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必須報官
「啊！」顧雲裳的口中發出了一聲猶如殺豬一般的嘶吼之聲，雙手不斷的推搡著趙四，慌亂之中，顧雲裳一把摸到了一旁的燭台，心頭頓時一狠，猛地用青銅的燭台，朝著趙四的腦袋上狠狠的砸了過去。
「砰！砰砰……」
情緒激動的顧雲裳，用手中的燭台，在趙四的腦袋上一連砸了十幾下，趙四的腦袋像是被摔在了地上的西瓜，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讓人多看一眼，都不禁作嘔。
……
顧綺蘿便是這國相府之中，另外沒有入睡的那一個，很快的，在她的房門外，傳來了一陣急躁的鑼鼓聲。
巧月被聲音驚醒，趕忙側目看向了顧綺蘿，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顧綺蘿緩緩的睜開了雙眸，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巧月，淡淡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出去問問吧。」
「是。」巧月應了一聲連忙的跑出了房中，片刻功夫，巧月折返而回，一臉的驚恐，看向了顧綺蘿，聲音顫抖的說道：「小姐，不好了，表小姐她……她……」
「她怎麼了？」顧綺蘿微微的挑起了眉梢，眉黛淺凝，對巧月問道。
「表小姐她殺人了！」
顧綺蘿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似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緩緩的抬起了瑩白的縴手，輕輕的撫了撫雲髻之上發簪的流蘇，在燭火的照耀之下，在地面之上的照射出了斑斕的光點。
顧綺蘿撩起了裙幅，緩緩的站了起來，雙眸含笑，淡淡的說道：「國相府之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應該去瞧瞧，你叫上花蕊，隨我一同前去吧。」
「是。」巧月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顧綺蘿的房間當中，不一會兒的功夫，巧月折返而回，站在了門口輕聲的說道：「小姐，花蕊來了。」
顧綺蘿邁著蓮步，慢慢的走出了房間當中，盈盈的撩起了瑩白的素手，輕輕的搭在了巧月的手背上，淡淡的說道：「走吧，可別讓姐姐就等了。」
「是。」
……
顧家的祠堂的之中，顧雲裳像是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似的，癱軟在地上，身體抖如篩糠，額頭之上更是汗流如漿，空洞的雙眸，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可言。
顧雲裳身上的一襲皎月白的裙裳，早已經被染紅的了一大片，緊握著手中燭台的手上，蹦起了一條條宛如猙獰的毒蛇一般的青筋。
當顧夫人來到了祠堂的時候，瞧見了眼前的一切，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立馬側目看向了身後的孫嬤嬤，吩咐道：「還不趕緊將表小姐攙扶起來。」
「是。」孫嬤嬤應了一聲，當下就朝著顧雲裳走了過去。
孫嬤嬤的手即將要碰觸到了顧雲裳的時候，忽然，顧雲裳伸出了手來，猛地將孫嬤嬤的手推開，驚叫道：「啊！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眼瞧著被嚇得不輕的顧雲裳，顧夫人看向了身後的下人，冷然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丫鬟齊齊的屈膝，異口同聲的回答了顧夫人的話，「奴婢們不知。」
顧夫人快步走到了顧雲裳的身前，捲起了帕子，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來，想要將顧雲裳臉頰之上的鮮血抹去，「雲裳別怕，有嬸嬸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許是，顧夫人的聲音，將顧雲扯回了神來，顧雲裳的雙眼之中瞬間漫過了一抹水色，直接撲進了顧夫人的懷中。
顧夫人輕輕地撫了撫顧雲裳散落在背後的長發，柔了一抹輕聲，安慰道：「雲裳別怕，有嬸嬸在，嬸嬸會替你做主的！」
「娘，姐姐可是動手殺了人了，怎麼說也是一件大事，怎麼能夠說算了就算了呢！」
就在這時，顧綺蘿一手扶著巧月，身後跟著花蕊，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顧家的祠堂當中，朱唇微啟，淡淡的說道：「姐姐若是動手殺的是咱們國相府之中的賣身奴才也就算了，可偏偏，姐姐打死的卻是馬房的奴才，娘，您不會不知道，咱們國相府馬房的奴才，都是外請來的吧！」
