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幼難解父母恩
山有勁明顯年紀太小，木難破想從山有勁的口中知道更多的，關於山家村犀牛靈戰士的情況，顯然是不可能了。
倒是山有勁興緻勃勃、來來回回的說，自己一定要成為靈戰士。木難破心裡雖然覺得，山有勁成為靈戰士的機會很渺茫，可是也沒辦法較真。何況，撲滅一個小孩子的美好願望，這也太殘忍了。木難破雖然可以殺人，但是這樣殘忍的事不願也不想去做。於是木難破只是笑著調侃山有勁：「你想成為靈戰士，不是因為打不過你的同伴吧？」
這麼一說調侃，山有勁急了：「才不是呢！山鴉、山樹根、山鐵鋤那些傢伙都打不過我。現在每次打架，他們就幾個人一起圍攻我，我都不怕他們！」
和山有勁聊過很多次天的木難破知道，山鴉、山樹根、山鐵鋤幾個人都是和山有勁一起玩耍，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這種山家村這種只有幾十戶人的小村莊，**歲的小孩子也幫不了家裡什麼忙，所以平時一塊掏鳥窩、玩泥巴、摸魚蝦，甚至還偷偷摸摸的到山林里去攆刺毛兔。有一天，山有勁就提了一直刺毛兔回家，結果被他母親竹白雲用細毛竹抽了幾鞭子大屁股，怪他不知兇險的帶著小夥伴跑到林子里，要是遇到兇猛野獸怎麼辦？倒是山鐵葉回家後知道孩子去山林里攆兔子后，反而笑呵呵的誇山有勁很勇敢，說不愧是最強獵人的兒子，這麼小就敢進山。明顯的看出，山鐵葉和竹白雲對於孩子的教育，有點不一樣。
山有勁確實是個勇敢的孩子。從他經常和別的孩子打架就能看出來。由於村子里的男人長大后都是獵手，所以男孩從小就對武力很推崇。一幫小孩經常會相互打架，比較武力。山有勁打架時候表現非常突出。孩子里，單對單的打架，山有勁基本上是勝利者。別的孩子也不傻，輸急了的時候就兩三個孩子一塊上來跟山有勁磕。山有勁也不怕，兩個上也打，三個上也打，當然一個人打兩個還湊合，打三個就落下風了。所以有時候，木難破會看到山有勁回家的時候會鼻青眼腫的。
由於打架厲害，山有勁成了七八個同齡孩子中的孩子王。象進山攆兔子這種危險活，一般都是山有勁帶頭。所以平時都偶爾有其他孩子父母來山鐵葉家，告山有勁的黑狀，說山有勁又帶著自己的孩子幹了什麼什麼危險的事。
除了七八個山有勁這樣七八歲的孩子，村裡還有一些稍大些的孩子。一般的村莊里，小孩子一般都是跟在大一點的屁股後面玩的，但是有山有勁這個孩子王，這幾個七八歲的孩子開始慢慢補跟著那些大孩子屁股後面玩了，都是跟著笑山有勁混。那些大孩子不不高興了，於是經常找各種理由，想揍這些補聽話的小龜蛋。這時候，山有勁作為孩子王自然是一個受到打擊的。同時作為幾個孩子的小頭頭，自然山有勁也要勇敢迎戰。
於是村莊里，大河邊，山野外，經常能看到山有勁和他兩三歲的孩子打架。神奇的是，山有勁對於打架好像特別有天賦一樣，經常能以小打大取得勝利。當然由於年齡的關係，成長的優勢是無法彌補的。年齡更大一些的孩子，還是能將山有勁打翻在地。這時候山有勁往往也不氣餒，哪個大一點的孩子昨天贏了自己，今天就會帶上兩三個同齡孩子，去伏擊那個大一點的孩子，用人海戰術揍那個大一點的孩子。時間長了，那些大孩子對山有勁都有點發憷。
村裡的大人們對於這些孩子打架，基本上都是不怎麼搭理的。因為他們認為這可以培養孩子們的勇武，所以並不制止。他們從小都是這麼過來的。孩子們對於打架也習以為常，所以打架輸贏都不會結下仇怨，也不會影響孩子們之間的感情，反而是輸了再戰贏了也再戰。
山鐵葉和竹白雲對於山有勁打架的事情，其實也是持放縱態度的。每次鼻青臉腫的山有勁回家，山鐵葉往往會先問山有勁是輸了還是贏了。贏了，給山有勁敷藥治傷。輸了，院子里站一個小時懲罰。所以山有勁明白輸贏的後果后，輸了后回家即使是鼻青臉腫也一聲不吭，免得挨罰。
