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馬驚了!
拓跋煜將猶如青蔥一般白皙的指節捏的泛白,發出了咔咔咔的脆響聲,喉結上下的浮動,一張不輸給女子般白皙的臉,瞬間成了雪色。
沉吟了良久之中,拓跋煜像是做了平生最大的決定一般,猛地一揮衣袖,沉聲道:「好,本王就答應你的要求!」
「呵呵。」顧綺蘿淡淡的笑了笑,挑起了眉梢,聲音也是淡淡的說道:「那臣女就謝過煜王殿下了!」
說著,顧綺蘿直接將手中的蓋頭揚在了半空之中,徑直的朝著身前不遠處的一匹威風凜凜的駿馬走了過去。
拓跋煜眼睜睜的看著顧綺蘿朝著駿馬走了過去,口中鋼牙緊咬,發出了吱吱的聲音,一雙鷹眸,宛如掙脫了牢籠的猛獸,像是看著自己的獵物一般,一瞬不瞬的盯著顧綺蘿的背影。
倘若,不是因為拓跋煜為了自己的謀划,是絕對不會容忍顧綺蘿一分一秒的。
在拓跋煜得到的消息當中,顧綺蘿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每每見到自己的時候,雙眼之中皆是累起了朵朵的桃花,可通過這幾次的接觸下來,顧綺蘿卻並不是這般!
顧綺蘿走到了馬前,一腳蹬在了馬鐙之上,縱聲一躍,翻身上了馬。
前生,拓跋煜喜愛騎馬,顧綺蘿就投其所好,請了京城之中最好的馬師,來教自己馬術,後來,顧綺蘿的馬術造詣,已經不輸給拓跋煜了。
顧綺蘿的嘴角微微上揚,垂下了雙眸,冷冷的掃了拓跋煜一眼,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煜王殿下,您是乘馬呢,還說坐轎呢?」
顧綺蘿的話,像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拓跋煜的臉上,頓時,拓跋煜感覺到了自己的臉頰火燒火燎的疼,顧綺蘿還沒有入門,就一連數次打了他的臉,一時間,讓拓跋煜僵在了原地。
雙眼之中泛起了凜凜的殺意,目光灼灼的盯著顧綺蘿,拓跋煜並沒有說話,只是徑直的走到了顧綺蘿的身旁,緩緩的抬起了手來,抓住了駿馬之上的韁繩。
哼!顧綺蘿的心中冷笑了一聲,拓跋煜啊拓跋煜,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現眼嗎?
堂堂的初雲國五王爺,竟然在娶親之日,遭到了未來王妃的羞辱,並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依然將五王爺的顏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顧綺蘿揚起了頭來,冷笑了一聲,道:「煜王殿下,咱們可以走了嗎?」
這門親事,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不過,顧國相沒有出現,顧綺蘿騎馬出嫁,單單是這件事,已經遠遠的蓋過了皇上賜婚的風頭。
眼瞧著,距離煜王府越來越近,顧綺蘿的嘴角微微上揚,那一抹邪魅的冷笑,宛如盛開之中的罌粟一般,讓人多看一眼,便深深的陷入其中,染上了罌粟花的毒癮,深深不能夠自拔。
顧綺蘿垂下了眼眸,冷冷的剜了拓跋煜一眼,在臨近煜王府之時,顧綺蘿徒然狠狠的踢了一下馬鐙,頓時,顧綺蘿身下的駿馬,噌的一下子,朝著前面竄了出去。
拓跋煜沒有想到,原本是慢慢前行的駿馬,會在這一刻,忽然像是發狂了似的,朝著前面猛地竄了出去,身子一個踉蹌,猛地摔在了地上。
「啊!」顧綺蘿故作慌張,驚叫了一聲。
而此時,摔在了地上的拓跋煜,一身艷紅的新郎官的華服,滿是灰塵,拓跋煜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臉色陰沉的似是籠了一層陰雲一般,彷彿,下一瞬間,拓跋煜的臉上,便會掀起一場狂風暴雨一般。
「啊!」顧綺蘿再次發生尖叫聲,驚聲喊道:「王爺,王爺,快救我,快救我啊!」
拓跋煜眯了眯雙眼,一個箭步朝著顧綺蘿沖了上去。
就在拓跋煜臨近了顧綺蘿的時候,顧綺蘿嘴角之上勾起了一抹帶著玩味兒的冷笑,忽地,顧綺蘿用力的扯了一下手中的韁繩,駿馬立即調轉了方向,揚起了兩隻前蹄,猛地朝著拓跋煜踩踏了下去。
拓跋煜見狀,縱身一閃,在避開了馬蹄的瞬間,猛地一把拉住了駿馬的韁繩,高呼了一聲,「吁!」
頓時,駿馬停止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拓跋煜一臉的憤怒,看向了顧綺蘿,恨不能,現在就將顧綺蘿從駿馬上扯下來,狠狠的教訓一頓。
顧綺蘿一臉無辜的看向了拓跋煜,皺了皺鼻子,一雙星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聲音顫抖的說道:「煜王殿下,方才馬驚了,嚇死我了!」
