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愛人

疑是愛人

第二天晌午,我正甜甜的沉浸在美夢裡,突然,耳邊傳來馬進文刺耳的叫聲。

「喂,軟秋林,你這個大懶蟲,都日晒三竿了,你還睡!」表哥毫不憐惜的衝進我的房間,一把將我從被子里揪了出來,朝我耳邊大聲叫道。

我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勉強睜開一隻眼,怒喝道,「表哥,你吵什麼吵啊,讓我好好睡下不行嗎?」

他知不知道我呆在那個崖底每天都跟著桃花勤練武功,到現在根本沒好好睡上一覺,好不容易可以躺在床上,當然是睡覺最大,誰吵我都不起來!

不滿的推開他,翻個身,再次進入夢鄉。

「既然你這麼困,那我就自已去好了,反正我現在有錢,去哪裡都不怕!」表哥瞥了我一眼,無奈的聳聳肩,幽幽開口道。說完,大步流星的向門口走去。

「你等等,你要去哪裡?還有你哪來那麼多錢?」聽到他的話,我連忙坐起身,不解的問道。心裡卻惴惴不安起來,總有一種預感,馬進文這廝背著我絕對沒幹好事。

「當然是隨處逛下啦,聽說這個城鎮在東隕國可是遠近聞名的風景名勝,我們好不容易來這古代一游,我當然不能放過。」表哥一臉興奮的看著我,眸中閃動著喜悅的光芒。

「那錢呢?」我微微皺起眉,不安的問道。

「錢,錢是……」表哥看著我,眼神閃躲,終於在我凌厲的目光的逼視下,還是老實的開口道,「錢是他們給的。」

「什麼?」我驚訝的瞪大雙眼,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快點把錢還回去!」我怒視他,認真的說。

「不要,為什麼?你都被佔了便宜,我身為你娘家的人,拿點好處有什麼錯?」表哥連忙擺手搖頭,振振有詞道。

「你還不還?」我氣憤的吐著氣,心裡卻不由的揣測,按說他們幾個也不會仍由表哥胡鬧的啊,怎麼今天卻陪著他一起瘋!

「不還,死都不還。」表哥邊說著,邊往外跑。

我急得跳下床,追了出去,卻一頭撞到正要進門的巧兒和青青懷裡。

「小姐……」巧兒激動的抱著我,一臉興奮的說。

我亦驚訝的看著巧兒和青青,心裡忍不住一陣感動,太好了,她們安然無恙!

「巧兒,青青,你們還好嗎?有沒有出什麼事?」我握緊她們的手,焦急的問道。

「托郡主洪福,青青和巧兒總算是有驚無險。」青青看著我,微微俯身,恭敬的回答。

「小姐,我們都很好,倒是小姐,你廋了。」巧兒滿眼憐惜的審視著我,擔憂道。

我沖她們笑笑,以示安好,在萬脊山的那段,要找時間慢慢告訴她們了。

「郡主,我聽說今天城裡有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好嗎?」青青看著我,微笑道。

我奇怪的看向她,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青青她什麼時候這麼愛湊熱鬧了?

「小姐,這個城鎮可是東隕國有名的勝地,巧兒早就聽長輩提過,只是一直沒有來的機會,今天你就帶我們去見識下吧?」巧兒沖我眨巴下眼睛,滿眼期待之色。

「是啊,是啊,你就帶她們去吧,我們一起去,我免費給您們做導遊。」表哥亦不知從何時竄了出來,在一旁繼續鼓動著我。

我有些奇怪的掃過他們一眼,要說表哥喜歡熱鬧不假,巧兒和青青今天怎麼也一直鼓動我出去?心裡雖然有諸多的疑惑,但撞見他們那期待和興奮的眼神,我還是猶豫了,心下一沉,沖她們點了點頭。

「好啊!」巧兒歡喜的拍手叫道,青青和表哥互遞了一個眼神,雖然很快,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看來他們一直吵著要我跟他們出去,絕對沒這麼簡單,直覺上她們一定有事情在瞞我。

我們一行人明目張胆的順利出了府院,一路上倒是有遇見路過的丫鬟和侍衛,他們只是恭敬的給我行禮,並未阻攔我出門,好像是事先就知曉我要出去一樣,這讓我心中不由生疑,難道是有人交代好了的?

