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虞姝並未覺著有何不妥,也不曾發覺太子的不對勁,握住他的手,直到摺疊出她滿意的形狀才露出笑容。

一抬頭,和賀雲槿墨黑的眸子對上,這才發覺氛圍有些許奇怪,她似乎……以下犯上了?

可太子的眼中並無惱怒,流淌著的是虞姝看不懂的情緒,卻格外柔軟。

她從未在太子的眼中瞧見這般溫柔的神色。

四目相對,各有心思。

賀雲槿有些惱,惱自己變了。

虞姝有些惱,惱自己看不懂。

兩人之間瀰漫著溫馨又奇妙的情緒。

「太子殿下……」

一陣女聲倏然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虞姝恍然驚醒,連忙鬆開了手,掩飾性的去撩鬢邊的碎發,這雙手似是無所適從,她都不知自己為何慌了。

賀雲槿也收回了手,攏在袖中,捏成了拳,上面還有她的餘溫。

趙映夢進來時就瞧見這樣一幅場景,腳步頓住,她一回府,沐浴更衣就興緻沖沖的帶著糕點來看太子,可太子身邊卻出現了另一個少女。

兩人還有肌膚之親,這個少女是誰?為何可以和太子這般親密?

趙映夢壓下心中種種揣測,款步上前。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賀雲槿聲音冷淡。

虞姝望向那個女子,身形高挑,比她瘦些,眉目如畫,楚楚動人,著實是一位美人,不過她卻不認識,而她發覺這個女子一進來,賀雲槿又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許久不見,殿下身邊竟多了位紅顏知己嗎?」

趙映夢打量著虞姝,瞧她穿戴,並不像婢女,單是手腕上的那隻羊脂玉,便是她也買不起,可是這個女子,她從未見過。

「趙姑娘,休得無禮,這是長宣郡主。」賀雲槿眼中微惱,紅顏知己這詞似把虞姝貶低了。

趙映夢訝然,這個帶著些憨態的少女竟是大燕鼎鼎有名的長宣郡主,大燕女子誰人不曉她的名號。

「臣女失禮,見過郡主,還望郡主恕臣女無禮之罪。」趙映夢屈膝行禮,她雖也是高門貴女,可與這長宣郡主一比,卻是魚目見了珠玉,無法相比。

「趙姑娘免禮,不知者不怪。」虞姝抿唇笑笑,看趙姑娘無人通稟便入了太子府,又姓趙,隱約猜到她的父親興許是刑部尚書趙寅,而她是太子的表妹。

既然是太子的親人,那虞姝也不會多拿喬。

「臣女離京一月,不知郡主歸京,正好臣女帶了些點心,還請殿下和郡主莫要嫌棄。」趙映夢不去管為何長宣郡主在此,單看她的家世,便不想無故招惹,所以也是散發著善意的。

「好呀,我正好餓了。」虞姝把桌上的東西收了些,空出一個地方放點心。

賀雲槿瞧了虞姝一眼,她為何對陌不相識的趙映夢這般熱情?

兩碟子點心端上桌,造型別緻,瞧著也有食慾,虞姝正打算伸手去拿,卻被賀雲槿攔住,「你不是說要教孤剪囍字嗎?」

虞姝收回手,撇了撇嘴,有些無辜,「殿下,能先吃了點心再教嗎?」

她方才背《出師表》已經費勁了心思,如今腦中空空,腹中空空。

「不行,孤很忙,你快些。」賀雲槿不耐煩了。

「罷了,那趙姑娘,你自個先吃吧。」虞姝看著那點心流口水,太子可真是太壞了!

趙映夢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殿下這般不給她面子並無不妥,她也習慣了,可殿下卻對這個長宣郡主如此親密……

