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焦木
第二次吐完后，其實我已經好多了，可實在太尷尬了，尤其是看到凌北霄生無可戀的看著自己又臟又臭的衣服，還要騰出一隻手來扶我。
好不容易把我扶回房間，凌北霄安頓我躺下后，趕緊脫衣服。
看他的動作，我有種感覺，他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剝下來洗洗。
「讓你少喝，你偏偏不聽，這回好了……看我明天怎麼收拾你。」凌北霄一邊脫衣服一邊撒狠。
我原本打算起來幫他收拾的，可聽他的語氣，像是要跟我算賬，關鍵時刻我的腦子又靈光了，於是我又躺了回去，決定能拖一時算一時，眯著眼睛觀察凌北霄的一舉一動。
他嫌棄的把脫下來的衣服捲成一團，然後順著後窗丟了下去，做完這些后，他又悄悄的溜了出去，不多時手裡捧著一套新衣衫回來了，也不知道是求誰幫他「搬」來的。
氣哼哼的上了床，凌北霄推了推我，「往裡點。」
本上仙突然覺得這樣的凌北霄也挺有意思的，當下故意把身子放沉，躺在原地紋絲未動。
凌北霄突然伸出腳，對著我的屁股踢了一下。
不曉得他是如何掌握力度的，我屁股倒是不怎麼疼，可腳踢在屁股上的動靜還是挺大的。
這就帶著幾分侮辱的意味了。
我不服氣的坐起來，「凌北霄，你憑啥踢我？」
凌北霄吃了一驚，指著我說道：「你還醒著？」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光顧著找凌北霄算賬，忘了之前裝睡的事了。
本上仙心虛的移開視線，「這個……這個……」
凌北霄氣哼哼的湊過來，「我知道了，你是逃避勞動，就應該讓你給我洗衣服。」
咽了咽口水，我把頭靠在凌北霄的肩膀上，「噓……別說話，我噁心！」
這招果然好使，凌北霄退出老遠，差點滾到地上，「你可千萬別吐，忍著！」
我顧著腮幫子點點頭，可凌北霄還是不放心，取來洗臉盆放在床邊。
「實在忍不住，就吐這裡！」他說。
我冷笑，「我要是心情好，就吐盆里，心情不好的話，直接吐你身上！所以你千萬別惹我！」
凌北霄咬牙道：「夜涼，你跟我來勁是不？」
我身子往上一顛，發出要嘔吐的聲音，果然把凌北霄嚇到，他忙舉起雙手，「好好好，一切都由你！」
本上仙得意洋洋的倒下，借著眩暈感，很快沉入夢鄉。
這裡的夢鄉，就是字面意思。
迷迷糊糊中，我發覺自己身在一個霧氣瀰漫的世界。
與之前不同，本上仙很清楚自己此刻在做夢。正因如此，儘管看不到周遭的景物，可我並不恐慌，只是好奇自己為什麼做這麼奇怪的夢。
身後有人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發現來人是胡一山。
想到狐女小小和蛇王口中的「託夢」，我立刻反應過來，忙問：「胡老先生，是你約我夢中相見？」
胡一山點點頭，正色道：「夜涼公子，我不好在人間耽擱太久，思來想去，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與你談話了。」
我含笑說道：「胡老先生，您有話直說。」
胡一山嘆口氣，「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多嘴，實不相瞞，我現在還在猶豫該不該對您講呢。」
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我心中明白幾分，「胡老先生，您是想問我當初答應收小小為徒，日後等我回天庭后再奏請玉帝，要小小去月老殿幫我這件事吧？」
胡一山目光閃動，「此話當真？」
我正色道：「小小聰明伶俐，正好能幫到我，說來我還要謝謝她呢，只是阮飛……我現在還沒想好該如何安置。」
胡一山插口道：「阮飛天賦極高，只是現在年紀還小，跟小小湊在一塊，被小小拐帶的貪玩了。只要他把心思放在修鍊上，肯定有飛升的一日。倒是小小，她一直懈於修鍊，很令我懸心，如今得上仙提拔，是她的造化，我在這替小小謝過上仙了。」
我擺擺手，「胡老先生，我把小小當妹妹看待，您不用跟我客氣，況且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在將功折過之前，暫時還回不去天庭。」
胡一山臉色微變，目光閃動，似乎有心事。
「胡老先生，你找我……還有別的事？」我試探著問。
胡一山點點頭，「夜涼公子，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切不可向外泄露，哪怕是最信任的人都不行。否則……上面追查下來，肯定知道是我泄了底，小老兒人微言輕，擔當不起啊。」
我見他說的鄭重，趕緊答應下來。
胡一山壓低聲音說道：「上仙，請您務必不要在人間耽擱，快點回去吧，否則來不及了。」
我吃了一驚，畢竟在我原定的計劃里，還想好好珍惜與凌北霄這三世的時光呢。
「胡老先生為何這麼說？」我驚訝的問。
胡一山皺眉道：「自從我當日飛升成仙后，便被安排到一處海島當差，我還以為自己的工作跟土地爺差不多，可臨行前，太白金星囑咐我一定要看好島上的一棵樹，千萬不能讓它開花結果，一旦有復甦的苗頭，就要想盡辦法將之摧毀！」
樹？我心中一動，脫口問道：「是不是一棵開著紅花的樹？」
胡一山搖頭，「這個我不清楚，因為我見到那棵樹時，它已經成了一塊焦木！好像被烈火焚燒過。」
我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儘管胡一山的描述跟我印象中的樹完全對不上，但我幾乎可以認定，他口中的「焦木」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開紅花的樹。
這還是本上仙頭一次有這麼強烈的直覺。
花開時絢麗如一場美夢的樹，又是如何變成焦木的呢？
我強壓心中的好奇，喃喃問道：「我什麼時候回天庭，跟這棵樹又有什麼關係？」
胡一山看著我，眼中流露出奇怪的表情，他說：「上仙，您聽我繼續說下去，當初我並沒把太白金星的話放在心上，覺得那棵樹已經死的透透的了，又怎會枯木逢春？可突然有一天，島上來了一個人，他整日坐在枯木之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在島上也沒旁的事，就主動找那人聊天，誰知竟被我套出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