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當場喬磊和豫王就下不來台,臉都黑如炭灰了。
而馬將軍卻是險些沒有憋住笑意,他在燕京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敢對豫王這麼橫的人呢,還是一個姑娘家。
看來啊,這虞家可真是不簡單,單單一個姑娘就有如此氣魄,這要是虞家其他男子,豈不是更讓人驚喜?
「郡主,喬世子也是一時魯莽,不曾認出郡主,他已知錯,郡主大人有大量,饒他一次如何?」豫王幾時這般低聲下氣的和人說過話,可偏偏喬磊得罪的是虞姝。
誰人不知虞姝是虞家的掌上明珠,虞家獨一個的姑娘家,可比天邊的月亮還要寶貴,惹上了她就是和虞家作對,就是和嶺南幾十萬將士作對。
喬磊又自小和他一起長大,母妃身邊的得力幫手孫昭儀又是喬磊的姨母,喬家更是只有這一個嫡子,若是出了什麼事,成勇侯府就垮了,於他而言就少了一個助力!
「豫王這是求人的態度嗎?本郡主被如此羞辱,今日非得入宮向聖上討一個公道,看看這大燕是否已經成了喬家的大燕,公然調戲良家女子,還妄圖傷本郡主,豫王覺得本郡主是受氣長大的,所以該忍著嗎?」
虞姝可不怕豫王,如今到底是聖上做主,他只是一個皇子,能拿她如何?虞家可是手握重兵,今日非得把這個公道討到手!
「本王並無這個意思,只是郡主也把喬世子打傷了,鬧到聖上面前,似乎也並不佔什麼理。」很顯然,喬磊的傷在臉上,虞姝卻不見什麼傷,見了聖上,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呢,豫王就是不想把事鬧大,免得得罪了虞家。
「本郡主佔不佔理,那得聖上說了才算,且太子殿下被這個混賬所傷,這世間豈有臣子傷君王的道理?以下犯上,死不足惜!」
虞姝此刻就像是個護食的小兔兒,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想要她委曲求全的吞下這口氣?除非她死了!
豫王有些頭疼,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竟然這般烈的性子,軟硬不吃。
「郡主,和氣生財,郡主有什麼要求盡可提出來。」豫王這下是沒了法子,把主動權交到了虞姝的手上
「很簡單,我希望豫王殿下別擋路,免得夜深了,還要吵醒聖上。」虞姝回頭拽住太子的衣袖,拉著就往外走,撞開了喬磊,看都不曾看兩人一眼,囂張的很。
連喬磊都愣住了,這麼多年在燕京,他也算是囂張慣了的,誰知竟有人比他還囂張,連豫王都不放在眼裡,到底是真有底氣還是無知者無畏呢?
「殿下,這可如何是好?」喬磊慌了,傷了太子殿下,可這是重罪啊!
「廢物,現下立馬入宮,得趕在太子見到父皇之前讓母妃知曉。」
豫王又能如何,他也不曾想到喬磊這般大膽,竟敢弄出明面上的傷來,連他都只敢讓下人在難以察覺處動太子。
真是廢物,一個個都是沒用的東西!
上次豫王府下人被殺之事,至今都不曾找出來,現在又給他惹事,一天天的,凈收拾別人的爛攤子了。
「是,那我現下就入宮。」
「走。」
*
虞姝出了酒樓,卻並未馬上入宮,而是回到方才打鬥的地方,把地上被喬磊踩了一腳的泥老虎用帕子收攏起來放進了香囊。
而另一邊,賀雲槿把方才喬磊用過的馬鞭撿了起來,那馬鞭上還有血跡,賀雲槿打量了一眼,把手上有成勇侯府的標誌。
因為很多世家都會去京郊馬場,未免拿錯了東西引起誤會,馬鞭馬鞍之類的東西都會有各府的標誌。
虞姝接過馬鞭,眼中已有了幾分算計,「殿下,我們入宮吧?」
賀雲槿低眸,她的眼中有信誓旦旦的神采,像是一定能勝。
可他心裡卻沒底,「一旦入宮,興許結局並不能如你所願。」
父皇對豫王的偏寵,他是看在眼裡的,或許他就算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氣了,興許父皇也不會管。
虞姝明白他的意思,深吸了口氣,仰頭看他,「殿下,喬磊其人,於百姓而言是好人嗎?」
「不是。」
是個惡霸還差不多,囂張跋扈,無惡不作,流連煙花之地,欺男霸女。
可背靠豫王這顆大樹,誰又敢說什麼呢?
