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沙星神仆 第八章 沙星曆險記

第十一集沙星神仆第八章沙星曆險記

「天，我看到什麼，消失幾千年的原始織布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高登上樓的時候給風車軸撞了一下，還撞翻了幾個線棒子，惹得朵拉一陣跳腳。

「咯咯，小帥哥見識不小，聯邦時代的人，若非精研歷史的糟老頭，很難會有人知道這個老古董。

「過一陣子你就會明白了——這裡什麼都有，也什麼也都沒有，我們是一群擁有未來靈魂的原始人。」

跟隨在兩人身後的蘇珊登上樓梯后，放下提著的褶裙，一腳一個地踢掉皮靴，指引著高登來到風景秀麗的露台上。

「看樣子，蘇珊小姐也是聯邦的人，不知道是地球聯邦還是現在的新聯邦？」

高登迎著微風，望著樓外那玉璧一樣的蔚藍湖泊，還有沿著湖泊在林木中連成一片的建築群，泛起一股別樣的異鄉心緒。

「這麼快就來盤問姐姐的根底了？」蘇珊整理著織布機，回眸一笑，媚態畢露。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臭小子，我問你啊，你怎麼也會給沙星人抓到的？」

朵拉是個急性子，拽住高登胳膊就不放手。

「說來話長，還不是為了救你，才自投羅網的。」高登搖了搖頭，不想多加解釋。他也不確定沙星人是否有什麼手段在監控他們。

朵拉一屁股坐到欄杆上，「不說就不說，反正我們都得一輩子困在這裡，當沙星人圈養的小白羊。」

「別這麼悲觀，在這裡生活其實也不錯，很平靜，沒有戰爭，也沒有爾虞我詐。在這裡待了幾年，除了偶爾會想家想父母、有點寂寞外，一切都好。」

蘇珊邊說，邊從閣內端出一盤水果，「來嘗嘗，你跟朵拉妹妹一樣都不是普通人類，想來吃東西也是可有可無的，不過這裡的水果口感確實相當不錯。」

「蘇珊小姐應該也不是普通人。」

高登接過一個梨子模樣的水果，咬了一口，清脆甘甜。他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如果我沒看錯，蘇珊小姐應該跟祭司殿有點關係，我說的對嗎？」