我被他們帶著,向那個所謂的熱鬧廟會走去,卻驚奇的發現鎮上的老百姓不但沒有參加廟會該有的欣喜之色,反而還一臉擔憂焦慮。一排又一排的侍衛連番在鎮上巡邏,人心惶惶,好似一場惡戰即將爆發。

「表哥,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有廟會嗎?怎麼這麼多士兵?」疑惑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馬進文,不願錯過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郡主,幾位皇子同時在這座城裡出現,治安管理上肯定要嚴加防範。」青青抱手,恭敬的替表哥答道。

「是啊。」表哥連忙點頭,還不忘向青青遞上一個感謝的目光。

青青的解釋雖然合情合理,但他們憂慮的表情還是讓我盡收眼底,看來事情不簡單,他們不願意說,我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逛完廟會,他們又拉著我陸續的遊覽了幾處風景名勝,雖然他們極力的誇大這些風景名勝有多麼的特別,但我還是覺得他們帶我遊歷的地方實在是平庸一般,並無特別之處。

好不容易全部遊歷完畢,我已經是口乾舌燥,筋疲力盡,本想回府休息,但他們又巧以顏色的將我拉到鎮上幾處有名的酒樓,一頓通吃。

酒足飯飽之後,終於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夜空中繁星點點,照耀在這片蒼茫的大地上,街上人煙稀少,偶爾傳來幾聲打更的響聲,四周的一切顯得更加靜謐幽暗。

「好了,玩也玩夠了,吃也吃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放下碗筷,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嚴肅的說道。

「秋林,我突然想起來,城南還有一家酒樓,我們是不是……」表哥仍舊不死心,繼續慫恿我。

「表哥,就算還有一家我們沒有吃到,現在這麼晚了,人家也打烊了。」我白他一眼,氣憤的冷喝道。

他不禁語塞,低下頭,不再說話。

「好了,你們兜了這麼大的一圈,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吧?」眼神複雜的一一掃過他們,一臉正色道,眸里掩飾不住的怒氣。

今天他們硬是要將我拉出去,還一味的帶著我去這去那,就是不讓我回府,我早就懷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現在看他們的表情更讓我確定不已。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拖延時間,府里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心下不再猶豫,未理會他們的阻攔,推開門,飛奔向府院去。

偌大的王府庭院。

明亮而華麗的宮燈掛滿了朱紅鋶金的走廊,輕紗長裙的侍女端著豐盛的美食盤來回穿走,遠遠的就能聽見歌舞昇平的歡呼聲,和男女嬉笑怒罵的打逗聲。

我心下一凜,下意識挪步朝聲源的方向走去。

只見一個露天的盛大宴席臨近湖水,被宮燈照亮的水面倒映著婆娑的樹影,在席的正中鋪著華美的紅毯,四周擺放了熊熊燃燒的火架,使這裡溫暖如白晝。

宴席的正前坐著身穿華服的六皇子——鷹王。

只見他一身黑色的戰袍鎧甲,虎頭坎肩,威風凜凜,大紅色披風在風中搖曳,更顯威武卓越,宛如一位黑色戰神,讓人肅然起敬。

因他英勇神武、精通兵法,所以早年就被皇帝派往邊關殺敵,此番相邀諸位皇兄弟聚集在此,一方面是因為戰前路遇強敵,前來討教應對之策,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來尋找他青梅竹馬的戀人,聽聞她好像與這幾位皇兄弟頗有淵源。

四位皇子分成兩排分坐在宴席的下方,懷中各摟著一位美人,淡定自若的享受著美人在懷的怡然自得感,眸色複雜,看不出他們此時的表情,只有立在一旁的貼身侍衛能隱約的察覺出主人眸底一閃而過的不耐神色。

「為什麼要騙我?」在看清宴上人的面容后,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憂憤之情,氣憤的衝上前去,舉起劍,直逼向鷹王的咽喉。

宴席下面的幾位皇子均震驚的站了起來,一臉不解的看著我,神色複雜,眸中寒光閃動,如一鴻冰潭,彷彿要將我凍僵。

此時此刻,激憤和羞辱感溢滿了我的心頭,我已無暇兼顧其他人的任何情緒,只是一臉震怒的瞪著鷹王,眸間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沒錯,我認識他,他就是我初戀的男朋友任可琪,難以忘記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殘忍的拋棄了我,還當著我的面親吻了他的新任女友,這樣的羞辱和痛苦的記憶,讓我至今都無法釋懷,只要想起這件事,無不恨得牙痒痒的,心痛難當。

眼前的男人與他有著同樣的容貌,就連皺眉的神態都那麼相似,我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也與我和表哥一樣,是穿越來到這裡的?或者說這個人就是他?

