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只是一個開始
顧綺蘿的嘴角微微上揚,在面紗之下的唇角微翹,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一雙冷眸,宛如鋼刀割過了顧雲裳的身上,待顧綺蘿收斂了目光之後,朱唇微啟,淡淡的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孫大人,該怎麼辦,您就怎麼辦吧!」
「這個……」孫大人抬手捻了捻鬍鬚,將目光落在了顧夫人的身上,再次確認道:「顧夫人當真要如此嗎?」
顧夫人以為,只不過是備個案,便頷首道:「就按照我女兒的意思去做吧。」
孫大人眉梢一挑,猛地提起了公堂書案之上的驚堂木,朝著書案之上用力的一拍。
「啪!」
「來人,將顧家表小姐收押監牢!」
「收押監牢?」
顧雲裳聽聞了孫大人的話,不禁瞪大了一雙鳳眸,驚的向後倒退了兩步,一雙鳳眸之中滿布了宛如猙獰的毒蛇一般的紅血色,緊緊地抓住了顧夫人的手臂,聲音也隨著顫抖了起來,「嬸嬸!雲裳不想被關在監牢中!雲裳不想……」
「姐姐,只有公事公辦,讓孫大人調查清楚事情的經過,才能夠還你清白,這件事錯不在你,在府尹衙門中備個案,也是為了讓你寬心而已。」顧綺蘿蓮步微搖走上前來,唇畔微翹,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顧雲裳。
顧雲裳眨了眨雙眸,欣長的睫羽微微一顫,兩行清淚順著雙頰滾落了下來,轉身捉住了顧綺蘿的雙手,啜泣道:「好妹妹,姐姐求求你,我不想要被關在監牢里!」
呵!顧綺蘿心中冷笑了一聲,前世,她曾經跪在皚皚白雪之中,只為了求顧雲裳讓自己見拓跋煜一面,而最終,可換來了無情的奚落與嘲諷,最終,她自剜雙眸,換來的,卻是不得好死。
現在,風聲輪流轉,她有怎麼會遂了顧雲裳的心思!
「姐姐,爹爹可是當今的國相,你也不想讓人詬病爹爹為官不正吧!」顧綺蘿眉梢微微一挑,說話時,一雙星眸泛起了瀲瀲微光,餘光看了正在擦著額頭之上的冷汗的孫大人。
徐徐的側目了身子,目光落在了孫大人的身上,唇角噙著一抹冷笑,淡淡的說道:「孫大人,您說呢?」
為官不正!
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孫大人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
連忙站了起來,諂媚的點頭,應聲道:「是,按照咱們初雲國的規矩,的確是應該這樣的,下官會派人連夜徹查,一定會還給顧小姐一個清白的。」
顧綺蘿扯了扯裙幅,細密的針腳秀出的一朵朵的海棠花,隨著顧綺蘿的動作,盈盈的晃動了起來,遠遠的看去,宛如置身於花海之中的仙子一般,唇角扯出了一抹輕輕淺淺的笑容,挽起了顧雲裳的手,「姐姐,你也聽見孫大人說什麼了,就算是為了咱們國相府,今兒晚上就委屈姐姐在這裡了。」
說著,顧綺蘿的目光漫過了顧雲裳,看向了顧夫人,「娘,您說呢?」
顧綺蘿將事情交給了顧夫人做主,她明明知道,在自己的母親的心中,顧雲裳和親生的女兒並沒有什麼區別,但在顧夫人的心中,她更會顧及國相府的顏面。
顧夫人抿了抿雙唇,沉吟了半晌后,輕嘆了一口氣,方才緩緩的開了口,「既然如此,雲裳啊,今兒晚上就只有委屈你了,你放心,待到明兒一早,你叔父回府後,嬸嬸一定會讓他派人來接你的。」
「嬸嬸,雲裳不想要留在這兒……」
不待顧雲裳把話說完,顧綺蘿直接開口打斷了顧雲裳的話,「姐姐,你不會想要連母親的話都不聽了吧!」
顧雲裳的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淚水染花,暈開的胭脂,瞧上去跟猴屁股似的,顧夫人捲起了帕子,輕輕的拭了拭顧雲裳的臉頰,柔了一抹輕聲,也跟著哭了起來,「雲裳啊,快別哭了,你這一哭,嬸嬸的心也要跟著哭碎了。」
「嬸嬸……」顧雲裳撲到了顧夫人的懷中,雙手緊緊的抓住了顧夫人的衣襟。
顧綺蘿微微的眯了眯雙眸,那宛如一汪清泉一般清澈的雙眼,眼底之中漾過了一絲冰冷的寒意,自己的母親視顧雲裳如己出,可最終,顧雲裳卻聯合拓跋煜,讓整個國相府共赴黃泉。
她曾經發過誓,若有來生,她定然不在與人為善,她要讓這對狗男女付出血的代價!