這短短一月,到底發生了何事,讓長宣郡主走到了殿下的身邊。

到底也是高門貴女,規矩禮儀都是挑不出錯的,趙映夢讓婢女把點心收了下去,「臣女也不餓,殿下和郡主是在學剪窗花嗎?臣女也會呢。」

「咦,你也會呀,那你會剪兔兒和老虎嗎?」虞姝看向趙映夢,對她好感起來。

「專心。」賀雲槿抬手用指關節敲了下虞姝的腦袋,不滿她看向別處。

「唔,殿下,好疼的,不是這樣折,好笨哦……」虞姝雙頰鼓起,不敢再分心了。

趙映夢看著這一幕,咬緊了銀牙,放在桌下的手攥緊了綉帕,指甲蓋都泛白了,殿下與她,從未如何親近過。

心中酸澀,卻也只能打碎牙和血吞,努力維持笑容。

「郡主喜歡兔子和老虎嗎?我都會剪,我教郡主好嗎?」

「好呀好呀,裡面有剪刀,你先剪一個給我看看吧。」虞姝頭也不敢回,生怕太子又打她。

太子今日陰晴不定,又打人。

趙映夢宛如一個局外人,插不進兩人之間,殿下的眼裡,似乎只有長宣郡主一人。

她垂下眼,遮住了眼裡的落寞,拿起剪刀開始剪兔子。

那邊在虞姝的教導之下,太子終於剪出了一個囍字,還剪的像模像樣,「殿下好聰明,比我第一次剪的時候好看多了。」

她都不好意思說,第一次剪的時候不知道剪廢了多少張紅紙,可是兄長還是高興的把她剪的那個並不端莊囍字貼在了新房,足見兄長對她的愛護。

「接下來我就不教了,殿下自己剪吧,我也要剪一個囍字和殿下比比誰的好。」

虞姝往盒子里摸了一下,呀了一聲,「我不知道趙姑娘會來,只帶了兩把剪刀。」太子一把,趙映夢一把,她就沒了。

「郡主,我就不剪了,給郡主吧。」趙映夢十分識大體的把剪刀遞過去。

「不好不好,你剪吧,殿下,太子府應當有剪刀吧?」趙映夢剪著,虞姝哪好讓人別用呢。

「郡主,殿下是男子,怕是找不著剪刀在哪,還是……」

趙映夢話未說完,卻看見賀雲槿起身:「等著。」

「好的,多謝殿下。」虞姝雀躍起來,「趙姑娘莫要客氣,你快剪吧。」

「……好。」趙映夢低下頭,拿剪刀的手都有些抖.

她還記得,有次下雨天來太子府,為了躲雨,跑的快了些,髮絲與披風扣子纏繞在一起,解不下披風,便問太子有沒有剪刀,想把扣子剪掉。

可太子那時告訴她:沒有。

那時她想,太子是男子,哪裡會碰針線活,自然也是用不上剪刀的。

可為何今日,卻有了呢?

趙映夢心裡很亂。

不一會兒,太子拿了把剪刀回來,虞姝一眼便瞧上了,「好精緻的剪刀呀,這上面鑲嵌的寶石好美,殿下居然有這樣精緻的剪刀,這樣一瞧,我的剪刀好醜。」

賀雲槿把剪刀遞給虞姝:「給你。」

「多謝殿下。」

「嘶……」趙映夢剪歪了,這隻兔子的耳朵毀了,全因她看見了這把剪刀。

這把剪刀她曾見過,是先皇后的遺物。

先皇后是她的姑母,卻去的早,記憶已經模糊,但這把剪刀她卻印象深刻,因為每年除夕將至,先皇后都會用這把剪刀剪窗花,貼在宮內,也曾握住她的手剪過狸貓。

這是先皇后留下為數不多的東西,因為剪刀這東西,哪怕是在大火中也不會燒毀,而上頭鑲嵌的寶石日久彌新,越發光彩奪目。

殿下怎能把先皇后的東西給郡主呢?

分明,先皇后是殿下不能提起的傷痕。

趙映夢已經無法思考了。

「怎麼了,趙姑娘剪到手了嗎?」虞姝關懷的問。

「沒事,這隻兔子被臣女不小心剪壞了。」趙映夢扯了下嘴角,維持著笑意,可是腦子裡已是漿糊一片。

「沒事的,我也經常剪壞。」虞姝拿著這把精緻的剪刀開始剪囍字。

本來好好的,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鳥,驚著了虞姝,手一哆嗦,手上的剪刀就掉在了地上,那把精緻的剪刀磕掉了一顆小的紅寶石。

她正覺惶惶,打算撿起向太子道歉。

趙映夢卻搶先一步撿起,怒氣沖沖,「郡主,你怎能如此不小心?」

虞姝懵懂的望著她,此刻的趙映夢竟讓她覺得有些凶神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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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姝:嗚嗚嗚,寶寶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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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是個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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