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吻定情

以吻定情

幽靜的夜裡,一輪殘月高懸於夜空,窗外寒風吹過,帶來陣陣涼意,吹得我心顫發麻。

竹屋內,我安靜的一個人躺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的呆望向屋頂,襄和邪走了,留下幾名親信的護衛在屋外守著我,整個竹屋被他們設下了結界,外人根本不能靠近半分。

淡淡的花香在清風中飛揚,透過窗檯吹進我的鼻息之中,我只感到一陣心曠神怡,不知不覺中,竟隨著這抹清香,漸漸的進入了睡夢中。

戰火燃燒,哀鴻遍野,死寂的喧囂聲充斥著整個大地。

在無休止的殺戮中,一抹雲般縹緲的白衣,一襲漆黑閃亮的鎧甲,傲然孤立於天地之間,如一位不可侵犯的王者,又像是百戰不殆的戰神,周圍聚攏起一股強勁凜冽的氣息。

一場暴風驟雨,似乎正在向四周醞釀。

迎面而來的一團洶湧奔騰的暗火,穿梭於混沌的四界空間,赫然降落在他們的面前。霎時間,狂風大作,狂沙席捲著無數烈焰,飛旋燃燒,所到之處哀嚎衝天,夾雜著生命消逝的凄厲聲。

「哈哈哈,邪魔、降神,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暗黑天飛身而至,眸中散發出陰森的寒意,咬牙切齒的冷笑道。

黑色鎧甲的男子臉上閃過肅殺的冷意,周圍隱隱發出妖邪的魔光,黑衣在風中勁舞,原本俊美邪肆的臉盤,剎那間變的冷若冰霜,鋪天蓋地魔氣狂亂的在寒風中呼嘯。

白衣如天神般俊美的男子,臉色愈發冷冽,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溫潤的眸光變的幽暗深沉,隱隱閃動著讓人心驚的波濤。

殷邪冷哼一聲,神情在瞬間震怒無比,怒斥道:「你的元神還尚為幻化成形,現在就憑你也想取我的性命,你的口氣未免太過狂妄,鹿死誰手,還未見分曉!」

暗黑天不屑的勾唇,眼神如冰冷的死寂,狂妄的冷笑道:「就算我元神尚未恢復,你們也身負重傷,剛才還未了那個女人消耗了不少內力,難道你們以為在此種情況下,你們還會是我的對手?」

襄面色冷凝,幽深的眸子中閃過寒星般的火花,不怒而威的回答道:「能不能過也要試過才知道!」

話落,他將全身的內力收攏於兩掌之間,掌心聚集於胸口,慢慢凝結成一個巨大的通透的水球,水球外圍鋒銳的冰霧繚繞,它向四周散發出的冷冽氣勢,彷彿可以令天地萬物頃刻間變色。

他仰天嗷吼一聲,手指聚集掌力,將水球和盤托起,用盡全身的內力,拚命將水球向暗黑天翻滾著迸射而出。

與此同時,殷邪運氣凝如腳下,整個身子凌空,黑衣長發在風中狂傲的飛揚著,魔氣詭異的跳動著,黑色洶湧的波浪在手中被抬起,邪魅而又讓人不寒而慄。

只聽「嗖」的一聲,黑色的魔氣以雷霆萬鈞之勢迸射而出,迅速追趕上前方炫舞的水球,交織縈繞,光閃如虹,既飄逸又沉重,相互碰撞的瞬間,火花迸射,鏗鏘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天際。

暗黑天眸光犀利如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閉眼默念幾聲,身形翻轉,背脊上徒然出現一挑金紅色的烈焰火龍,席捲起周遭所有的赤源之氣,以火一般的速度,正面迎上水球猛烈的攻勢。

水火相濺,氣勢澎湃,天地間彷彿籠罩上一曾灰際的白霧,熊熊的烈火龍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水球,奔涌著如一把鋒利的劍刃,直射前方。

隨著水球的破裂,襄身上那銀白色的冰片開始破裂揮散,身體猝不及防的被震飛,隨風飄去,那白衣音容,也越發的縹緲。

與此同時的一瞬,火龍洶湧的氣勢銳不可當,冰冷銳利的金光無情的披向殷邪,火龍長驅直入,直直的刺穿了邪的身體,沒有一絲的停滯,卻凌厲至極,血濺當場,萬物皆空。

「不要,邪……」我猛的從噩夢中驚醒,渾身濕透,面色蒼白,渾身都在顫抖。

抬頭望著眼前清冷的月光,頓時清醒過來。原來只是我的一個噩夢,只是這個夢卻是這般的真實,凝眸望向那皎潔的月光,心裡亂作一團,整個腦海里還浮現著夢中火龍刺穿邪的畫面。