顧綺蘿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宛如罌粟一般,讓人上癮卻又充滿了危險氣息的冷笑,微微的揚起了下巴,心中暗忖:顧雲裳,這隻不過是剛剛的一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
顧綺蘿側目,看了一眼身後的花蕊,舉步上前,俯身在花蕊的耳畔吩咐道:「今兒晚上好好的盯著顧雲裳,有任何的動靜都要及時像我彙報!」
「快些走!」衙婆狠狠地推了顧雲裳一把,冷聲呵斥道。
顧雲裳猛然回過了身子,冷冷地剜了衙婆一眼,冷然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竟然敢這麼對我!」
「哼!」衙婆了冷哼了一聲,甚是不屑的睨了顧雲裳一眼,哂笑了一聲,道:「呵呵,這裡可是府尹衙門的大牢,管你是什麼人,進了這裡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說著,衙婆推開了監牢的大門,用力的一把推在了顧雲裳的背後,冷喝道:「給我進去吧!」
「噗咚!」的一聲,顧雲裳的腳下失去了重心,猛地一下子摔到在地,雙手按在了地面上,粗糙的雜草割破了顧雲裳細皮嫩肉的手掌,顧雲裳吃了疼,雙眼之中蒙上了一層晶瑩的水色。
顧雲裳抿了抿雙唇,朝著四周看了看,昏暗的監牢的地面上鋪著雜草,溫熱的監牢之中,充斥著一股子讓人作嘔的味道,顧雲裳捲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找尋了一個角落,緩緩地坐了下來,雙眼之中的淚水,不斷的摔碎在手背上。
……
回到了國相府中,顧夫人甚是不解的看著顧綺蘿,今兒這件事,明明是可以大事化小,可偏偏的,顧綺蘿愣是將此事給小事化大,顧夫人眉黛深凝,挽起了顧綺蘿瑩白的縴手,輕聲地問道:「綺蘿,你表姐她……」
還未等顧夫人問出了口,顧綺蘿直接打斷了顧夫人的話,「娘,不管怎麼說,姐姐都是殺了人,父親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相,倘若,這件事情傳了出去,怕是會有損父親的聲譽,女兒覺得這麼做沒錯。」
顧綺蘿反握住了顧夫人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莞爾道:「娘,您放心吧,女兒已經打點過了,姐姐可是國相府的表小姐,孫大人一定不會讓姐姐吃苦頭的,明兒就是女兒和煜王成親的日子,娘您還有得操勞了,還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顧夫人點了點頭,唇畔微翹,淡淡的笑了笑,道:「原是還想著,你出嫁時的場景,眼瞧著還有一夜,便要成為別人家的了,為娘的心中……」
說著,顧夫人欣長的睫羽微微一顫,兩行眼淚順著雙頰滾落了下來。
顧綺蘿輕輕的撫了撫顧夫人的手,柔了一抹輕聲,寬慰道:「娘,女兒出嫁可是一件喜事,您瞧瞧您,動不動就哭。」
顧夫人這麼一掉眼淚,顧綺蘿的心都要隨著顧夫人哭碎了,前世,她不顧父親的反對,一意孤行要嫁給拓跋煜,卻不曾想,竟然會害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不得善終。
今生,她發誓,要扭轉乾坤,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還有一晚,她便要再次披上艷紅的嫁衣。
拓跋煜,你等著吧,明兒有一個大大的驚喜在等待著你,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了!
顧綺蘿抬起了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心中暗忖著。
「綺蘿,不如今兒為娘到你的房中,咱們好好說說貼己的話,為娘怕你這一嫁,再見面就難了!」說著,顧夫人啜泣的更加的厲害了起來。
……
翌日,天空之上被第一道光束扯出了一道口子來,緊接著,一道道的強光,像是一隻大手似的,將漆黑如墨的天空,硬生生地撕扯開來,鋪天蓋地的陽光灑落在地。
顧綺蘿斜依在芙蓉軟榻之上,一襲硃紅色的嫁衣,宛如蔦蘿花一般的灼目,豐潤瑩胸若隱若現,紅色的紗衣垂在了顧綺羅的手邊,她盈盈的抬起了素手,一手托腮,一手搖扇,雲髻高挽,看著眼前的鳳冠,唇畔含笑。
前世,大婚當晚,她所錯的每一句、每一字,宛如炮烙一般,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頭之上,妾本絲蘿,願托喬木,只可惜,她耗盡了生命去愛著的男人卻非良人,而是,一頭不折不扣的餓狼。
今生,再次披上了艷紅的嫁衣,顧綺蘿的心中百轉千回,惆悵滿滿。
巧月撩開了帘子,邁著小碎步,走進了顧綺蘿的房中,輕笑了一聲,道:「小姐,您真美!」
「瞧你的小嘴,跟抹了蜜糖似的。」顧綺蘿緩緩的掀開了眼帘,側目看了一眼巧月,問道:「煜王府迎親的人,可已經上路了?」
「回小姐的話,再有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到咱們國相府了。」巧月笑著說道:「巧月伺候小姐上妝吧。」
顧綺蘿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冷冷地說道:「不急,且讓煜王先在門口等上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