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交鋒

初次交鋒

一夜難眠,直到天露魚肚白,我才淺淺的勉強進入夢想。

窗外秋風蕭瑟,吹得我微微有些發抖,恍惚中只感到有人影在我床前晃動,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渾身酸軟無力,眉間的愁絲一點一點的增加。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口刺痛了我的眼,微微睜開腫脹的雙眸,目光倏然觸到房子正中央那一張大大的「喜」字,我才仿若從噩夢中醒來。

深吸一口氣,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禁自嘲一笑,路是自己選的,即使再艱難也要堅持走下去。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巧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隔著幔簾,輕聲喚道:「小姐,你醒了嗎?」

「嗯。」打了個哈欠,揉揉還未張開的眼睛,無力的答道。

「小姐,該向姑爺請安了。」巧兒盡責的提醒道。

眼眸里盡帶血絲,粉嫩的嬌靨顯得有些頹廢。頭有些脹痛,我努力眨眨眼,逼迫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欲起身下床,雙腳剛一著地,一陣眩暈感竟讓我整個身體向前載去。

巧兒趕緊伸手扶住我,擔憂的審視著我蒼白的臉頰,關切的尋問道,「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沖她莞爾一笑,搖搖頭道:「我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巧兒溫暖的小手摸上了我冰冷的額際,憤憤不平的抱怨:「姑爺也太欺負人了!」一個晚上竟未寵幸小姐,難怪小姐會如此傷心。

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道:「巧兒,我真的沒事,我們趕快準備吧,遲到了可不好。」要是錯過了請安時間,只怕會招人話柄。

轉身走向梳妝台,巧兒貼心的拿出一件裹身的衣裳,披在我的身上,熟練地為我梳理打扮起來。

巧兒為我換上了一件淡藍色煙紗散花裙,手挽金絲薄煙軟紗,髮絲豎起,插著碧簪,嬌小玲瓏。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小姐這身打扮,姑爺一定會喜歡的。」巧兒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興奮的說。

望著鏡子里自己驚艷脫俗的打扮,心裡不由的一陣煩悶,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更不想讓聶武誤會我是要刻意引起他的注意,剛想叫巧兒給我換上一件簡單的裝束,門外一陣急切的叩門聲響起。

「王妃,爺讓我來問您什麼時候過去?」白管家低沉的聲音響起。

「哦,我就來了。」我抱怨道。

看來是武等不及了,現在沒辦法了,就只能這樣穿出去了。

自我住的王府東苑往北走,繞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經過水榭亭台、檐角紅牆的院落,踏著青磚玉階,穿過小橋流水的花園池塘,邁著優雅的步伐,終於步入春色無邊的王府大廳中。

諾大的大廳里,檀香桌前,聶武身著一身墨黑色華袍凜然而坐,曖昧的摟著鍾詩梅在懷中,面有慍怒,表情不快。見我到來,先是一怔,眼眸中閃爍著驚艷的佔有慾,目光犀利的掃射著我,微眯的冷眸下危險光芒四射。

他旁邊坐著陸翠翠,只見她挺直了腰板坐在正妃的位置上,一臉得意的看著我。一襲大紅色華麗絲裙,淡黃色錦緞裹胸,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艷艷勾人魂魄,滿頭的珠光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

鍾詩梅則眷戀的躺在武的懷裡,紫色抹胸長裙上輕披著薄紗,露出肩頭,精巧細緻的身形,體現得淋漓盡致,胸口紋著一隻淺紫色的蝴蝶,更顯妖媚幾分,薄薄的亮粉色嘴唇挑起一個很美的弧度,靈動的眼波里透出靈慧而又嫵媚的光澤,含情脈脈的看著武,並未留意到我的到來。

四周坐著有五六個打扮妖艷的女人,胭脂水粉味撲鼻而來,溢滿整個大廳,一臉挑釁的看著我,不用說她們肯定是武王的侍妾。

我不由的感嘆,這個男人,真是艷福不淺吶。

未理會她們審視的目光,我徑直走到檀香桌前,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端起一碗稀粥,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我可不會和自己的肚子過意不去。

「你還知道來請安?」聶武震怒的聲音突然傳來,冷聲喝斥道。

專心吃早膳的我未料到他會驀然的對我發作,驚訝的手一抖,盛稀粥的碗打翻了一桌。

心裡暗罵道,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會挑時候和自己過意不去,遲了就遲到了,他有必要在這裡大呼小叫的嗎?

我嗔怒的將筷子一放,挑了挑眉,不滿的答道:「不就是遲到了一會嗎?有必要這麼大聲嗎?搞得我吃早膳的心情都沒了。」

冷凝的氣氛在凝聚,站在一旁的下人不由倒吸一口氣,努力屏著呼吸,垂下的臉滿是驚訝慌亂。這個王妃實在大膽,竟然敢與爺如此放肆的說話。

「王妃姐姐難道不知道應該先向爺請安嗎?」陸翠翠含笑的捂著嘴,添油加醋的挑唆。

深吸一口氣,淡淡的抿抿唇,裝似無辜的說:「沒人告訴我啊。」

聶武目光一暗,陰沉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然。

白管家見狀,不由的冷汗連連,生怕被誤解是自己的失職,連忙朝一旁的丫環嚴厲出聲道,「還不快給王妃端茶。」

丫鬟麻利的泡好一杯熱茶,放在茶盤上,將盤子遞到我身側。

我接過茶杯,遞到聶武面前,清著嗓間出聲道:「請夫君用茶!」

聶武眼色深沉,凌厲的目光一直直盯著我,接過茶杯正欲喝,眼角的餘光卻瞄向我的脖頸,只是短暫停留,下一刻,拍的一聲!五個巴掌印毫不留情的打在我的左臉上,「賤人,昨晚你做了什麼?」