顧綺蘿的話，讓顧夫人微微一怔，按照初雲國的國法，賣身奴才各府是可以自行處理的，而外請的短工下人，可以責罰，卻不能傷及性命的，這可是殺人的大罪，初雲國律法森嚴，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綺蘿，那你說這件事應該怎麼辦啊？」顧夫人一時間沒有了主意，便開口對顧綺蘿問道。
顧綺蘿緩緩的抬起了瑩白的素手，挽起了一縷散落的青絲，別在了自己的耳後，啟唇道：「巧月，去報官！」
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
堂堂國相府的表小姐，乃是大家閨秀，其能夠隨便進入官府，這話倘若傳了出去，就算是吐沫星子，都能夠將顧雲裳淹死。
顧夫人有些猶豫，蹙了蹙眉，對顧綺蘿問道：「女兒，當真要如此嗎？要不要等你父親回府之後，再做決定啊？」
「不用了！」顧綺蘿直接斷了顧夫人的話，唇畔微翹，冷然道：「今兒這事，必須要報官，如若不然，父親可就會落得個包庇縱容之罪了！」
「咚咚咚……」
深夜，京府尹衙門之外，花蕊揮動起來手中的鼓錘，用力的敲打在了府尹衙門外的鳴冤鼓之上。
顧夫人懷中的顧雲裳，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不僅殺了人不說，現在還要到衙門當中備案。
顧雲裳的雙手緊攥成拳，雙眼之中滿是水色，慌裡慌張的抬起了頭，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顧夫人，聲音顫抖的說道：「嬸嬸，我能不能不進衙門啊？」
在顧雲裳身後，面帶薄紗的顧綺蘿，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這一切正是顧綺蘿想要的，顧綺蘿舉步上前，走到了顧夫人的身旁，輕聲的說道：「娘，這件事情，一定要跟衙門備個案，如若不然，定會給咱們國相府添麻煩的。」
聽了顧綺蘿的話之後，顧夫人也覺著在理兒，點了點頭，道：「一切都聽你的吧。」
「吱嘎！」
忽地，府尹衙門的大門被兩個衙役推開，瞧見了門外浩浩蕩蕩的站了一群人，正中間，三位女子，更是衣著不菲，一看就不是像是尋常百姓。
兩個衙役相視一眼，立馬朝著顧夫人的方向迎了過去，身在官場之中，兩個衙役自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其中的一個衙役，朝著顧夫人作了個揖，一臉諂媚的笑道：「不知道這位夫人，來咱們府尹衙門有何貴幹啊？」
顧夫人微微的蹙了蹙眉，垂下了眸子，看了懷中的顧雲裳一眼，緩緩的抬起了頭連，面色微微一變，沉聲道：「將你們府尹衙門的孫大人找來，就說是國相府的顧夫人來訪。」
聽到了國相府三個字，兩個衙役當即瞪大了雙眼，目光上下的打量著顧夫人。
顧夫人瞧著兩人的目光，感覺十分的彆扭，不由得緊了緊領口，冷然道：「還不趕快去！」
「是。」衙役應了一聲，道：「國相夫人請您稍等。」
片刻的功夫，府尹衙門的孫大人，買急匆匆的從衙門口跑了出來，慕伶歌打眼瞧了這位孫大人一眼，不禁蹙了一下秀眉，身上的官府胡亂的披在身上，頭頂的官帽歪歪扭扭的，腳上的官靴更是左鞋右穿。
顧綺蘿瞧見了這位孫大人的模樣，捲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清淺一笑。
「下官不知道國相夫人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國相夫人見諒。」孫大人一臉諂媚的朝顧夫人笑了笑，側過了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國相夫人裡面請。」
昏暗的珠光，使府尹衙門，被籠在了一層陰暗之中，正中是公堂書案，其上端放著官印、案卷、驚堂木……
公堂書案之上，明鏡高懸的匾額，讓人多看一眼，心中不禁發毛。
一個個的衙役打著哈欠，手中擎著庭杖，待孫大人坐在了主位之上后，衙役們齊齊將手中的庭杖敲在了地上，齊聲低喚道：「威武……」
一聲聲的驚呼，驚的顧雲裳不由縮了一記哆嗦，腳下一軟，險些跪在了地上。
雖然，顧雲裳在國相府之中，幫襯著顧夫人搭理錦繡布莊的聲音，可是，顧雲裳卻也沒有見過這般的場面。
顧雲裳額頭之上汗流如漿，雙手緊緊地抓住顧夫人的手，那張絕美的容顏，瞬間成了雪色。
「顧夫人，您這是……」孫大人整理好了儀容，抬起了眼帘，看向了顧夫人。
「國相府的表小姐殺了人，我們來報個案。」
不待顧夫人回話，顧綺蘿邁著蓮步，走上了前來，欠身一福，淡淡地說道。
「殺……殺人？」孫大人聞言，皺了皺眉頭，將目光落在了顧綺蘿的身上，須臾，孫大人一雙眼珠子，在眼眶之中轉了轉，最終落在了顧雲裳的身上，瞧著顧雲裳一身的鮮血，臉色頓時一沉。
沉吟了半晌之後，孫大人緩緩的開了口，問道：「不知道，顧夫人想要下官如何處置呢？」
「這個……」
孫大人的話讓顧夫人微微一怔，顧夫人側目看了一眼顧綺蘿，呶了呶嘴，示意顧綺蘿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