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要哭

子寧像是突然回過了神，她下意識地抽回手，她不能勾引他。

燕暨卻在她抽手的瞬間，猛地動了。他一把摟住她的腰，把她拽到進溫泉中。

乳白色的泉水濺起高高的水花，水聲響亮，她慌張地掙扎了一下，已經側坐在他的大腿上。溫泉淹沒她的肩膀，她全身濕透，衣擺都漂浮起來，無法抵抗浮力，隨著漣漪微晃。

像鯨捕到了天上的淺藍色的淡雲，月白衣衫半隱在水面下沉浮。

燕暨似乎試圖看清她的表情，卻仍舊非常茫然。他明明看著她的臉，目光落點卻在虛空中。

看不到她可能會有的冷誚，他反而願意嘗試著說，讓她知道他。

「子寧，你別走。」他低聲說。

「……主……」子寧吐字艱難，睜大眼睛看他。

「子寧。」燕暨伸手摸她的臉，從眉心，到眼角，到臉頰和嘴唇。

用濕透了的手擦軾那些水滴，摸索她的神情，濕潤她滿臉。

子寧吃驚到半張著嘴，他把手停在她的嘴角。

燕暨告訴她：「我是那樣的人。」

子寧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燕暨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讓她感受他的心意。

子寧指尖微蜷，掌心的掌紋都像是被烙平了。

他喘息著說：「感受到了嗎？」

子寧的手搭在上面，沉默著點了點頭。

他的話沒頭沒尾。

可是........

他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燕暨伏在她耳邊，聲音潮濕：「我控制不了。」

子寧心想，他向來控制不了，夜裡鬧騰並不是一兩天，怎麼突然扭捏起來。

他的手在水中撥開漂浮的裙擺，按在她小腿上。

隔著濕透飄搖的裙擺，他的手謹慎輕柔地移動，從膝蓋，到大腿，託了她一把，把她帶的更貼近他。

他的掌心煎熬地在猶豫，要不要碰她，晃著她往他懷裡靠。

呼吸噴洒在子寧耳邊，她臉燙的厲害。

她恍惚地想著：他怎麼這樣……

她衣衫整齊卻濕透，坐在他的懷裡，聽他說話。燕暨悶哼一聲，說：「你……不要哭。」

子寧聽不懂。

什麼……哭什麼？

後來，兩個人彼此靠著，什麼也不幹，話也不說，過程卻太漫長，太細微，太磨人。

最後，子寧的手指泡到起皺，她渾身滾燙，看了一眼濃白的溫泉。

就算對皮膚再好……以後她也不泡這裡了。

水太白了。

泡過溫后，子寧換了一身衣服，頭髮也是濕的，淺碧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如常出入收拾。

倒是子寧自己心裡虛的厲害。

又一次……

可想想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燕暨又是坐在那裡擦他的劍。

他坐在榻上，劍橫與膝，眼睛還看不清楚，沒有焦距，目光卻準確落在劍上。劍身反射一抹極亮的光，他眼神專註，清亮，安靜。

比看著她的時候篤定得多。

子寧輕輕呼出一口氣。

燕暨耳朵動了一下。他微微側過臉去，擦劍的動作一停。

但子寧什麼也沒說。

燕暨指腹在劍柄上一擦，突然說：「來。」

她順從走過去，站在他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