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皇后求見
其實朱瀚覺得自己也很委屈。
他沒想殺那個老頭,但每一個他下的命令,那老頭都要帶著過半的朝臣,前來阻擋。
每每弄得他計劃不能執行,他實在覺得,容妃所說的法子,完美無缺。
但即使這樣,那丞相老頭卻跪在龍椅下頭,整整一日功夫。
帶著那些朝臣,讓他心中煩躁的很。
朱瀚踹了一腳龍椅,轉身便去了容妃宮中。
但在容妃宮中坐了片刻,外頭便有人來報,說是皇后求見。
安靈珊懶懶依偎在朱瀚懷裡,輕撫著自己還不怎的明顯的小腹,眉頭微蹙道:「皇后?你怕不是看錯了吧?這日光大盛,皇后怎麼會屈尊降貴地來我這小小的未央宮呢?」
那內官連忙撲跪在地上,大聲道:「回貴妃娘娘的話!確實是皇后,現在正在宮外頭站著呢!」
安靈珊挑了挑眉頭,眸中卻閃過了一絲快意,伸手拈了一枚冰果兒放到了皇帝嘴邊兒,笑盈盈道:「皇上,可要將皇後娘娘請進來嗎?」
朱瀚不由冷哼一聲,他自然能猜測到皇后求的是什麼,便揮揮手冷聲道:「滾,別在這礙朕的眼!」
那內官忙哼哼唧唧應了一聲,趴下抱著腳就團成了個球,還真是滾著走了。
這般有趣兒的樣子,逗得安靈珊咯咯直笑。
笑累了,才癱在朱瀚懷裡,纖纖玉指輕輕勾勒著朱瀚身上的金龍,懶懶問道:「皇上,您這般不給皇後娘娘面子,想來,丞相大人也不會樂意啊……」
提起丞相來,朱瀚心中怒意更甚,他重重拍了一下手邊的方桌,怒道:「這個老匹夫還想做什麼?我就扒了他女兒這皇后的身份,他也只能乖乖看著!」
是,當初這老匹夫是有從龍之功,但如今,卻來反抗他的意思。
還讓他那個無鹽之貌的女兒來干涉朝政!當真是大膽!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安靈珊乍聽見這句——扒了他女兒這皇后的身份。
一顆心便不由得蠢蠢欲動起來。
若是當真,皇后的身份被褫奪了,那她自己,就是當之無愧的皇後人選!
安靈珊這般想著,一顆心噗通噗通亂跳。
她媚眼如絲地看向朱瀚,輕笑道:「皇上可不能這麼說,皇後娘娘也是擔憂父親……」
這般勸著朱瀚,她忽而話鋒一轉:「只是這丞相大人,也實在是有些不識趣,皇上的計劃本身就是無懈可擊的,不過說起來也能理解,丞相未曾上過戰場,確實有些婦人之仁。」
朱瀚又是冷哼一聲,咬牙道:「這老匹夫豈止是婦人之仁,朕看著他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原就不應該是個男兒,還不若回去家中,拈著繡花針,做個嬌弱的婦人罷了!」
安靈珊咯咯笑了起來:「皇上說的真是有趣,這丞相大人還當真似皇上說的這般,不如做個婦人呢!」
這般說著,她又笑道:「其實說起來,丞相一人也起不了多大的用處,只是這丞相的門生也太多,如今,竟是快要布滿這半個朝堂了……」
這般說著,她不由嘆息一聲:「若是這般發展下去,丞相的話竟是比皇上還有用了……」
這句話彷彿一根針,直直刺入了朱瀚的心臟,他赫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一雙陰寒的眼睛瞪著安靈珊,喝道:「你說什麼!」
雖是酷暑天,但這一刻,安靈珊卻是渾身都冷了起來。
她張了張口,嗓子仿若不能用了一樣,吐不出一句話來。
安靈珊慌亂地滑落在地上,眸中帶著隱隱淚光看向朱瀚,啜泣著道:「皇……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只是聽……聽宮裡的奴才們說,那丞相事事都攔著皇上……」
她低聲啜泣著,緩緩道:「臣妾……臣妾就是替皇上委屈罷了!皇上才是這天下的主人,是王位上的九五之尊,便是那丞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能這般猖狂啊!」
這般說著,她匍匐在地上,眼淚決堤般地落了下來。
朱瀚看著她這般,不由沉沉嘆息了一聲,而後,他彎下腰,將安靈珊扶了起來。
「朕知道你的心,朕就是……朕就是心中不甘!」
他這般說著,將安靈珊攬進了懷裡。
他卻未曾看見,安靈珊眸中掛著眼淚,唇角卻是掀起了大大的弧度。
「臣妾知道……臣妾知道皇上的心,不管什麼時候,臣妾和孩子,都站在皇上這邊,但凡是皇上說的話,便是讓臣妾去死,臣妾也無半點異議!」
她這一番表白,深得朱瀚的心。
朱瀚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又想起現在可能還跪在大殿上的丞相,心中不由怒意非常!
這個老匹夫,竟還沒有一個女人懂事!
二人正在這你儂我儂,卻聽著外頭又一個畏畏縮縮的聲音響了起來。
「皇上……皇後娘娘還站在外頭,說,說要求見皇上……」
這小內官說出這番話來,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一邊是皇後娘娘堅持求見,一邊是皇帝堅持不見,他就像個真正的球,被人踢來踢去。
若是哪一邊兒的貴人真怒了,他這顆項上人頭便很可能保不住了。
所以說,太監也是個高危職業啊!
朱瀚皺著眉頭看向這小內官,沉聲喝道:「朕說了!不見,你這建奴沒長耳朵嗎!」
那小內官噗通一聲便跪在了朱瀚腳下,砰砰砰磕著頭,連聲告罪。
沒一會兒,他額頭上便見了血。
安靈珊卻是柔柔抓住朱瀚的手,輕笑道:「皇上,既然皇後娘娘這般誠懇,您不如見上一見,倒也聽聽皇後娘娘的意思,說不定,娘娘不是為了那件事來的呢……」
雖是這般說著,但她卻心中篤定,皇后定然是為了丞相的事情來得。
不然,丞相剛跪在那大堂之上,皇后怎麼就直接來了這不曾踏足的地方呢?
她這般想著,面上卻浮起了幾分傲然的笑意。
終於輪到有一日,皇后要承受她的恩惠了。
朱瀚皺了皺眉,不由沉沉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既然容貴妃為她求情,便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