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泯滅
太皇天後娘娘怕顧妍華進到懼刑司,反倒是傷了腹中的皇儲,索性也留在了原地。
此時,雨落似乎想起了什麼,她焦急地站了起來走向了幾個執事的太監面前,大聲吩咐說:「快,把人放了!」
幾個太監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沖入了懼刑司裡面。
過了一小會兒,幾個宮女將紅菱和翠兒抬出,紅菱已經奄奄一息安靜地閉著眼睛,她的身體上蓋著一塊絲布,嚴實地包裹著。
而翠兒一臉的淚花,她見到了顧妍華用手指著一方,哽咽地說道:「娘娘,他,他們。。。。。。」
話講到了這裡,卻一個字也說不下去。
顧妍華順著翠兒手指地方向看了過來,竟然看見了幾個鬼鬼祟祟地太監,他們神色緊張正準備從旁邊開溜。
顧妍華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平靜地說:「慢著。」
在場地人都安靜了起來,就連太皇太后也看向了她。
幾名太監也停止了腳步,一動不動地杵著。
顧妍華走上前,以太后的口吻冷寂般地詢問著:「你們是何人,為何要開溜?」
這時候,宮裡的醫女正查看著翠兒和紅菱的傷勢,看著二人衣裙下流躺著暗紅色地血,而紅菱和翠兒的頸和肩竟然有著被人親吻過後才會留下地痕迹。
這樣的事情不用有所經歷,只要是年長一點的女人都能夠看懂。
「娘娘,她們好像剛被男人染了身子!」
此時,一個宮女突然開口說。
顧妍華穆然震驚,她驚悚地看了過去,用著質疑地語氣對醫女講到:「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宮中的女子,好端端地怎麼會被男人給染了去,她們只不過去了一趟懼刑司。
除非醫女口中的那人,就藏在懼刑司里。
太皇太後娘娘聽了醫女的話,也陷入了一片震驚!
她憤怒地喊道:「是誰這麼大膽,竟敢穢亂後宮!」
聽到了太皇太后的話,方才被顧妍華攔下地幾個太監,卻已經嚇走了魂兒,立馬朝著地面跪下!
這種熱鬧又如何可以少得了華么么,她一臉犀利地朝著幾個太監看了過來,然後指著他們說:「太皇太後娘娘又沒有說是你們乾的,你們慌什麼慌,難不成干出這等事的會是你們不成?」
華么么尖酸刻薄的指責,但並沒有真的認為眼前這幾個太監能夠干出這等子事,即便能他們也沒有那資本。
可是令她未曾想到地是,幾個太監竟然真的招認了。
其中有一個便慌亂地摘掉了自己的帽子,一把給扔到了地上,用著極度驚嚇地言語大聲地說:「小人該死,萬不該冒充太監干出這等的事,還請太皇天後和太後娘娘治罪!」
旁邊一個太監突然開始對這名男子進行指責,他怒聲罵道:「你這個窩囊廢,誰讓你招供的!」
原來這兩人是混入了太監地隊伍,想要不聲不響地離去,而他們真正的身份竟然是京都里的公子哥。
華么么聽了兩個男子的話,又極度驚訝地說:「啊?你們還真是男人!」
她面色恐慌,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後宮裡見到別的男子。
其餘的人聽見了華么么的話,立馬解釋說道:「冤枉啊,我們幾個真是太監,只有他倆是假冒的!」
說完了話,幾個太監開始磕起了頭來。
任由著他們怎麼說,顧妍華都沒有在意她們,她的注意力都留在了紅菱這裡。
「紅菱,你不要有事,都是我害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顧妍華不住地給紅菱道歉,眸子裡帶著盈盈的淚。
躺在地上的紅菱,似乎聽到了顧妍華的聲音,她虛弱地睜開了眼睛,朝著顧妍華模糊地看了過去。
她的手上還帶著一道血淋淋地鞭痕,緊緊地將顧妍華的手握住。
紅菱張開了嘴巴,無力地說道:「娘娘,菱兒不後悔。。。。。。」
剛說道了一個悔字,便斷了氣息。
顧妍華忍不住放聲大喊,眼淚便流淌了下來。
「不要,紅菱。。。。。。」
說了這番話,她「啊」的一聲放聲大哭了起來。
最後,顧妍華帶著盈盈地淚,無助地瞄了一眼傷痕纍纍的翠兒。
她仿若失聲般說道:「哀家,給你們主持公道。」
眼下她還是南國的太后,身懷皇儲,宮裡的人不得不聽從她。
只看著顧妍華一聲令下,沖著旁邊的下人喊道:「來人,把他們統統拿下!」
顧妍華的言語冷寂,不可否決。
