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替身
我直截了當的告訴范無咎,此處沒有別人,靠侮辱我並不能給他帶來多少心理滿足,與其毫無意義的僵持下去,不如儘快說出他的目的。
沒錯,我看出范無咎別有用心,在我身上肯定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否則他完全不必拉凌北霄下水,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我不是更好?
只是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麼。
范無咎目光閃動,「好,那我就直說了,夜涼,我要你體內的通靈木!」
凌北霄脫口說道:「什麼?通靈木已經回到他體內了?」
范無咎似笑非笑的看著凌北霄,「我的好七哥,看來人家對你還有所保留呢!」
凌北霄看著我,「夜涼,你都知道了?」
我沒回答凌北霄,眼睛直直的盯著范無咎,我說:「好,你拿去就是了!」
范無咎笑道:「我如果能隨意拿走,還會留你到現在?」
我眉頭一皺,「那我應該怎麼辦?」
范無咎臉色微變,「你還敢跟我裝傻?」
我莫名其妙,「范無咎,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不如你教我!」
范無咎狐疑的打量著我,見我不似說謊,眼中露出疑惑的表情,「通靈木分明已經回到你體內,從時間上算也應該跟你的精魄相融合,為何你還是一副懵然不知的樣子?」
我深吸一口氣,「范無咎,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實不相瞞,我根本無法感應到體內的通靈木,否則我的修為必然有所進境,也不至於處處被動!」
本上仙自己知道是司命把通靈木歸還我時將之封印住,如此我才無法靈活運用它,可面對范無咎,我只能裝傻。
范無咎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然後突然走過來,凌北霄吃了一驚,想把我護在身後,可才一動彈,傷口處便受到牽連,他痛的倒吸一口冷氣,動作頓時僵住了。
范無咎見狀,更加氣憤,「七哥,你就這麼緊張他?」
生怕他藉機發揮,我忍不住喝道:「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拿出我體內的通靈木,而不是拈酸吃醋!」
范無咎冷冷一笑,伸出一手扣住我脈門。
自知不是對方的對手,我也不躲,任由他抓著我。
「你確實還未吸收通靈木的好處……」范無咎終於信了我,他眉頭鎖的更緊,「可為什麼會這樣?」
趁著范無咎自言自語的空檔,凌北霄一把抓住我,眼中帶著異樣的神采,「你都想起來了?」
對上凌北霄的目光,我不由得渾身發冷,凌北霄沒有稱呼我「夜涼」或是「殿下」,這並非偶然。
我看得出,凌北霄的這句話問得根本不是我,而是早該在九千年前那場天譴中死去的樹精。
儘管胡一山告訴我說本上仙就是樹精的轉世,可我沒有樹精的記憶,幾千年來,我早已經適應了「月老」這個身份,在我的意識里,月老跟樹精根本就是兩個人,所以凌北霄緬懷的人是樹精,而不是我。
此刻他的欣喜也是為了樹精,並非為了月老,更不是為了夜涼。
我獃獃的看著凌北霄,情不自禁的問:「你希望我想起來嗎?」
凌北霄一怔,見我神情有異,臉上笑容慢慢收斂,他正色問道:「你怎麼了?」
我面無表情的問:「我是誰?」
凌北霄張了張嘴,剛要吐出一個名字,隨即意識到什麼,又生生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他雖沒說出來,可我完全看懂了,更覺得渾身冰冷刺骨。
我突然想起當初他曾說的那句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於是冷冷一笑,「凌北霄,你能死幾次?」
凌北霄苦笑道:「凌北霄可以死好多次,白無常卻只能死一次!」
我點點頭,他經歷的輪迴在本質上跟我佔用夜涼的殼子沒什麼區別,這輩子死了還有下輩子,可一旦元神消亡,那世上便再也沒有白無常這個人了。
「那我問你,既然白無常只能死一次,那你願意跟誰一起死?」我盯著凌北霄的眼睛,不給他一絲迴避的餘地。
凌北霄瞬間明白了,他哀傷的看著我,「無論跟誰死,結果不是一樣嗎?」
我搖頭,「不一樣,最起碼對我而言不一樣!」
凌北霄把臉扭到一旁,神情疲憊,「夜涼,你別逼我。」
我心中無名火起,「我逼你了嗎?一直以來分明是你別有用心的接近我,可你這麼做真是為了我嗎?」
凌北霄怒道:「當然是為了你,不然我何必苦心積慮,來人間走這一遭?」
我心中一陣荒涼,掏心掏肺對待的人,居然把我當成替身。
「那我問你,絳雪和女媧是同一個人嗎?」或許是太過失望,我的語氣平靜的很,不帶任何感情。
凌北霄思忖半晌,緩緩點頭。
我冷笑,「既然如此,為何絳雪不願復活女媧?」
凌北霄忙說:「那不一樣,絳雪擔心女媧娘娘復活後會失去自己,可你……」說到這,他停住了。
我冷冷的看著他,催促道:「說啊,繼續說下去!」
凌北霄搖搖頭,「不會的,夜涼,你跟她不一樣!」
我激動的說:「你怎麼知道我們不一樣?萬一結果如我猜測,你倒是得償所願,可我又當如何自處?」
凌北霄被我凌厲的語氣嚇到,半晌不做聲。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范無咎一直在旁冷眼旁觀,見我倆吵得不歡而散,他得意的笑出聲來。
「夜涼,北霄,我沒聽錯吧,你倆也會吵架?」他從旁諷刺。
我不耐煩的說:「想到辦法沒?」
范無咎搖搖頭。
我加重語氣,「沒想出來還不繼續想,看什麼熱鬧?」
范無咎被我嗆聲,居然並不惱怒,反而笑嘻嘻的說:「也對,容我再想想。」
話雖如此,他一雙眼睛卻在我跟凌北霄身上打轉,顯然沒打什麼好主意。
我深吸一口氣,「范無咎,我答應把通靈木給你,但現在既然想不出辦法來,總不能看著凌北霄失血而亡,你們畢竟兄弟一場,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還是暫時替他治傷吧。」
范無咎怪笑道:「我替他治好傷,你再反悔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