這樣真實的夢境是代表了什麼嗎?難道邪真的出了事?不,他不可以有事,他答應我要回來和我一起的,他不可以食言。

「芯兒,你醒了?」聞聲,娘突然推門而入,緊握著我的手,將一杯溫熱的茶水遞到我唇邊,輕柔著嗓音低聲問道。

我神情有些麻木,側過頭,愣愣的看著娘,無措的哭訴道:「我剛才看到邪被殺死了,他就那麼清晰的死在我面前,娘我好怕。」

「芯兒,別害怕,那都是夢,沒事的。」娘心疼的輕撫上我的背,輕聲安撫道。

「嗯。」我點點頭,接過娘遞給我的熱茶,輕喝一口。

由於喝的太急,發出一陣嗆咳,平復過後,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讓我感到迷茫,驚訝的問道:「娘,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不是應該在竹屋裡嗎?周圍還有邪和襄設下的結界,按理說娘沒這麼容易就進來了啊。

娘神情複雜的看著我,面色緊張焦慮,正色道:「芯兒,冥帝已經開啟龍脈,而且他正打算把自己的心神葬入龍頭,打開冥界永不衰落的力量一統四界,你必須要去阻止他。」

我有一絲的怔仲,不解道:「我?我可以嗎?邪和襄呢?」

娘面色冷凝,眸光幽暗的望向遠方,嚴肅道:「邪和襄為你設下的結界已經虛弱,周圍保護你的親信侍衛身體也開始渙散,我才有機會進竹屋將你帶來這。」

我心下一沉,連忙緊張的問:「娘,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已經出了事?」

娘眉頭緊皺,臉上流露出糾結的表情,認真的說:「他們的力量應該是被牽制了,但是應該還沒有性命危險,你不用擔心。只是現在降神不在,阻止冥帝稱霸四界的任務就交託在你身上了。」

我眸子微微一怔,思緒百轉千回,凝聲問道:「娘,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嗎?為什麼每一次有大事發生,你都會特別關心,而且你似乎知道很多?」

娘深深看著我,半響,終於啟齒道:「其實我不僅是你的奶娘,也是天庭派下凡間助降神消滅黑暗勢力的神仙,天庭之所以將降神貶下凡間,一是為了懲罰他私自放走你,更是讓他暗中查訪龍脈的下落,他必須要第一個開啟龍脈,呼喚出天界的力量,將凌駕於其他三界之上,這樣才能維持四界的平衡,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責任。」

我眉心緊鎖,眼中閃過一道擔憂,「可是龍脈已經被冥帝開啟了,那樣的話襄豈不是不能完成使命?」

娘臉色驟然暗沉,語氣變的憂鬱急切,「龍脈雖然開啟,四界力量並沒有塵封,若是讓冥帝葬入龍頭,後果就不堪設想了。你身為天界的一份子,又是玉帝的女兒,自應當替襄完成使命,拯救天下蒼生,絕不能讓冥帝稱霸四界。」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阻止他呢?恐怕他也未必會聽我的吧?」我微微皺眉,僵滯的笑凝固在嘴角,上一次我的花轎被邪劫走,讓武在四界眾人面前蒙羞,以他的個性應該是不會原諒我了,此生我們註定是仇敵。

娘眸光凝聚,一道肅殺的精光閃過,冷冷道:「你找機會親近他,然後殺了他。」

「啊?」我渾身一怔,全身都僵硬起來,雖然我不喜歡武,但是要我去殺一個鍾情於自己的男人,我實在是感到為難,至少我不希望利用他對我的感情,那樣我會看不起自己。

娘眯起雙眸,陰寒著嗓音問道:「怎麼,難道你下不了手嗎?」

我連忙搖頭,勉強擠出一抹笑,解釋道:「當然不是,只是我聽說好像第一個開啟龍脈的人,會很快猝死,那樣的話武反正命不久已,也威脅不到我們啊。」

娘擰緊眉,驚詫道:「有這回事?你聽誰說的?」

我抬眸直視娘,認真的回答道:「暗黑組織的主人暗黑天。」

娘面色驟然暗沉,臉色變的更加複雜陰鬱起來,仰起頭剛想跟我在說些什麼,只聽天空中猛然傳來一陣「轟隆」的巨響聲,寒風呼嘯,霧靄深深,天地間籠罩在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下。

我凝眸望向窗外,風雲變化的天色讓我不禁膽顫,眸中浮現出一抹深刻的擔憂,不安的問道:「娘,出什麼事了?」

娘面色凝重,冷冽的眸波流轉,憂慮的啟齒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冥帝現在欲將心神葬入龍脈。」

我心徒然一冷,身子不由的戰慄一下,驚叫道:「啊?那要怎麼辦?」

娘眉間浮現褶皺,深思片刻,決定道:「不論如何,我們得立刻趕過去。」

「恩,好。」我連忙點頭,眼中的不安愈深了,此時我似乎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擔心冥帝會稱霸四界,還是武因為這樣而受到連累?

