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雙雙墜崖

第229章 雙雙墜崖

第229章雙雙墜崖

「不要!」宋瑾亦長嘯一聲,隨即縱身一躍,堪堪抓住葉初月的胳膊,然後一起滾落下去。

季舒玄伸出手也只扯到了他的一塊衣角,然後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同跌落在下面的水瀑之中。

宋瑾亦那聲大喊,讓他無比驚訝。可還容不得他在多想什麼,阮達海的刀又砍了過來。

就在那刀即將砍在他的身上時,後面突然射來一支冷箭,穿透阮達海的胸腔飛了出去,接著便是第二支,第三支。

援軍終於趕到了。

救駕的督官押著想要趁亂逃跑的文柱國來到季舒玄的近前時,季舒玄卻傻愣愣的看著懸崖底下發獃。

督官上前輕喚了一聲,請示著要怎麼處理文柱國。

季舒玄卻忽然迴轉身,疾聲厲色的吩咐他趕緊帶人去懸崖下面尋找葉初月。

那督官聽聞后驚地一愣,伸長脖子想著懸崖下面望了一眼,又趕緊將頭縮回來,然後小心提醒道,「王,這懸瀑有百尺之高,人若是掉下去……」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季舒玄已經黑了臉,怒道,「朕不管,朕要你們務必將她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見屍。」

督官趕緊應下來這差使,轉身又看看手后被幫著的文柱國,謹慎的問道,「那,文柱國大人……」

「著人看牢了他,等朕回宮后再行發落。」說完后,季舒玄站起了身,又走到了司徒月的身旁。

司徒月身上的傷已經被人給包紮好,此刻她白慘著臉歪在一旁,颯爽英姿引起,精神萎靡至極,看起來讓人不免心生憐惜。

看到季舒玄過來,她撐著要坐起身,卻被季舒玄一把按下。

季舒玄歉疚的望著她,唇角囁嚅半晌,只輕輕吐出了「謝謝」兩個字,然後便安排人將她送下山去。

司徒月被抬走之際,回首望著季舒玄問道,「王,不回去嗎?」

季舒玄負手立在崖上,緩緩搖了搖頭,又轉身定定望著崖低,淡聲道,「朕不回去,朕要在這裡等她的消息。」

說話時,眉梢眼角生起落寞哀傷,這是他極為少見的表情。

他是帝王,權勢通天,可是這一刻,他就像任何一個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在面前消失的的普通人一般,被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所捆縛,隨之而來的還有鋪天蓋地的悲傷。

能翻雲覆雨的帝王,卻未必守住自己的愛人,這是他此時唯一的痛悟。

冷,刺骨的冷意包圍著身體,從指間到額頭沒有一處不透著寒意;痛,身上就如同散掉一般,糾結著錐痛,鈍痛,連呼吸都痛得難以忍受。

自己是已經死掉了嗎?

如果死掉了為什麼還會有知覺?

混混沌沌中,葉初月一點點恢復了知覺,卻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眼皮沉的像是有千斤重,完全睜不開,但下面的眼珠卻不住的滑動。

她耳邊聽到有人輕輕喚她,「姑娘,姑娘……」一聲聲叫著,忽而遠,又忽而近。

縹緲的抓也抓不住。

是誰在喊我嗎?渾噩中的葉初月努力的去分辨這個聲音,集中起來的一點神識轉瞬間又再度散去。

就這樣她渾渾噩噩的挺了許久,終於在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才徹底醒了過來。

睜開眼時,她先看到了一張臉,那張臉看著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她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目光中一點熟悉之感也沒有。

那個女人見她睜開了眼睛,不禁露出了笑容,待看到她那目光中的陌生感時,女人臉上的笑意又逐漸凝固,試探問道,「姑娘,不記得我了?」

葉初月看著她,緩緩的搖搖頭,半晌后,才費勁的問道,「你,是誰啊?」

女人有些驚訝,又有些失望,又追問了一句,「姑娘還記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麼?」

發生過什麼?

葉初月努力的回憶著,映在腦海中的卻只有一些散碎的片段。

稠密的樹林,水瀑,還有幾張熟悉卻又不知道是誰的面孔。

這些片段卻組織不出一個完整的記憶,於是她又搖了搖頭。

女人嘆息了一聲,替她蓋好被子,然後笑著說,「現在想不起來不要緊,姑娘先休息一下吧,也許休息好了,姑娘就會記起這一切的。」

說完,她站起身,抬腳走出了房間。

她走後,葉初月掙扎著爬了起來,試了幾次才忍著痛坐起身,她茫然的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處簡陋的茅草屋,屋中除了一鋪床榻,和地上擺著的一張八仙桌,幾把條凳之外,再無他物。