拓跋煜的臉上寫滿了濃濃的怒意,瞧著自己一身衣服,滿是滾滾的灰塵,束縛著一頭墨染一般的青絲的白玉發冠,已經不知道掉了什麼地方了,潑墨般的長發,垂在了拓跋煜的腰間。
拓跋煜一雙冷眸之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彷彿下一瞬間,就能夠將顧綺蘿給點燃了似的。
而顧綺蘿,像是沒有看到拓跋煜的目光一般,做出了十分柔弱的模樣,欣長的睫羽微微的一顫,兩行眼淚順著顧綺蘿的雙頰滾落了下來,顧綺蘿聲音啜泣著說道:「煜王殿下,剛剛我嚇壞了,我再也不想騎馬了!」
說罷,顧綺蘿直接翻身下了馬,徑直的走到了拓跋煜的身前,聲音顫顫地說道:「煜王殿下,我還是坐轎子吧。」
大婚當日,一連數次,被顧綺蘿玩弄在鼓掌之中,即便是,再好的脾氣,也應該爆發了,可偏偏的,拓跋煜像是沒事兒發生似的,朝著身後一揮手,對喜婆吩咐道:「扶王妃上轎!」
「是。」喜婆應了一聲,立馬踱步上前,走到了顧綺蘿的身前,攙扶住了顧綺蘿的手臂,輕聲的說道:「王妃娘娘,您請吧。」
顧綺蘿頷了頷首,跟著喜婆朝著花轎走了過去。
當顧綺蘿走到了花轎前的時候,忽然,顧綺蘿感覺到了身後不遠處,一道冰冷的目光,宛如鋼刀一般,狠狠的朝著自己颳了過來,顧綺蘿微微眯了眯雙眼,猛然的側過了身子,朝著身後看了過去。
不遠處的閣樓之中,一道身影站在窗前,他身著一襲墨色的錦緞華服,袍內露出了白色的鏤空祥雲的鑲邊,袖口之上綉著雅緻的竹葉花紋的白色滾邊,和他頭上束縛著三千黑色的羊脂玉簪相互輝映著。
他面如中秋之月,色如初春之桃,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欺霜賽雪的膚色,全然不輸給女子,一雙漆黑宛如墨染一般的雙瞳,好似一千種琉璃之芒,隨著他微微一眨眼,掀起了凜凜光芒。
男子漂亮的讓人感覺不真實,此等容貌,此等風儀,配合著他輕輕的揮了揮手衣袖,總讓人覺著,好像是看見了仙人一般。
男子被一株艷紅似火的合歡樹擋住,只露出了腰帶之上的一串湛藍色的玉佩流蘇,端是一眼,顧綺蘿便可認定出,這個男人,便是自己有過兩面之緣的那個充滿了危險氣息的男子。
「竟然是他!」顧綺蘿的雙眼之中泛起了一抹寒意。
「王妃娘娘,請您上花轎。」喜婆瞧著顧綺蘿愣在了當場,便輕喚了一聲,說道。
顧綺蘿微微的蹙了蹙眉,俯下了身子,上了花轎。
遠處的拓跋離琅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微微的眯了眯雙眼,側目看向了身後的小斯,薄唇微啟,口中發出了充滿了磁性的聲音,「韓炎,她就是煜王的王妃嗎?」
「回陌親王的話,那位,便是顧國相之女,皇上親自下旨賜婚,嫁與五王爺的王妃。」身後的韓炎頷了頷首,回答了拓跋離琅的話。
拓跋離琅嘴角之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緩緩的側過了身子,一陣清風拂動,吹動了拓跋離琅的衣袂,衣袂盈盈晃動了起來,袖口之上綉著的竹葉花紋晃動了起來,好似片片落葉紛飛。
「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看來,本王這一次回京,還真是發現了一個好玩的小東西!」
聽著拓跋離琅的話,韓炎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顫,瞧著拓跋離琅嘴角之上的冷笑,韓炎心中驚起了一層層的漣漪。
多少年了,寒煙都沒有見過自己家主子,有這樣的笑容,上一次,還是讓位給皇上的時候……
拓跋離琅一揮衣袖,淡淡的說道:「隨著本王前去給拓跋煜送上賀禮吧!」
「是。」韓炎應了一聲,跟在了拓跋離琅的身後,走出了客棧之中。
「落轎!」
這時顧綺蘿乘坐的花轎,來到了煜王府的大門口,喜婆高聲喚了一聲之後,八個轎夫將抬著的花轎放了下來,站在了一旁。
喜婆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一臉笑意的喊道:「有請煜王殿下踢轎門!」
拓跋煜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徑直的走到了花轎前,抬起了腳來,輕輕的踢向了花轎的門上。
「咚!咚!咚!」
三聲落下,喜婆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請煜王殿下有請王妃娘娘下花轎。」
拓跋煜走到了花轎前,伸出了手來,想要將花轎門打開,可是,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開轎門,拓跋煜臉色倏然一沉,將眉頭緊皺成了一個「川」字,聲音低沉的說道:「你為何不下花轎,你還想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