「你猜的不錯，我是在一次祭司殿指定探險行動中被沙星人劫持的。

沙星人除了冷冰冰以外，其實並沒有對我們怎樣。」蘇珊有些茫然地說。

高登點點頭，「我需要這塊漂浮大陸上的所有詳盡歷史和資料，你有辦法弄到嗎？」

蘇珊有些驚訝地子高登一眼，掠了一下劉海，苦笑搖頭。

「如果你想逃離這裡，我勸你早早放下這個幻想。就算你擁有聖域聖堂騎士那樣的神奇能力，也不可能打破這裡的空間屏障脫困。」

朵拉舉起小腳丫，有氣無力地踹了高登一腳，「我們這一來，可是全家都從聯邦戶籍里失蹤了。」

高登反覆讓大副確認，確實沒有被監控的跡象，這才低聲說：「放心，不用太久，我就能帶你離開這裡。」

朵拉瞪大眼睛還沒說話，蘇珊就輕笑起來。

「每一批新來的人，包括我剛來的時候，都一門心思想逃走，但現在沒有人再抱這樣的希望了，更不用指望什麼聯邦來搭救我們。沙星人不去滅了聯邦，就是他們好運了。」

「我剛來的時候就試過了。別忘了，姐姐現在也有星核級的力量，但一靠近邊界，就莫名其妙地給彈回原地，連沙星人的地盤都無法接近半步。」朵拉很喪氣地說。

「幾百年來，不斷加入這裡的人類，沒一個可以離開，連死都不能。

就算那些不要臉做了什麼神仆的，都沒一個可以逃走。」蘇珊進一步打擊高登。

「神仆？神仆是什麼？」高登有些愕然。

「所謂神仆，也是一群可憐人。那是一群想攀上高枝，但最終卻淪為沙星奴隸的可憐蟲，他們必須接受沒完沒了的折磨和試驗，痛不欲生。」

蘇珊嘆息著，也不知是在嘆息她自己，還是嘆息高登的命運。

「但他們可以居住在那個鋼鐵城市，聽說他們還可以像幽靈一樣飛，挺有趣的。」朵拉托著下巴有些憧憬。

「人不人，鬼不鬼的，有什麼好羨慕的？」蘇珊一臉不屑，托起一塊柔軟的白布，「不說這些無趣的，來，小帥哥幫我監定一下我這塊布怎樣，我留著打算親自做一件長裙呢。」

「我也要，我也要！」

望著歡快依然的朵拉，高登有些哭笑不得，他這姐姐的神經未免太過於粗大了。

又一次對金牙啟動召喚契約失敗，甚至大副也都無法將探測擴張到邊界之外。

盤坐在地板上的高登，回頭望了一眼木榻上睡得憨態可掬的朵拉，無聲無息的飄身而起，穿窗落到外面的小院子里。

此時，漂浮大陸上空的太陽不見了，掛著五顆大小不等的月亮，月輝灑在湖泊上，波光粼粼。他正決定要離開大陸去探一探，突然聽到一陣悠揚的小夜曲在夜空中飄蕩過來。

柔軟的沙灘上，穿著一身睡袍的蘇珊正依在一塊蕨類植物的樹榦上拉著小提琴，秀髮隨風飛揚，寫意而投入。

「看起來你興緻不錯。」等到一曲結束，高登才開口說話。

「這裡的夜晚很美麗，比地球家鄉最美麗的夜晚還要美麗，總是散發著寂寞氣息的美麗。」此時的蘇珊沒有白天的開朗熱情，多了幾分憂愁和善感。

「這裡的空氣，比我見過的殖民星都要好，不管是氧氣含量—度還是氣溫都非常的宜人，幾乎是按人類的生理特性打造的。來到這裡，完全顛覆了我對沙星人的認知。」高登也感慨地說。

蘇珊撲哧掩口笑了出來，「你跟朵拉妹妹雖然完全是兩個性子，但似乎都很樂觀，剛來到這裡，都能很快適應下來。」

當然能適應，我壓根就沒想過長久的困在這裡。高登在心裡如是說。

「又看到五個月亮了，那些神仆大概明天就會出現了。」

「五個月亮跟什麼神仆有什麼關係？」

「這裡的月亮出現個數是有周期的，有人為此編寫了一套天文曆法。」

蘇珊向他解釋，「五個月亮一年出現一次，那個日子叫「神恩日」。

神仆會在那個時候到大陸上來，挑選願意加入神仆隊伍的人；另外，還有身體老化、需要更換新軀體的人也會被帶走。」

「也就是說，所謂神仆是沙星人的代理人，也是這塊大陸上最高的權力掌握者？」

高登對沙星人的行徑，是越來越迷惑了。

「不，我好像記得有人曾作了個形象的比方——如果說，這塊大陸的人們生活在一個虛擬的遊戲當中，那麼，那些神仆更像是服務這塊大陸的系統智腦。」

「…明白了。」

高登已然清楚，他如果要獲得更多東西，恐怕必須得從那些神仆上著手。

就算他現在能召喚到金牙，他也不打算馬上離去。畢竟好不容易才混入沙星人的老巢，總不能空手而歸，放過了解這個大敵的機會。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嘩啦水聲響起，一片水珠已經飛濺到了他的臉上。