在山家村，一家往往會生育幾個孩子，但是山鐵葉和竹白雲卻只有山有勁一個孩子。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木難破可以看得出，山鐵葉和竹白雲是非常疼愛自己的孩子的。每次外出，竹白雲都會細心幫山有勁整理衣服，仔細叮囑山有勁不要去河邊進山林。山有勁犯了錯，也只是用細竹竿打幾下肉屁股。
另外，每次吃飯，竹白雲通常會把最好吃的東西夾給山有勁。每隔兩天，就會給山有勁和木難破煮一個雞蛋。而她們夫妻倆則很少吃。平民平時吃的一般烙餅和擀麵條。但是木難破發現，山鐵葉家除了烙餅和麵條，通常還會煮兩碗珠米飯：一碗給木難破，一碗給山有勁。圓潤白潔的珠米產量很少，對於平民來說，是一種可口香美得奢侈品，只有偶爾在「神誕日」和「豐收祭」這樣的重大節日，才會買上一兩斤吃上一頓。
對於孩子的關愛，竹白雲是細緻體貼。而山鐵葉對孩子的關愛，則顯得內斂深沉。
山鐵葉平時專門會配置一些治外傷的葯，以便每次山有勁打架后鼻青臉腫的回家后，能迅速的治療。知道孩子打贏了的時候，也會誇幾句：「好樣的！」「像個男人！」之類的讚美。打獵時，山鐵葉會為孩子搜集一些奇怪的石頭。進鎮里販賣獵物和皮毛時，會順便買些便宜的小玩具。更多的是，在家裡教山有勁辨認獵物，告訴兒子獵物的特點。教兒子辨認自己帶回來的植物標本，告訴兒子哪些植物有毒，哪些植物可以食用，哪些植物可以治病。
竹白云為孩子專門的雞蛋和珠米，顯然也是經過山鐵葉同意的。因為一般來講，山鐵葉是家庭的主勞力，應該優先保證享有好食物。但是山鐵葉總是笑咪咪地看著兒子吃雞蛋吃珠米，自己啃著烙餅。木難破曾經要把自己的那份珠米和雞蛋推讓給山鐵葉和竹白雲，但是都被山鐵葉以他受傷太重，主要好食物補充精血為由推辭了。
有一次，山鐵葉從山上帶回一頭豬玀獸，大部分都進城賣掉了，少部分留在家裡和白蘿蔔一塊弄了個豬玀肉燉白蘿蔔。吃飯的時候，山鐵葉給木難破和山有勁碗中夾了幾塊肥肥的豬玀肉，讓他們多吃點。
山有勁看著碗里的豬玀肉，問：「爹，你怎麼不吃豬玀肉？」
山鐵葉夾了一塊白蘿蔔：「吃，怎麼不吃？你看爹這不是夾的是肉嗎？比你那塊更大啊。」白色的蘿蔔和白色的肥豬玀肉，看上去確實差不多，都是白色的。
山有勁：「爹，你夾的是蘿蔔啊。」
山鐵葉：「蘿蔔更好吃，更養人。爹愛吃這個。」蘿蔔真的比豬玀肉更好吃更養人么？山有勁卻懵懵懂懂，木難破當然知道答案，知道這是山鐵葉糊弄孩子的話而已。這是對自己孩子的愛啊。
木難破對於這個溫馨的場面，感到很羨慕的同時，又有些淡淡的酸楚。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的父母當初也是這麼寵愛自己的啊。自己的父親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為自己的擔心？自己離家這麼多年，也許對於父親來說，也許很殘忍吧？這次傷好后，是不是該回家看看年邁的父親了？
傷應該再過一個月就應該好了。到時也該離開山鐵葉一家了。不過，在山鐵葉家居住的這段時間，木難破心裡也有兩個疑問：
一個疑問是山犀牛成為靈戰士，桐木是不是發現了一個靈種原生地？他們真的是被變異獸殺死的嗎？
第二個疑問是，聽說山鐵葉這個鎮的領主一直在加稅，很多人的生活越來越困難。為什麼山鐵葉家生活卻沒有那種緊巴巴的窘迫，反而能一直能吃上珠米，顯得很寬裕。旁敲側擊的問山有勁，山有勁說是這段時間自己父親打獵收穫很豐富，家裡有錢了。但是觀察這段時間山鐵葉的收穫，獵物明顯沒有很大的收穫，前一段時間也沒聽山有勁說父親獵取過珍貴值錢的獵物。山鐵葉家明顯這種和收入不符的生活，明顯是不久前的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山鐵葉家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