「終於順手了……」
這時,一道聲音,在安靜的學堂突兀響起:「夫子!」
正在巡視的夫子停下腳步,問:「怎麼了?」
元杳正埋頭寫字,忽然聽林玄大聲道:「我要狀告元杳,她不按照夫子的要求拿筆寫字!」
元杳:「???」
她嚇得丟掉毛筆,抬起頭來。
只見,林玄站了起來,伸手指著她,一臉的理直氣壯:「夫子,你該罰她!」
夫子聞聲走來,在元杳身邊。
剛蘸了墨的筆尖落在寫滿字的宣紙上,墨漬便暈染開,弄髒了一整張紙。
這張紙,算是廢了。
元杳垂在桌案下的手緊緊抓著裙角。
氣死了氣死了!
好想揍林玄!
關他屁事呀!
這熊孩子!
夫子彎腰:「郡主,你握一下筆給我看看。」
元杳壓下快要爆表的怒氣值,乖乖道:「好。」
她按照夫子教的拿筆方式,拿起毛筆。
夫子還未說話,林玄又不依不饒道:「你剛才寫字時,分明是用的另外一種拿筆姿勢!」
元杳:「……」
好氣!
她用拿鋼筆的姿勢,寫下幾個字。
林玄得意道:「夫子,元杳該罰吧?」
夫子沉吟了一下,點頭:「元杳郡主,我便罰你用我教的拿筆方式,多抄寫一百遍名字。」
果然,被罰了……
好氣!
好想任性地走人!
可是,她會被九千歲抓住送回來的。
她這身體這麼小,根本反抗不了……
當下,唯一方法,就是哭。
哭,才是小奶包自我拯救的唯一方法!
元杳抓著筆:「哇……」
夫子大驚失色,連忙寬慰道:「郡主別哭,別哭……」
越是叫她別哭,她就哭得越厲害。
夫子手忙腳亂,想哄她,卻不知道從何下手。
而學堂里,其他小蘿蔔頭也縮在桌案邊,又驚又怕地朝元杳看。
林玄臉都綠了:「你哭什麼哭?!你怎麼就會哭?」
「林玄,你又皮痒痒了?」一道響亮的聲音,在學堂門口響起。
元杳抬頭看了一眼。
是謝執。
只見,謝執穿著雪白校服,袖口亂七八糟地扎著,頭髮高高扎了馬尾,嘴裡還叼著一根草。
一手拿了書,一手拎著個封了口的竹罐,謝執笑眯眯地走到座位坐下:「累死小爺我了。」
夫子見狀,沒好氣道:「謝執,你今日遲到了一個時辰,罰抄名字兩百遍,再罰抄校規十遍!」
「好啊。」謝執笑眯眯應下。
夫子氣得用力甩了一下衣袖。
這時,林玄又道:「夫子,謝執遲到,不是該罰去掃地么?」
聽到林玄說這話,元杳都忘記了哭。
掃地?
雲潺不就是因為衣服破了,被罰去掃地的嗎?
聽到掃地兩個字,元杳就生氣。
她不哭了,甚至,臉上一點淚痕都不見。
元杳轉頭看向林玄:「是你欺負的雲潺?」
林玄當場臉色變了變,綳著臉道:「你別血口噴人!」
果然是他!
元杳又看向夫子:「夫子,是您罰雲潺去掃地的?」
夫子聞言,神色有幾分不自然,故意板著臉道:「雲潺違反了國學院規矩……」
規矩?
又是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元杳用力拉開蒲團,站起身來:「夫子,我有話要說!」
她聲音又軟又甜,卻格外認真。
夫子看了她片刻,點頭:「你說。」
元杳開口道:「敢問夫子,您罰人之前,從不問原因么?」
「這……」夫子愣了一下。
元杳看了眼謝執,繼續道:「夫子,您罰雲潺掃地,卻不問他為何衣衫會破。你罰我寫字,卻不問我為何不能用您教的方式握筆。您罰謝執抄校規,卻沒問他為何遲到……
夫子,您不覺得,您既死板又不講道理么?」
她話音落下,學堂出奇安靜。
夫子看著元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氣得腮幫子都在顫抖:「元杳!」
元杳抬頭挺胸:「元杳在,夫子要如何?」
她準備正面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