太皇太后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顧妍華朝著眾人下令。
宮裡出了正等的事情,她還能夠說些什麼。
只待著顧妍華一聲令下,一隊下人立馬行動了起來,他們把這群太監給押住。
看著這群人被拿下,兩個京都混進宮裡的公子驚嚇不已,已經慌了神。
顧妍華面無神色地走了過去,厭惡地看著他們,又把視線掃向了雨落那裡。
雨落一陣驚訝,躲閃到了太皇太后的身旁。
顧妍華懷著皇儲,自然可以囂張。
她連看都不帶看太皇太后一眼,徑直朝著下人講到:「就地格殺,一個不留!」
顧妍華說完了話,便失魂落魄地走了。
隨著她一走,只聽見一陣「咯吱」,仿若骨骼斷開的聲音。
兩個京都的浪蕩公子和幾個掩護的太監,在這一刻都被扭了脖子。
顧妍華走了兩步,頭腦突然有些昏厥,惜楚立馬上前攙扶,這才穩住了她。
一旁跟上來的秋函立馬喊道:「快,帶娘娘回宮去。」
晌午的玉乾殿,太皇太後有些失神,她不小心把宮女端來的茶杯打碎。
宮女快速地彎下腰打掃,沒敢發出半點聲音。
整個玉乾殿里都充滿了一股火藥味,太皇太后冷冰冰地對跪在面前的雨落說:「你可知罪,竟然讓後宮鬧出這麼大的醜聞,好在哀家即刻封鎖了消息,否則那幫大臣知道又不知道會編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數落哀家。」
太皇太后的言語淡漠,而那種清冷的感覺卻渲染到了極致,仿若寒風中最為寒冷地冰漩冰冷得足以凍殺一切。
雨落還是第一次見到太皇天後這麼跟自己說,她知道事情地嚴重,不是她可以承擔得起的。
她足夠聰明,知道太皇太后沒有說的話。
「娘娘,雨落知罪,這便去領罰了。只是往後,雨落再也不能替娘娘分憂,還望珍重。」
雨落說了話,便站起了身,款步朝著玉乾殿外走。
幾名禁軍侍衛已經在大殿外等著她,見到雨落出來,便把她給收押。
雨落犯了重罪,自然是要問斬的。
不說她之前構陷太后,就單說她讓後宮出了這樣的醜聞,判她死罪都是輕了。
只看著雨落在一行禁軍侍衛地押送下走出了宮,來到了宮門外,她本想著自己今晚必有一死,未曾想到在門外竟然走出了一輛深藍色綢布的馬車,從車上下來一個人竟然是紅么么。
紅么么把手揮了一揮,幾個侍衛便散到一旁小心地警戒。
看著侍衛走了,雨落一臉驚疑。
紅么么一副祥和地說:「雨落姑娘不要害怕,我是來送你出宮的。」
雨落以為自己有了一線生機,白皙的臉上閃過一道驚愕,她對紅么么問道:「你說什麼?」
紅么么聽了雨落的話語,和藹地笑了起來:「傻姑娘,你好歹也是咱們王家的人,是太皇太後娘娘的親人,她又怎麼捨得殺你呢。」
說著話,她便把綁住雨落的繩索給解開,然後轉身舉起手對著馬車揮了揮。
只見,幾個太監押著一個宮女走了過來,身高體型和雨落一般無二。
看來今晚的人是必須殺的,是殺給宮裡的人看,只是殺的人是個替死的人。
雨落見到了這名被堵著嘴地宮女,一陣驚嚇。
「她是誰?」
紅么么對雨落說道:「姑娘就別管了,夜裡有些涼,喝下這杯酒暖暖身子就到馬車上去吧。」
也不知道她手裡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杯酒來,雨落沒有想便一把接過,一口便把杯子里的酒給喝了。
雨落把杯中地酒一口喝下,只是覺得有些辛辣。然後便順著紅么么地言語,坐到了馬車裡,隨著車夫一聲輕喝,馬車便緩緩地朝著城外駛離。
雨落坐上了馬車,她發現了軟座上的包裹,出城的兌牌和生活地銀兩都準備得極為妥當。
隨著雨落乘坐地馬車漸漸走遠,只在這冷冰冰的宮門外,留下了一陣車轍轉動的聲響。
紅嬤嬤看了看外映在夜裡地大街,然後嘴角露出一副得意之色。
她高興地說:「別了,雨落姑娘。」
紅嬤嬤說別了,那便是真的別了,是分別亦是永別。
天微微亮起,京都城外十里亭邊,一輛深藍綢布的馬車停靠在了路邊,兩個人從馬車上抬下了一具屍體。
就這樣挖了個坑,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給掩埋了。
甚至還被人精心布置了一番,又在上面倒上了一些舊土蓋了起來,如此一來便掩蓋住了泥土翻新過的痕迹,即便是有人想要查,也找不到線索去查。
此時,長樂宮中,一眾宮女候在殿外,涵兒、惜楚不安的絞著手走來走去,卻又不敢弄出聲音,唯恐影響了顧研華休息。
「宋太醫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