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戲弄,可能是癆病!
說話間,外面的那幾個箱子剛好全部搬進來了。
夙錦兒原本聽她說這話就氣得眼紅了,再一看那幾個鑲玉紅木箱子,頓時想起月婷跟她說的「從昭王府拿了好東西」來,心裡那把火瞬時間燒得滾滾。
「這莫非就是六姐姐從昭王府帶回來的好東西?」
她心裡恨,臉上卻表現出一副驚訝好奇的模樣,看起來倒是十分附和她現在的年齡。
雪姝看著她起來,一臉新奇且艷羨地走到那幾個箱子旁,笑笑說:「我本不想拿的,無奈皇叔公非要送來,沒辦法,只好收下了。」
這話一說,夙錦兒險些沒扯破手裡的絹子。
呵,說得可真好聽啊,不想拿還非要送,你也配!
「哇!」夙錦兒驚嘆,圍著那幾個箱子走了一圈后問,「六姐姐,可不可以讓我看看呀?」
她就是這樣,裝乖的時候裝得比誰都像。
雪姝心底冷笑,現在倒是一口一個「六姐姐」,以前見了哪一次不是喊她大名,真當她不知道這人私底下是怎麼叫她的么?
「可以啊,」雪姝很大方,恰好這時白茯從外面回來,雪姝便道,「白茯,把箱子打開。」
先前擱桌上的那小箱子裝的是她裡面穿的小兜衣小物件,不需得上鎖,這些箱子的鑰匙喜貴公公則交給白茯了。
白茯手裡還端著葯,放下藥后先沖夙錦兒行了一禮,然後就當著夙錦兒跟陳嬤嬤的面把箱子開了。
統共是六個箱子,一個里裝的都是小襖,一個裝著十件披風,一個裡面則是冬裙,還有一箱子鞋襪跟一箱子首飾,剩下的一個裡面則是兩件厚毯。
至於那人給她的用錢,白茯早給放好了。
夙錦兒有想過月婷口中的「好東西」無非就是些衣服鞋之類的。
可她卻如何也沒想到竟然里裡外外的都有,薄的厚的,甚至還都是一箱子一箱子分好的,連毯子都有!
夙錦兒那叫一個氣啊,真恨不得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搬到景萃宮去,彎腰伸手去摸了摸那幾件好看的首飾,瞬間愛不釋手。
「六姐姐,你能不能……」
夙錦兒拿著一支蝶翼花穗白玉釵,想說能不能送她一些,結果才剛開口就被雪姝的咳嗽聲打斷了。
白茯趕緊倒了熱茶過去,雪姝抓著白茯的手虛弱地抬頭,「你……你別離我太近,會傳染……」
說完,眼睛稍微一眯,又咳了起來。
白茯先是一愣,隨即心領神會,忙道:「會傳染又如何,難道奴婢還怕不成?來,快喝口熱的暖暖。」
說著,喂到雪姝唇邊。
夙錦兒將「傳染」兩個字聽得分明,嘴角的笑頓時僵住,「六姐姐……難道不只是風寒么?怎麼還會傳染啊?」
才說完,雪姝又不要命地咳。
白茯站起來,愁雲慘淡地說:「回錦兒公主的話,公主是風寒沒錯,但……但大夫說有點癆病的癥狀。」
「癆病?!」夙錦兒嚇得手一抖,連那支白玉釵都不要了,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屋裡的陳嬤嬤跟月婷紛紛臉色一變,都往後退了兩步。
白茯說:「也不是癆病,就是有那麼一點兒癥狀,看起來可能像,公主不必……」
「你別過來!」
夙錦兒指著白茯又往外退了好幾步,隨後站在門帘那,一臉氣急敗壞地瞪著雪姝。
「你……你怎麼不早說啊!你成心的是不是?!」
這個時候她也不裝模作樣了。
低頭看了看那幾個打開的箱子,夙錦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縱然東西再好,那也是擺在賤人這屋的啊,萬一她碰了就把她給傳染了可怎麼辦啊?!
想著,夙錦兒也顧不得罵人了,一跺腳轉身就往外逃命,一邊跑嘴裡還一邊罵著「晦氣」,哪還有剛進屋那會兒的公主儀態。
雪姝朝外伸手,作勢挽留,「六妹妹,不是的……」
才說這麼幾個字,哪裡還看得到夙錦兒跟她那大宮女的人影。
切!