手中的茶杯驀然碎裂,頃刻間化為灰燼。

我被他扇的有些七暈八素,秀眉緊蹙,臉上傳來的刺痛,讓我微微抽氣。不解的看向他,「你說什麼?」

「說,你脖子上的吻痕是從哪裡來的?」聶武冷哼一聲,眼神陰冷凜厲至極,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憎惡。

「我,這,」我納悶、慌亂的不知要如何說明,昨晚明明只有他強吻過我,這個吻痕不是他留下還能是誰的啊,他這麼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就是他自己留下的,下一刻他的話簡直要將我逼瘋!

「王妃回答不上來嗎?本王昨夜可未曾臨幸於你哦。」殘酷的扯了扯唇,唇角擒起一抹冷笑。

我頓時全明白了,原來昨夜我已然告訴他我非清白之身他還強行吻我,不是因為我的激將法不奏效,而是他早有預謀要在今天眾人面前給我難堪的。

一旁驚呼的下人無不望而生畏,整個大廳里,靜謐如死寂。

陸翠翠突然起身,曖昧對聶武眨眼,冰冷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狠絕,似笑非笑的挑撥道,「爺,若想知道她昨夜做了什麼?只要傳穩婆給她驗身不就知道了嗎!」

「是啊,只要給她驗驗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其他的幾位侍妾也隨聲附和道,眼眸里竟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嘲弄之色。

聞言,我不禁氣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譏諷得意的表情,臉色一陣青白,咬牙切齒之際,憂心如焚。

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若是讓他們驗出結果公之於眾,不僅我要顏面掃地,以後在王府無法立足,更會連累到我不想連累的人。

我驚恐的不停搖頭,一步步後退著,絕不能被人這樣對待。

「王妃如此驚慌莫不是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武步步緊逼,眼角卻一閃過一絲譏諷的奸笑。

他的眼睛半眯著,像霧氣沼沼的迷林一般詭異,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那陰冷的眸子,似是裹著一把把寒刀,看得我一陣心虛。

武突然一個掠身在我身上連點幾指,我只感到渾身一陣酸軟,接著無力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幾個穩婆合力將我抬進一間幽暗的裡屋,放到冰冷的床上。

我奮力的想要掙扎,卻發現渾身使不上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解開我的褲子,我急得直冒汗,嘴裡冷喝道:「住手!快住手!」

衣裳被她們無情的扒光,幾個穩婆卻冷笑連連,眼裡竟閃著興奮的光,她們簡直就是天生的虐待狂。

我咬牙說道:「我承認,我不是處子之身,你們快放了我。」不管是不是處子之身,當務之急是先讓她們放開我免辱才是。

幾個穩婆恍若未聞,反而更是用力按緊了我。

屈辱的淚水一下子涌了上來,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卻絲毫不能抵抗幾個穩婆對我殘忍的對待。似是不堪打擊,身子已然搖搖欲墜,所有的心酸與無奈一齊聚上心頭,淚水涌的更凶了。

正當我絕望的閉上眼,準備迎接幾個穩婆屈辱的觸碰之際,只聽「嗖」的一聲,幾個穩婆紛紛倒地,吃痛的捂住雙手。

一件黑色披風蓋過我的身體,我虛弱的抬眼,來人竟是展言。

「屬下來遲,讓郡主受驚了。」展言愧疚的說。

「展言,謝謝你。」我感激的沖他笑笑,拭去眼角的淚水,長吸一口氣,心裡還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他即使趕來,真不知道我會受到怎樣的虐待。

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隨即又一想,鎮靜的對他說,「展言,我沒事,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分明是武有心預謀,就是要給我難堪的。要是讓武發現他救我,現在襄又不在,他一定會受到連累的。

「可是,郡主,你……」展言擔憂的看著我,不忍離去。

「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再次感激的朝他笑笑,轉身對幾個穩婆冷呵道:「你們就告訴王爺,我已不是清白之身就可以了。」

幾個穩婆精明的對視一眼,隨即向我們點點頭。

穩婆再次將我抬到大廳,恭敬的向武稟報道:「回王爺,王妃已不是處子之身。」

聞言,聶武俊臉微變,惱怒的光芒在黑眸中閃動,似灼熱如火,似冷峻如冰,連周遭的空氣,也彷彿變得冷洌起來。

所有的下人皆是一愕,接著,頭垂得更低了,臉上都是一副末日到來的表情。

「賤人,你竟敢背著本王與他人苟合?簡直不知廉恥!」巴掌再次狠狠的摑在了我的臉上,雙眸中狠光乍現,恍然間似乎有絲嗜血的恨意。

我憤恨的望著他,小手攥緊,咬牙抿唇,淚水中泛起綿綿的恨意。他絕對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我不是清白之身,今天的這齣戲,完全都是為了羞辱我。

只是我無力辯解,更不想辯解。我很清楚這是他事先算計好的一個陰謀,只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這齣戲他到底想要玩什麼花樣?我現在能做的唯有等待,等待他下一步的舉動。

我羞憤的垂著頭,一語不發,像是等待他最後的審判。

聶武長眉微挑,斜著眼眸,冰冷的雙眸凝視著我。

「來人,將她拖下去,關進刑房,聽候本王發落。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給她一滴水一粒飯吃。」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眸中掠過一道算計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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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錮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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