「既然殿下明知道喬磊是個惡人,何必顧忌這麼多呢,我相信聖上是個明君,我們這是為民除害。」
賀雲槿看著虞姝的眼,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他連一個未及笄的小丫頭都不如。
這麼些年,他無法自救,而有人卻教他救人。
「也罷,走吧。」賀雲槿移開目光,不再看了。
虞姝跟在賀雲槿後面,眼神雀躍,其實太子並不是冷血無情之人。
虞姝沒有派人去告知皇貴妃,直接求見了聖上。
乾德帝還在正陽宮批改奏章,有人通稟柳貴妃到了。
他頓住筆,「這個時辰,貴妃來所為何事?」
「回陛下,老奴不知,只是貴妃後邊跟著孫昭媛、豫王和成勇侯府世子,世子面上似乎有傷。」李竟不敢多言。
聖上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硃筆,「罷了,讓他們進來。」
柳貴妃等人進來,行禮問安,還不等聖上說什麼,孫昭媛便和喬磊跪倒在地上,「聖上,妾身是帶著不爭氣的外甥來請罪的。」
「這是怎的一回事?」乾德帝看了一眼喬磊,滿頭被包紮著,隱隱約約還滲著血跡,大晚上的著實有些嚇人。
「妾身……」孫昭媛一句話未說出口,被憋在了喉嚨里。
全因李竟又傳話,「聖上,太子殿下、長宣郡主、金吾衛馬將軍求見。」
乾德帝的手指敲了下桌子,眼眸中流露出訝異,「怎麼今日都來了,讓他們進來吧。」
看這一出,似乎鬧的動靜不小啊。
「聖上,妾身……」孫昭媛咬了咬牙,打算趕在太子進來之前開口。
奈何,乾德帝抬了下手,「想來你們是因為同一件事,等他們進來再說,你們先起來吧。」
孫昭媛側首看了一眼柳貴妃,見她皺了皺眉,無奈,只能起身,這先機便是失了。
虞姝走在最前面,走的最快,看樣子是極度生氣的,乾德帝眯眼看著,似乎眼睛都紅了,這是被太子氣著了?
「臣女拜見聖上。」虞姝一開口便是哭腔,連賀雲槿都有些驚訝,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蓁蓁這是發生何事了?好端端的為何哭了,可是太子讓你受委屈了?快到朕跟前來。」
虞姝倔強的紅著眼上前,也不落淚,到了乾德帝跟前,她取出香囊,「姑父,今日蓁蓁去逛燈會,瞧見一個泥捏的老虎,老虎是百獸之王,蓁蓁想送給姑父,卻被人給踩壞了。」
誰也沒有想到,虞姝不說打鬥的事,不說衝撞之事,誰也不提,說起了一個泥偶。
乾德帝接過看了一眼,確實碎了,可隱約還能看出老虎的花紋,頗為心疼,這可是蓁蓁的心意,下午送了親手做的臘八粥入宮,晚間逛燈會又惦記著自己,這般乖巧的小丫頭,誰不疼到骨子裡呢?
「真是可惜,是誰這般無禮,竟敢把蓁蓁的東西踩壞?看把蓁蓁委屈的,別哭了。」乾德帝摸了摸蓁蓁的腦袋。
「嗚嗚嗚,姑父,就是他,是他踩的。」虞姝伸手指著喬磊,霎時落淚,淚珠子似珍珠一般落下,啪嗒啪嗒的,落的讓人心疼。
「蓁蓁先別哭,有事姑父替你做主,喬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乾德帝怒視下方。
喬磊被聖上那一眼瞧的膝蓋都軟了,立馬跪下,「聖上恕罪,微臣和郡主有些誤會,並不知曉這是郡主的東西。」
喬磊都不記得幾時踩了這東西,他想過虞姝會說他打傷太子,會說他口出狂言,卻萬萬沒有想到虞姝會從這隻泥偶說起。
「你胡說,姑父,他可囂張了,一見面便要搶太子殿下給我買的花燈,還出言不遜。」虞姝不哭了,卻眼角含淚,眼眶通紅,委屈極了。
「聖上,微臣哪敢對郡主和太子殿下出言不遜,微臣只是想與太子殿下問好。」喬磊斷然否決,面對聖上,哪敢承認啊?
「姑父,他撒謊,他一瞧見蓁蓁,便說要蓁蓁去做他第六房小妾,大燕律法,無官職在身的男子,最多只可納兩房小妾,為何他卻可以納六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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