雪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接過白茯遞過來的熱茶漱了漱口,抬眼看方才還在床邊的陳嬤嬤這會兒站到桌子那頭去了。
雪姝擦嘴笑笑,「嬤嬤別怕,大夫說了,就只稍微有點兒癥狀,又不是真的癆病,只口水濺不到臉上去,就沒事。」
陳嬤嬤卻是不信,心想既然不傳染,那你為何要讓你那丫頭離遠些?
但想歸想,陳嬤嬤沒表現在臉上,乾巴巴地扯了個笑說:「不是就最好,公主您先喝葯,奴婢去外面瞧瞧晚膳布得如何了。」
說完,也逃也似的出了內間。
白茯走到珠簾旁,確定人出去后捂嘴噴笑,「那老貨,跑得比兔子還快。」
雪姝冷笑,「人家這是正常反應。」
白茯笑笑走過來,「回頭皇後娘娘就該知道這事了,沒準明兒個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剛從昭王府回來就傳出癆病,不鬧得沸沸揚揚才怪。
雪姝卻是不在意,接過白茯遞過來的葯一飲而盡,說:「就是得讓人知道才好,要不知道我才愁呢。」
白茯不明白把手絹遞給她,邊說:「這又不是什麼好事,知道的人多了,回頭人家就該避咱如蛇蠍了。」
雪姝把被子往上扯了扯,「你這就不懂了,知道也好避也好,左右我不是沒得么?」
白茯將葯碗放下走回來,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臉,片刻后恍然大悟,「哦,原來公主你……」
「噓,」雪姝示意她小聲。
白茯一把捂住嘴,湊近了說:「原來公主你是在這兒等著呢?」
雪姝笑笑,沒說話。
夙錦兒也好陳嬤嬤也罷,只要這事傳出去了那就是造謠,回頭確診沒這回事,這些造謠的人又會如何?
只是……
抬手撫上腹部,雪姝皺起了眉,隨即想起一件事來,「喜貴公公下午不是給了你什麼清露丸么?」
白茯一聽,馬上就從桌上那小箱子里翻出一個黑色小藥罐兒,「百花清露丸,專治咽喉疼痛嗓子沙啞,公公說晚上睡前吃,效果才好。」
雪姝接到手裡看了看,「那你晚上記得提醒我。」
也不知道先前那老大夫是出於好心才告訴她今後不能孕這事,還是因為她宮寒症實在嚴重,以至於一把脈就能確認。
但不管怎麼說,她必須得首先讓自己的風寒看起來沒那麼嚴重,至於宮寒之症……
算了,誰他娘的在乎她能不能生,這宮裡又不是沒有不能生的。
……
晚上。
如雪姝所料,陳嬤嬤在伺候完晚膳,確定人回屋歇著后就到延春宮將癆病的事告訴了秦婉如。
秦婉如聽完后雖沒像夙錦兒那樣反應激烈卻也是眉頭緊鎖,擺手示意陳嬤嬤離她遠些,眼中防備之色明顯。
陳嬤嬤本就因雪姝癆病這事戰戰兢兢了好幾個時辰,眼下見自己還被嫌棄,心裡多少有些不滿,卻不敢說,只好問:「娘娘,那奴婢們現在可咋整啊?萬一真的是癆病……」
她雖膝下無兒女,卻也惜命,若真因此染上癆病,那她這輩子多劃不來啊。
「你急什麼?」秦婉如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不都說只是『萬一』么?」
陳嬤嬤:「可是……」
秦婉如放下手裡的安神茶,略作沉思后說:「暫且不得將此事泄露出去,明日早膳后請太醫院的人過去瞧瞧,等結果出來了再說。」
不是癆病就罷了,若真是癆病,此事還得跟皇上商量。
因為不排除夙珝故意隱瞞,讓她把那帶癆病的丫頭帶回來作亂後宮。
「那錦兒公主那邊……」陳嬤嬤猶豫著問,心想她這邊不泄露,不代表景萃宮那邊不說。
秦婉如擦了擦嘴角,淡然道:「景萃宮那邊本宮管不著,你且做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泄露出去最好。
不管野丫頭的癆病是真是假,消息只要是從景萃宮出來的,她就有辦法治治那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