原來蘇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脫掉睡袍，躍入了湖泊。

「快下來，陪我游一會兒，這裡的水質極好！」

高登哭笑不得。他哪有心情在這裡玩樂？不過對於美女的邀約，他總是缺乏抗拒的。

眨眼工夫，他身上的星艦制服就已汽化不見，只有腰部剩下一條黑色三角褲。他騰空而起，如同飛魚一樣滑翔了數米，來了個極漂亮的長鯨入水。

「來追我呀，追上有獎！」一個掛滿水花的美麗臉孔從湖中冒出，挑釁地望著高登。

「美麗的蘇珊小姐，你的獎勵一定會很香艷，我承認我不能抗拒。」

高登往水裡扎了下去，在水面下掠波潛行。

但十分鐘后，已經沿著湖泊邊際兜了幾大圈的高登，終於從水中冒出，高舉著雙手大喊投降。他萬萬沒想到，蘇珊在水裡跟條美人魚似的，極其滑溜，每當他剛剛貼近，那長腿輕輕一擺又將距離拉遠，反覆如此。

他不得不承認，兩人的水下技術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見到高登走上沙灘，蘇珊失望地回喊，「帥哥，就這麼認輸了？」

「如果我沒看錯，蘇珊祭司小姐的原力天賦應該是控水吧？」

高登對能量的感知力，讓他作出了這個判斷。

「看來被你發現了。確實我勝之不武，在這裡有好多男人纏過我，不過每次我都讓他們跟我來個水裡比試，能贏我，我就同意交往，可惜…」

蘇珊聽到高登的話，緩緩從水面浮了上來，直接整個人赤裸地浮在水面上，恍若凌波仙子。

「可惜沒人可以贏你。」但高登並沒有看到蘇珊有些骨感的身材。她潔白嬌軀的關鍵部分，彷佛籠上了一層迷霧般的蒸氣，若隱若現，誘人無比。

蘇珊踏著水波回到沙灘上，一個轉身就裹上了寬大的睡袍，頭輕輕甩了一下，黏成一片的頭髮就變得柔光順滑，所有水分都變成露珠彈飛了出去。

「好了，我要去別處看看，有你替我照看朵拉我很放心。」

「你要去哪兒？」

「去遠點的地方看看。」

「等等，帶我一起去。」

半個小時后，高登和蘇珊來到了漂浮大陸的邊緣。

「別繼續往前了，這裡是禁區。」蘇珊不自覺地攢緊在高登腰部的手。

「是這樣嗎？」高登俯瞰了一下。自己所在位置距離地面足有二十米的高度，繼續往前，就是如同無底洞一樣的深淵。他沒有任何猶豫地繼續向前飄。

「不要——」蘇珊的尖叫還沒完，她就發現自己和高登已經被彈回了大陸上方。

「果然是摺疊空間屏障，不過要比聖域的亞空間強出幾個等級，看樣子跟真的宇宙空間沒有任何分別了。」高登喃喃自語地再次來到邊緣，朝前方緩緩伸出一手，仔細地感應著前方的空間波動。

「不要試了，放我下去，再試下去會驚動那邊的神仆！」蘇珊暗暗在心中咒罵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

高登沒說什麼，將蘇珊放到了地面上，然後再次飛起，不顧蘇珊的呼喊，身形一點點扭曲消失，融入了虛空。

幾秒鐘后，就在蘇珊驚恐地要大叫的時候，她目瞪口呆地發現那道他們一直認為是禁區的空間中，重新出現了高登的身影，而且那個人還在得意地朝她招手。

這一切的一切，完全打破了她心中牢不可破的常識。

高登再次消失，轉眼就回到了大陸上，落到蘇珊身邊。

「我說過，我是來救人的。」

看到高登那張自信不羈的面孔，蘇珊的心微微開始發抖，一個熄滅已久的念頭在她心中開始發酵，「你是怎麼辦到的？難道你可以帶我們離開這裡嗎…」

「外面仍舊是沙星人的地盤，說脫困為時過早。」

高登搖頭，他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有沒有興趣陪我過去探一探？」他沒等蘇珊回答，就強行將她帶上天空，踏步闖入了空間間層。幾乎彈指的工夫，他就出現在了禁區邊界的另一邊。