這個環境,讓她更感覺陌生,她隱約覺得自己從前應該不是住在這裡的,可根據是什麼她又實在想不起來。

她掙扎著想下床,剛抽出腿,就感到一陣鑽心的痛,痛的她悶哼一聲,又栽躺了回去,好久之後,那股痛意才緩解過來。

草屋之外,女人架起小爐子熬煮湯藥。濃郁的藥味飄飄蕩蕩透著一股辛苦之氣。

女人搖動著芭蕉扇一邊看著爐火,一邊抬眼向遠處的路上掃望。

不久,路的盡頭處出現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背著幾隻野兔野雞大步的走回來。

女人看見他,立刻露出了笑臉,開心的喚了一聲,「爺,你回來了。」

宋瑾亦淡然的點點頭,抬眼向屋子裡面掃了一眼,問道,「月兒怎麼樣了?」

薛曼娘神情黯然了一些,說道,「姑娘已經醒了。」

宋瑾亦聞言,頓時面露喜色,丟下肩上扛著的東西,就要向屋子裡面走去。

薛曼娘在身後喚住他,「爺,您要做些心理準備才是。」

宋瑾亦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疑惑問道,「什麼意思?」

「姑娘,她可能失憶了。」薛曼娘輕咬唇瓣,猶豫著回答道。

宋瑾亦愣住了,神色有些不安,稍頓后,還是走進了屋中。

躺在床上的葉初月聽到又腳步聲傳來,轉過了頭向來人看去。

眼前出現的人,讓她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但卻如何努力也想不起他到底是誰?

「你……是我認識的人嗎?」葉初月問道。

宋瑾亦心中一疼,未料到葉初月竟然將自己也給忘了。

他忙上前幾步坐在她身旁,抓緊了她的手,問道,「你不記得我了?」

葉初月用陌生的目光打量著他。

這個人長的真好看啊,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潭水一般。

潭水……

她腦海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副畫面。

她似乎在幽寒的潭底掙扎著,就要窒息的時候,有一個人將她拉住,抱著她,然後吻著她,將空氣緩緩送進她擠壓的要炸掉的肺中。

那個人……她想在這個記憶里看清那人的臉,卻無論怎樣努力也看不到。

她不覺著急起來,像是遺落了什麼珍貴的東西一般,可是越急,記憶就越是稀薄散去。

她頓時頭痛欲裂起來,抱著腦袋喊著,「我的頭好疼。」

宋瑾亦慌忙一把抱住她,拍著她的背說道,「想不起來,不要再想了。」他的下頜抵在她的頭上微微發顫。

被他擁進懷中后,葉初月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安全感,那懷抱讓她又熟悉又貪戀,在這懷抱中,她漸漸平靜下來,頭也逐漸的不再疼了。

她揚起頭,看著他,感覺到有濕濕的水滴落在額頭上,她吃驚的問他,「你怎麼哭了?」

宋瑾亦忙掩飾著擦乾臉上的淚跡,擠出一絲笑說道,「你醒了,我高興才哭的。」

葉初月點點頭。

回首時看到薛曼娘倚在門口,裊娜的姿態也是那般好看。

她不覺笑了,視線在宋瑾亦和薛曼娘身上來回遊走幾圈,然後問道,「你們都長的這麼好看,是夫妻嗎?」

聽到這話,薛曼娘尷尬的轉身出了屋。

而宋瑾亦抱著她的雙臂猛地震動了一下,葉初月察覺到了異樣,抬起頭單純的看著他。

見他修長的眉蹙了起來,卻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卻懵然不知,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宋瑾亦本想對她說,咱們才是夫妻。一想到就是和她說了,她也未必能記起,心裡不覺更加傷感。

便將她輕輕的放躺下,然後說道,「好好睡上一覺吧。等你養足了精神,我在幫著你回憶你忘掉的那些東西。」

葉初月乖巧的點點頭,然後真的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宋瑾亦合眼嘆息了一聲,慢慢站起身,腳步沉重的走到了茅屋之外。

茅屋之外清空日暖,山青野翠,入眼的都是美好之物,可他的心卻空落落的,那感覺就彷彿是他被人給拋棄了一般。

她忘了他,可不就是「拋棄」嗎!

看到薛曼娘在看向自己,他凄然的笑了一下,轉身要去廚房準備午飯。

薛曼娘搶上一步,道,「爺,還是我來吧。」

宋瑾亦也沒有推辭,又默默的迴轉過身坐在了茅屋檐下。

薛曼娘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不忍。

這些天來,因為葉初月昏睡不醒,他始終愁眉不展,好不容易等到葉初月醒來,沒想到竟然失憶了。

還將他也一併忘的乾淨。

這對他來說,可真是雪上加霜。

她有心想勸一勸他,卻又不知說些什麼,便尋著話題道,「爺,前些日子我到城中去買葯,聽聞到近日城裡來了一位神醫,有活死人醫白骨的妙手,不如明日將他請來替姑娘瞧瞧?」

宋瑾亦垂著頭,像是沒聽見。

她有些黯然,垂頭想了一下,又說道,「這幾天城中禁軍搜查的緊,尋找神醫的事還是我去。」

「有勞了。」宋瑾亦短促的回答道,聲音平淡如水。

即便是這樣平淡的一句話,卻也讓薛曼娘感到滿足。她頓時又恢復了神采,說道,「爺說的哪裡話。姑娘當日在軍營中救過我一命,就為著這個我也要幫著姑娘的。」

說完后,又嘆息了一聲,「可惜爺的身份曝露了,司徒月雖然在養傷,卻也插手了這件事,她還放出話來,一定要找到爺和姑娘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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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將軍,夫人要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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