我跟隨娘飛身至東隕國的皇宮,順著密室里的小道,來到的聶武欲將心神葬入龍脈之處。

「冥帝,你想幹什麼?」娘怒目而視,眸中寒光閃爍,冷喝道。

武轉頭,眼神複雜深邃的看了我一眼,與娘對視,語氣凜厲,「我要做什麼,你不知道?只要我把這個心神葬進去,所有的一切都會是我的了。」

說完,運氣于丹田,耗盡全身的真氣,從嘴裡吐出一個紫色的心神小球,托在手中,表情振奮的看著眼下的龍脈,帶著一絲期盼。

我眸光瀲灧,焦急的趕到他身邊,搖頭勸道:「不可以,武,你不可以這樣做!」

聶武神情癲狂,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我,透著絕望的悲傷:「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做?等到我將心神葬入龍脈之後,整個天下就是我的了,包括你,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我心下一驚,從未見過他如此絕望的眼神,那痛苦的沒有焦距的雙眸,黯淡無光,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滿是黑蒙蒙的壓抑感,空洞的讓人心碎。

他這樣的神情讓我很難受,心裡忍不住自責起來,如果不是因為上次婚禮我的離開,一連數月都音訊全無,他也不會變的這般患得患失,幾乎是不要生命,也要和我在一起。

我眸光如炬,緊緊的揪起他的衣袖,怒喝道:「你瘋了嗎?為了得到我,連命也不要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將心神葬入龍脈的話,你會死的!」

聶武目光赤焰如火,沙啞低沉的嗓音堅定無比,毫不猶豫的吼道:「如果我活著,卻不能擁有你,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我情願選擇死亡,哪怕只能換回一天能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也心滿意足。」

他是真的很愛她,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如果能有她相伴,就算是短暫的一瞬,他也會幸福的幾近死去,所以就算是傾盡所有,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幾個月沒有見,她變的更加落落大方,淡雅脫俗,無論是氣質跟容貌,都變的更加成熟完美,也更讓他心動。只是她看他的眼神,仍然沒有變,四目相對,她的眼裡除了驚詫,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

他的心被狠狠的揪起,如被千萬的冰刀凌剮,痛徹心扉。

這也更堅定了他要葬入龍脈的決心,既然此生不可能得到她的愛,不如用餘下來的時光和她在一起,他只希望他最後的一段路有她陪伴,僅此而已,因為他已經試著在慢慢的放手。

他的話語讓我的心猛的一顫,我擰緊眉,目光變的深邃複雜,故意激怒他,「你不要這般的執迷不悟好不好?就算你為了我真的這麼做,我也不會有一點感動,一點都不會有,你覺得這樣做還值得嗎?」

聶武黑眸緊眯,陰沉的臉龐,透著張狂和跋扈,沉聲道:「值不值得由我決定,我覺得值得就可以了。只要能喚回你陪我多一天,就算要死,我也無怨無悔。」

「你這個傻瓜!」我氣憤的揚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眼角噙著淚水,怨怒的吼道:「你就是想我難受,想我一輩子活在對你的愧疚中對不對?」

「芯兒,我——」武十分不解的看著我此時激動的反應,那晶瑩的淚珠卻緊緊的牽動著他的心,他終究是太愛我,我的一個過激的舉動,他都會不忍心,語氣頃刻間軟了下來,眼神也不似剛才那般的堅定。

娘見狀,連忙飛至我身邊,暗自將一把鋒利的小刀遞到我的手中,俯耳在我耳邊低聲說道:「芯兒,趁他現在對你沒有防備,殺了他!」

「娘——」我轉頭震驚的看向娘,眸中閃過不解,低聲哀求道:「娘,讓我勸勸他吧,如果不行,再另做打算。」

娘面色憂慮,目光緊張的看著我,搖頭道:「芯兒,來不及了,他已經將心神逼出,葬入龍脈只是一念之間的事,稍有差池,天下盡毀滅,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我眉心蹙起,眸色幽深而堅定,認真的乞求道:「娘,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說完,不待娘做出反應,我便傾身走進武,深深凝視著他,直到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和視線,我才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包括武和我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舉動。

踮起腳尖,雙手勾上他的脖頸,主動送上紅唇,動作有些生澀的吻著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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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錮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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