蘇珊不知道他們是如何闖過禁區的，她只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另一個世界。

「閉住呼吸，這裡的空氣不適合呼吸。」高登警告了一聲。

「我…會，我知道…」蘇珊的肺部灼痛如火燒，聽到高登的話，便自行運轉原力。但短短一瞬間的肺泡活動，就已經讓她的臉變得青白一片。

「看來你很少運用體內的原力，你早已具備了拋棄血液循環系統的能力。」

「來到這裡后，我早、早就當自己是個普通人，聖域已是遙遠的過去。」蘇珊磕磕巴巴地說。

高登再次吃用契約聯繫金牙，但他再次失望了。

「我們到前面去看看。」

「不，我怕！」蘇珊緊張極了，渾身都在發抖。這裡不著天不著地，整個寰宇幽暗無比，只有前方插天接地的所謂「神城」，正散發著金屬幽光。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最終高登也沒有堅持，他將蘇珊送回去后，重新返了回來，潛向下方深淵，神不知鬼不覺地朝「神城」滑去。

「船長，你再試一次召喚契約。」大副有些驚喜地說。

「我試過了，沒用。」高登有些不解。

「你再試試，我感應到了塞伯坦的那個金剛分身。」

高登正要說什麼，卻突然停駐下身形。

「居然可以了？我感應到金牙了。也就是說，我們只要願意，可以馬上通過金牙的召喚回傳脫困…大副，有些古怪，你發現了嗎？」

「船長，你退回那個禁區附近再試試。」

高登閃電回射，很快就回到禁區屏障的附近，他再次驚訝地發現，可以毫無困難地感應到金牙。

「也許剛才恰好有什麼原因干擾了空間場…這裡的環境比聖域複雜多了。」

「船長，我們不能空手而回，至少我們必須掌握沙星母艦進入空間間層的奧秘，否則在未來會被動挨打。」大副看出高登有馬上撤退的心思，但他怎麼甘心入寶山卻空手而歸？

「那我問你，如果沙星人現在發現我們，我們還有機會出逃嗎？你應該知道文明之星的操控性，掌握的主人就是主宰。」高登並不願意繼續冒險。

「不，船長，既然來了，我們就要干一票大的！」

「我怎麼記得在出發前，某人是極力反對的？」

「船長，這叫此一時，彼一時。」

「…好吧，說說你的計劃，如果讓我心動了，就考慮考慮。」

「船長，你該明白，即便我們成功搶奪了第五文明之星，恐怕也很難跟蟲族還有沙星人正面交鋒。

「目前累計發現的那一百艘沙星母艦，足以將整個人類文明摧毀無數次，因此，我們必須跳躍性發展…那麼掠奪聯邦、異人族乃至沙星人的成果，是最快的捷徑。」

「原來你盯上了這塊漂浮大陸的人口？」高登馬上了解大副正在動的歪腦筋。

「繆斯和斯坦利都認為，種族的多樣性和人口數量是未來各方取勝的關鍵…我忽然想到，沙星人抓人類圈養起來，恐怕也是在研究什麼東西。」

「金牙只需要改造一個水晶核心，就足以容納這裡的人口，當然這需要一點時間。」

「大副，你胃口太大了，貪婪會把我們葬送掉。」

「船長，在神話號上面的那些人，除了太陽系那些無家可歸的，恐怕不會有多少人願意留下來。但這裡不同，他們已經適應了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並不在意換一個統治者。」

「在同意你的計劃前，我必須做一個小測試。」

高登說著再次鑽入空間間層，返回了漂浮大陸。但他失望的發現，金牙仍然無法在這裡進行召喚。

「大副，我有個問題，沙星人是否有辦法阻止我們進入空間間層？」

「這個問題很關鍵，但我沒有解答。我已經將命令傳達到了在塞伯坦的金剛分身，他會替我們造一座水晶城市。

「船長，我相信你有能力帶一個水晶核心進行間層穿越，冒險是必須的…」

禁不住大副的疲勞轟炸，高登只能默許下來，修改了原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