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無法自控
我正在逼麒麟自盡,手上的刀突然被人抓住了,低頭一看,是白澤。
吐出一口血,白澤道:「阮飛有危險!」
我楞了一下,麒麟眨眼間已經衝過來,直接把我推到一邊,然後低頭檢查白澤的傷。
對他們來說,外傷沒什麼要緊,可看白澤的情形,顯然受了極嚴重的內傷。
麒麟正要衝我發火,被白澤攔住了,「跟他無關,快,快幫我一把,否則就找不到阮飛了。」
麒麟警覺的看向我,如果我在他替白澤運功時動手,他毫無反手餘地。
眼下最穩妥的辦法是先結果了我的性命!
眼見麒麟目中有凶光一閃,白澤死死攥住他的手,然後緩緩搖頭。
麒麟長嘆一口氣,索性也不避著我了,他盤腿坐在白澤身後,然後把雙掌搭在白澤的后心處。
他周身的要害都暴露在我眼前,此時我動手,麒麟絕對躲不過。
咬咬牙,本上仙正要上前,就被白無常攔住了,「你現在殺了麒麟,會連累到白澤和阮飛!」
我冷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此時不動手,日後指望你嗎?」
白無常額上滲出汗珠來,他鐵箍一般緊緊攥住我的手,「今日只要有我在,就不會任由你行動。」
我氣不打一處來,「白無常,你到底站在哪頭?」
白無常眼中滿是痛苦之色,「我不能看你越陷越深。」
我痛苦的搖頭,「你當年就沒選擇我,如今讓你重選一回,果然還是這個結果,白無常,你太讓我失望了!」
白無常總算明白幾分,「你是故意的?」
我感覺眼前腥紅一片,應該是眼睛充滿了血,可我什麼都顧不上了,胸腹當中有股憤懣之氣發散不得,一時間恨不得毀天滅地才好。
「你讓開!」我說。
白無常搖搖頭,「夜涼,求你了,別一錯再錯下去。」
我冷笑一聲,什麼時候報仇也算錯了?
這時就聽一聲清嘯,是從我們身後火池處傳來。
白無常趁機緊緊抱住我,無論我如何掙扎他都不肯鬆開雙臂。
他拖著我朝遠離火池的方向挪動了數十丈,主要是想讓我跟麒麟和白澤拉開距離。
可說來也怪,我腦中漸漸恢復清明,心裡的殺意沒有那麼重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疲倦,幾乎立刻要睡過去。
白無常發覺我的異常,輕輕拍著我的臉頰,一聲聲喊我的名字。
勉強站起身,我獃獃的問:「白無常,你還不過去幫忙!」
白無常一怔,「幫……幫忙?」
我一瞪眼睛,「當然,阮飛有麻煩,你沒聽見嗎?」
白無常脫口問道:「你不報仇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畢竟看我的樣子似乎已經不準備追究了,如此反倒像是在提醒我報仇。
我楞了一下,「報仇?都上輩子的事了,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再說現在也不是計算恩怨的時候啊!」
白無常看我的眼神更加驚訝,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什麼,轉頭看向火池。
我也跟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這一望,差點給我魂嚇飛了。
阮飛那龐大的蛇身正有氣無力的盤旋在火池正上方,看樣子隨時有可能會掉下去。
在阮飛的動作間隙,依稀能看到絳雪單薄的身影,正雙手朝上,被高高吊起。
所以之前我跟白無常看到的意象都是真的,只不過是位置不對。
情急之下,我不管不顧的沖向火池,可才跑幾步便被白無常攔下。
「夜涼,你別去!」白無常焦急的說,他一邊說還一邊回頭望向火池,如果他此刻有翅膀,恨不得已經飛過去了。
我很不解,「別浪費時間,快去幫忙啊!」
白無常飛快的說:「我去就可以,夜涼,你就站在這裡,千萬別動!」
我恨恨瞪他一樣,「大家都忙著救人,只我站在這裡,這像話嗎?」
白無常發起脾氣,大聲吼道:「你聽話就是了,別給我們添麻煩!」
這話說的我心裡拔涼拔涼的,我知道自己使不得法術,武功也是平平,可我再沒用,在這個地方也不至於拖他們後腿啊!
心中一陣煩躁,我覺得眼前的世界又開始變成紅色。
可能是看我臉色不對,白無常又緊張起來,他伸手在我面前揮了揮,「夜涼……夜涼!」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攥緊拳頭,心裡巴不得有人跟我酣暢淋漓的打一架才好。
白無常又把我往後退了幾步,我心中的火氣又滅了,身子卻又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擺子。
「真不該讓你穿紅色的衣裳!」白無常低低的說了一句。
「白無常,我好冷!」我身子蜷縮在一起,心中陷入恐懼。
此時我已經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了,就在某一時刻,我彷彿變成另一個人,口中說的、心中想的全都不是我的意思。
更可怕的是,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我只能成為他的附屬,只有服從的份,完全沒有說話的餘地。
白無常見白澤和麒麟已經過去接應絳雪和阮飛,索性也就不跟著過去了,他用力的把我抱在懷裡,折騰這麼久,他臉上、脖子露出來的皮膚已經被灼的通紅,可我仍覺得他身子冷的像塊冰。
抑或是……我現在對熱有異常的渴望。
「冷……冷……」我一邊說著一邊推開白無常,然後不由自主的走向火池。
可白無常卻嚇得大驚失色,拚命的往回拉我,哪怕親眼看我凍得渾身發抖,也不肯心軟放我過去取暖。
我心裡何嘗不知道自己不對勁,一張嘴,聲音飄飄悠悠的,像是無主的孤魂,「白無常,我到底怎麼了?」
白無常帶著哭腔說:「沒事的,夜涼,你是患了傷寒,過幾天就好了。」
我明知他在騙我,一時悲從中來,卻又不忍白無常為我懸心,只能顫巍巍的說:「原來是傷寒啊……我真是太沒用了。」
白無常把我抱得更緊,他的身子也跟著抖起來,我以為白無常感覺冷,正要開口詢問,感覺耳根處一陣潮濕,白無常的臉頰正貼在那裡。
「傷寒而已,有什麼好哭的?」我勉強笑著。
可白無常的身子居然抖得更厲害了,「夜涼,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