鷹王一臉沉痛的看著我,眸中溢滿了憂傷。「可兒,你怎麼了?你是在怪我沒有遵守當初對你的諾言嗎?」

可兒?他叫我可兒?難道說他穿越來這裡之後,連記憶也被抽除了?他看我那沉痛而憂鬱的眼神,讓我不禁懷疑,他究竟是不是他?因為任可琪絕對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他每次遇見我眸里不是嘲弄就是不屑,又怎麼會流露出憐愛和心痛呢?

「秋林,萬事好商量,你不要這麼激動嘛。」表哥氣喘噓噓的跑到我的面前,扯著我的衣袖,好生相勸道。

「芯兒,就算六弟以前負了你,你也用不著殺了他啊?」襄突然擋在鷹王面前,臉上浮現出一抹愁容,憂慮的勸道。

「是啊,芯兒,快點放下劍。乖。」邪飛身來到我身邊,將我護在懷裡,輕柔道。手緊握住我手中的劍,慢慢將它收回到劍鞘中。

我有一刻的恍惚,但很快清醒了過來,突然上前一步,指著鷹王,大聲驚問道:「你們,你們是說我認識他?」

他們的話很明顯,是在暗示我,這具身體的主人曾經與鷹王有過一段情,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與鷹王分開了,今天他們詭異的行徑,以及叫表哥和青青他們特意將我帶開這裡,很有可能就是阻止我和鷹王的見面。

只是他們不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宇文芯可,對鷹王的那段情是完全都想不起來了,今天我之所以這麼大的放應,完全是把鷹王當做了前任男友任可琪,只是他們不理解,更不知道。

「可兒,你不認識我了嗎?」鷹王激動的將我從邪的懷裡拉了出來,疑惑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我,心中無比糾結。

其他四個人更是用無比疑惑的眼神打量著我,對我前言不搭后語的行為,一頭霧水,眉頭緊鎖。

此刻,我已經完全確定,自己是認錯人了,這個鷹王怕是與這具身體的以前的主人曾有過一段情,而我又把他當成了前男友任可琪,所以才鬧出這樣荒唐的一幕,只是現在要如何收場?

「我失憶了。」我低下頭,簡單的解釋著,眸中閃動著難解的憂思。

「六弟,不管你之前和芯兒有過什麼,現在芯兒已經嫁給我為王妃,還請你自重。」武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鷹王看我的灼熱目光,寒聲警告道。

「哈哈哈,未想到我離宮戍守邊關這麼多年,竟然連心愛之人也被橫刀奪走,枉我還視你為親兄弟,未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鷹王突然大笑起來,那笑中夾雜著憤怒、不甘、還有心傷。

卻讓我的心竟無意識的跟著揪痛起來,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他糾結緊鎖的深眉。

「不,鷹,我愛你,我一直愛的是你啊,你帶我走,帶我走好不好?」深情凝望著他,激動的握起他的手在我臉頰上來回摩挲,沉醉道。

此時的我,已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神思,靈魂彷彿被抽干,身體里好似在一瞬間注進了另外一具身體,我拚命的想要反抗,卻無能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靈魂被一點點的佔據。

難道說,真正的宇文芯可回來了?這具身體里現在同時寄居著我和她,我們中有一個人,隨時將會離開。

無力的想著,只感到身體漸漸癱軟,意識逐漸模糊,我已無力再堅持下去,倒下地的最後一秒,我拚死的喊出一句話,「邪,救我……」

再次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黑暗中,我不斷摸索著前進,彷彿自己被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任由強勁的旋風帶動著我的身體,遠方我依稀的看到一線光明,奮力的起身,順著那條光線,不斷向前走。

「芯兒,我的芯兒。」模糊的聽到,有人在呼喊我,這聲音?竟是上次在夢境里的男子的聲音一樣。

心不由的顫動了一下,連忙應到:「你是誰?你在哪裡?」

「只要你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了。我好想你,芯兒,快睜開眼睛吧。」扣人心魂逐漸離我的嗓音越來越遠,卻讓我心底無比興奮,真的睜開眼就能看見你了嗎?

我悠悠轉醒,迷茫的睜開有些惺忪的眼眸,入眼的是玉焦急的面頰:「芯兒,芯兒……」

難道,夢中的神秘男子是玉嗎?

「玉。」我微微起身,竟發現全身刺痛無比,不由的微微皺眉。

「芯兒,你還好嗎?」玉連忙扶我躺下,一臉擔憂的看著我,抿嘴道。

「玉,發生什麼事情了?」頭脹痛不比,不安的晃動著腦袋,之前的事情好像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芯兒,你中了蠱術。」玉深情的凝視著我,眸中無比憐惜,半響,才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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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錮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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