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暈倒
第三百三十八章暈倒
可如今受傷之人是慕鎧璃自己,那做決定的便不會再是他了,慕鎧璃不可能答應他們瓜分西蒼國之事,可顧錦意卻不一定會如他那般堅定。
耶魯達雖放毒箭傷了慕鎧璃,可他自己終究也沒佔到多少光,胸口被人重重的刺了一下。
蠻人倉皇逃走之後,見辰白並未帶人追過來,方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勒馬停了下來,耶魯達忽而吐出一口鮮血,直直噴濺在雪白的岩壁上。
其中一人慌忙扶了扶他,耶魯達才勉強穩住身形。皺了皺眉頭道:「沒想到慕鎧璃受了重傷,出手還如此之狠。」
那人附和道:「是啊!還真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將大哥傷成了這個樣子,可他到底也沒有討到多少好處,反正我眼所見方才放的那隻毒箭已經刺入他胸口了,他斷然活不過七日。」
那人說著,目光得意又狠毒,宛若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
其他人也像大仇終於得報的樣子一般,興奮道:「先前好言好語求他合作他非不肯,還幾次三番地羞辱我們,看他以後還有沒有命這麼猖狂!只是慕鎧璃如今不肯跟我們合作,瓜分西蒼國之事也該從長計議了。」
聞言,耶魯達用力的擦掉嘴邊的血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誰說我們的合作就此終止了?慕鎧璃不是還有七日的期限嗎?」
其他人皆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了半天,方才轉頭道。
「大哥此話怎講?」
耶魯達翻身上馬,用力的夾了夾馬腹,若有所思道:「慕鎧璃寧死不肯跟我們合作,可有個人是絕不可能讓他死的……」
那告示已經貼了整整兩天,顧錦意每天茶飯不思的日夜守在慕鎧璃床邊,整個人都比之前憔悴了很多,看得人打心底里心疼。
冬嬋不知道是第幾次勸她了,可是顧錦意每次都讓她把飯菜放下,冬嬋本以為她會好好的吃些飯,可等到她再來收碗筷的時候,卻發現那些飯菜根本就是紋絲不動,逢著好的時候才吃一兩口,可她如今懷著身孕那點飯菜根本就不夠。
冬嬋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央求道:「夫人,求求你吃點飯吧!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里的小少爺著想啊!再說這告示不是已經貼出去了嗎?萬一就有個什麼人能夠解了將軍的毒呢?夫人要好生的照顧的自己,切莫著急才是啊!這樣熬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冬嬋話至此處已然帶著些哭腔了,絮絮叨叨嘮叨了她半天,顧錦意卻仍舊靜靜的坐在慕鎧璃身旁,先前還會同冬嬋說兩句話,可這兩天便是連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似乎失了魂魄一般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不言不語只盯著慕鎧璃那張蒼白至極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告示雖然已經張貼了下去,可如今算來已有兩日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顧錦意怎麼可能不著急呢?
司巫也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為了年至今要幾天就行不睡覺,辰白不但因為慕鎧璃受傷的事情而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如今將軍受了傷,夫人又整日失魂落魄,根本就沒有人能夠主持大局。
辰白還得強忍著傷痛加強城內城外布防,以防那些蠻人再殺回來,慕鎧璃這麼一受傷彷彿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顧錦意先前總是忍不住哭,可這兩天都是哭也不哭了,只是雙目獃滯無神的一坐便是大半天,時時刻刻守著慕鎧璃。
冬嬋嘆了一口氣,方想再說話,顧錦意卻忽然皺了皺眉頭,毫無防備的徑直倒了下去,一雙柳眉緊緊的蹙在一起,似乎在忍著一種強烈的疼痛,面色在那一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嚇得冬嬋手中原本好好端著的茶盞猝然落地。
「夫人您到底怎麼了?我求求您,別嚇唬冬嬋好不好?」
冬嬋慌亂的將她扶了起來,神色緊張的轉頭對著門外喊道:「快來人啊,夫人暈倒了!」
顧錦意只來得及聽清楚她最後的那句話,意識便漸漸模糊了起來,小腹上傳來的鋪天蓋地的疼痛,讓她緊緊的擰著細眉,心中雖甚是不安,可終究難以抵擋疼痛所帶來的眩暈感,還是重重地倒在了冬嬋懷裡。
等到顧錦意醒來之後,窗外已是黑夜了,月亮凄清的光芒順著窗欞悄無聲息的灑了一地,宛若細碎的銀子一般,本是一幅好光景,可是如今在顧錦意看來,只覺得那一地的月光甚是凄冷。
顧錦意無力的張了張嘴,喉嚨此刻幹得十分厲害,讓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顧錦意條件反射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微微隆起的觸感讓她安心了一些,幸好孩子無事,不然她該如何承受這樣致命的打擊。
顧錦意嘆了一口氣,努力掙扎著起身,想倒杯水喝,可是剛一提起茶壺,手臂便驟然一軟,緊接著房間裡面響起了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響,瓷片混著茶水凌亂的布了滿地。
冬嬋剛才只是出去想給她換一壺暖茶,可誰知道剛一到房門,便聽到了裡頭傳來的劇烈聲響,冬嬋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便慌忙將門給推開了,一臉擔憂的看著面前的顧錦意,緊張道。
「夫人沒事吧!我來收拾,小心別割了手。」
顧錦意輕輕點了點頭,又坐回到了床榻上,沐著一身清冷的月光,顯得身形消瘦而又單薄。
冬嬋替她倒了一杯不冷不熱的茶,端到了她面前,顧錦意接過去,輕輕笑了笑:「這幾天是不是太讓你們擔心了,將軍的事情已經夠讓大家忙活了,我卻還來添亂。」
冬嬋慌忙搖了搖頭,解釋道:「夫人心中難受我們都是知道的,並未覺得夫人是負擔,照顧夫人本也就是我們的分內職責,只是苦了夫人跟小少爺……」
顧錦意無奈的嘆了口氣,抬手輕輕的撫了撫小腹,臉上有些愧疚自責。
「要他轉世做了我的孩子,可真是辛苦,如今又要陪我經受這樣大的悲傷,我大概最對不起的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